危機暫時告一段落,趙衡等人總算是過了兩天的安生日子。
因爲組成了小隊,而趙衡恰好是隊長的原因,這下子他們這些進入惡鬼街的新人總算是不用受制於安諾她們了,只需要每天下地乾乾活就好,一日三餐都由安諾等女性負責。
眼見着趙衡等人在惡鬼街的生活即將步入正軌,可誰都沒有想到結界就在這個節骨眼上又關閉了。
趙衡站在窗口,視線穿過無邊的黑暗,注視着不遠處的街口。
街口的結界已經到達了破碎的邊緣,脆弱得彷彿就像是一張糯米紙,連碰都不用碰,被風輕輕一吹就會破開。
“咔嚓——”
輕微的破碎聲響起,街口的結界徹底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呼嘯的風聲灌入街道當中,吹動着居民們晾曬在院落當中的衣物獵獵作響。
“結界開了。”趙衡說道。
謝九抱着大頭鬼,踮起腳尖來看向窗外,“先生,又有鬼要進來了嗎?”
“估計是。”
“那我們要去抓它嗎?”
趙衡思考了片刻,“對,大頭它能夠感知到鬼怪的位置嗎?”
他是真的被黑田優美子上次給搞怕了,要不是她下手太過於快準狠,說不準他就能夠再獲得一張卡片了,爲了不再造成上次那樣的悲劇,趙衡決定先下手爲強。
謝九低頭和懷中的大頭鬼對視着,兩者嘀嘀咕咕地不知道交流了什麼東西,過了好一會兒後謝九重新擡起頭來,一臉認真地答道:“能的,大頭能夠感知到這條街有沒有鬼怪的存在,不過……它說它不一定能夠對付得了。”
“沒事兒,它能夠給我提供位置就好了,我和別人一起去對付。”趙衡說道。
“那……先生您注意安全。”謝九善意地提醒道。
外頭的風聲越來越大,隱約間夾雜着某種令人不寒而慄的鬼哭聲,似乎有什麼鬼怪即將進入惡鬼街。
兩人一鬼就這麼安靜地等待着。
許久過後,窗臺下方傳來了謝九低低的聲音,“進來了。”
“在哪兒?”趙衡追問道。
“就在咱們對面的那棟洋樓裡頭。”
……
……
“咚!”
“咚!”
“咚!”
斷斷續續的敲門聲聽起來十分的有節奏,就像是有人在可以掐着點兒敲門似的,每敲一下門就停頓三秒鐘再敲一下,如此反覆。
屋內的葉志被吵得頭都大了,他翻來覆去地就是睡不着,忍無可忍的他無奈只好放下了身爲修道之人的儒雅,破口大罵道:“滾!信不信貧道收了你!”
當葉志喊出這一嗓子後,門外的聲響徹底消失不見。
葉志長舒了口氣,用被子蓋住頭,繼續睡了起來。
……
……
智冶澄發誓自己真的是個貨真價實的爺們兒。
雖然他十八歲只有一米六二;雖然他長得膚白貌美;雖然他既沒有長鬍子,也沒有長喉結;雖然全世界的人都在懷疑他是個女的,但他對自己的性別仍舊堅信不疑。
因爲發育這個較爲隱私的問題,智冶澄的父母還帶他去過不少次醫院,甚至連心理醫生也看過好幾次,得出的結論是智冶澄作爲一名男性來說,他的身體和心理任何一個方面都非常健康,並不存在什麼發育遲緩和性別認知障礙之類的問題。
這麼多年下來,智冶澄從小就被人誤認爲是女孩子,他都已經習以爲常了,甚至懶得去解釋什麼,畢竟解釋完了面對的就是別人或詫異或驚奇的目光,甚至有些變態的都想上來扒他褲子,智冶澄覺得還不如先前那種愛慕的目光呢。
因爲實在受不了在學校的排擠生活,智冶澄還沒上完初中就輟了學,機緣巧合下,他做了一名網絡主播,嗯……直播女裝大佬的日常。
講真的,智冶澄挺不理解,現在的人怎麼就這麼變態?男的扮女的,女的扮男的就那麼好玩嗎?真是有夠無聊和惡趣味的。
但是看在有錢拿的份上,智冶澄憑藉自身的優勢,還是義無反顧地踏入了這一行,結果獲得的利益非但夠養活自己的,甚至都夠他娶三四個老婆的,不過他現在還沒到法定結婚年齡,只能暫且將這事兒擱置下來。
結果……誰知道老婆還沒娶上,就莫名其妙地來到了這個神秘的空間,要經歷一場場與鬼怪間的搏殺,智冶澄愈發地覺得自己的誕生就是個錯誤。
但好死不如賴活着是不?
智冶澄只能選擇耐着性子生活在這條名爲惡鬼街的街道上,原本看到投票選小隊隊長的時候,智冶澄還稍稍激動了下,尋思他能夠得到大家的一致擁護,抱着這種想法智冶澄還投了自己一票的,結果誰知道最後唱票的時候他只有一票。
難道他的美貌不起作用了嗎?
智冶澄從牀上坐起身來,第N+1次嘆氣,實在是太太太無聊了,難道就沒有個鬼怪上門來,給他增添下樂趣嗎?
算了,沒有就沒有吧,倒點水喝吧。
這麼想着,智冶澄下牀去給自己倒水,桌上的壺內沒有流出一滴的水,智冶澄不信邪地又倒了兩下,結果還是什麼都沒倒出來。
沒辦法,只能去一樓再燒一壺了。
智冶澄提着水壺穿着一身鬆垮的睡衣就這麼下了樓,在即將踏入廚房的那一刻,鬼使神差的智冶澄看了眼右側房間的門口,就這麼一看不要緊,智冶澄整個人徹底僵在原地。
一個枯瘦的身影正在費勁巴拉地將手中的繩子扔到門框上頭,但卻屢屢失敗,他絲毫不氣餒,仍舊機械地將手中的繩子拋向門框,一次又一次地努力着,直到……他扭過頭來和智冶澄對視在了一起。
透過昏暗的光線,智冶澄看到了一張有些熟悉的面孔。
這是一個老人,他的整張臉腫脹不堪,一層薄薄的人皮下包裹着青紫色的肌肉,他的眼球突出,眼白佔據了眼睛的九成位置,剩下只佔據了一成位置的瞳孔正死死地盯着智冶澄。
“哐當——!”
智冶澄手裡的水壺掉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