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一個不太有名的人
飯後兩個人又商定了一些細節。
在說起署名的時候,和也問起北島駒要取什麼樣子的筆名。
因爲很多作家在寫書的時候,都會喜歡用筆名作爲自己的形象標籤。
比如衆所周知的太宰治的本名是津島修治,然後夏目漱石的本名是夏目金之助,其中比較有意思是霓虹有一位俳句大師叫做松尾芭蕉,至於爲什麼叫做芭蕉,是因爲芭蕉在氣候寒冷的時候無法結果,寓意是“作詩無用”。
但是最後就是這個自嘲作詩無用的傢伙成就了俳句上史上的一位永遠都無法避不開的巨峰。
甚至後來居上的小林一茶和與謝蕪村都望塵莫及,更別提正岡子規了。
打一個不恰當的比方,松尾芭蕉在霓虹俳句的地位類似於李白之於唐詩。
一個人即可獨斷萬古!
北島駒思考了一下:“小院一樹。”
“這聽起來很奇怪,是有什麼特殊的含義嗎?”
“也沒什麼特殊的含義。”
看着駒並不是很想說的樣子和也沒有繼續多問。
和也當然也尊重他的選擇。
筆名對於每個作家來講都有一個很奇怪的理由。
……
辦完一切的事宜之後,走出新潮大門的時候,天色漸晚。
想到今天一天都在新潮,沒有在店裡面幫忙,估計店裡面應該會忙得手忙腳亂。
晚上總歸會受到伊藤老闆的抱怨。
但是回到店裡面的時候,倒是沒有意料之中的抱怨。
“回來啦?”
伊藤先生朝着駒打了一聲招呼,聽語氣,心情應該很不錯。
“今天出去辦事了?是找家嗎?有線索了?”
聽駒之前說過,說是不知道自己家在哪裡了,所以就一直都在外面流浪。
原本有點離譜的理由,但是在這個時候分外的合理。
畢竟北島駒找上門的時候,腦袋還流着血,整個人都渾渾噩噩的。
多半是因爲受不了什麼壓力,然後做出了一些比較應激的行爲,而後導致什麼創傷之類的吧。
畢竟這段時間尋死的人還是很多的。
“嗯……算是吧,很對不起,一直都忙到現在,都沒有在店裡面幫忙。”
伊藤先生大手一揮表示沒事,畢竟在駒來之前,店裡面也是這麼過來的。
況且中午店裡面也並不是很忙,那些酒鬼的活動時間都是會在晚上。
“對了,以後你會輕鬆一點了,會多一個幫手。”
“幫手?”
駒記得伊藤老闆說過,不會找夥計的。
說什麼小本生意,沒有那麼多的錢來僱傭一個夥計幫忙。
正想着,從後面的簾子裡面鑽出來了一個很漂亮的女孩子。
那個女孩子長得很甜美,衝着駒笑得時候,臉頰兩側有着很可愛的小酒窩。
“初代,我的女兒,伊藤初代。”
駒記得老闆說過,他有個女兒很厲害,在東京大學的文學部學習。
就是她嗎?
駒朝着初代打了一個招呼:“您好,我叫北島駒,叫我駒就行了,在您父親的店裡面當夥計。以後請多多照顧。”
“你好,叫我初代就行了,這段時間放假,也會在店裡面幫忙,以後也請多多照顧啦。”
初代笑的時候,眼睛彎成了兩個月亮,綻放着閃爍的光芒。
“今天大島先生來的時候,多去和他打打招呼,留下一個好的印象,如果可以的話,你就能夠進新潮工作啦。
那可是一個難得的機會,很多人做夢都想進新潮呢!”
伊藤老闆唸叨了幾句之後,就裡屋走去,距離晚上飯店還剩下一個多小時,他得做好食材的準備工作。
伊藤老闆走後,店裡面就剩下了初代和駒。
初代看着駒身上的衣服,皺了一下眉頭:“父親也真的是,這個天氣穿成這樣不冷嗎,既然都收留了,那麼衣服總得要給一件吧。”
感受到初代的關心,駒靦腆的笑了一下:“還好還好,屋子裡面比較暖,平常也不怎麼出去。
所以就不需要那麼多厚實的衣服,這一身就足夠了。
而且……晚上忙起來的時候,還得脫掉外套,不然會熱的汗流浹背的。”
“如果要冷的話,要和父親說,畢竟現在是店裡面的員工,他得負責的。”
初代打量了一下駒,也沒有多說下去。
而是走到牆壁旁邊,整理一下牆壁上掛着的一些菜單。
換掉之前就淘汰的菜式,然後再加一些新的。
這種需要文化人乾的事情,自然是交給了家裡的高材生,而初代也是一直都幹着這件事情。
每次換新之後,伊藤老闆都會很自豪的對着食客們說,這是初代,東京大學的高材生寫的。
食客們也會發出陣陣驚呼。
這樣的場景即便是發生了好幾次,每次都會響起本該響起的歡呼聲。
沒有人會覺得厭倦。
因爲原本就是高材生,很難得一見的那種。
這個時候,店裡面原本就沒什麼事情,而唯一的活現在初代在做。
察覺到店裡面的氣氛有點尷尬,駒走到了後院當中。
後院裡面有點寬闊,在院子的邊緣,有一顆臘梅樹。
他很喜歡待在臘梅樹下。
枝幹上的積雪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人清理過,現在正是一朵朵臘梅傲然綻放在枝頭。
天上的雪花飄落的時候正好些許會落在梅花上,那是一種很好看的點綴。
這顆臘梅樹很早就種下,枝幹彎彎曲曲,樹皮有點褶皺,就好像是伊藤老闆的皺紋一般,從地下擡頭看上去,彎彎繞繞,嵌在天空中那般。
“把一枝寒梅插在袖子裡,那就叫做春意盎然吧。”
駒唸叨了一句。
“什麼?”
初代的聲音從後面傳來。
“什麼?”
“就是伱剛纔說的,那個俳諧,我沒有聽清楚。”
初代走到駒旁邊,擡起頭看着臘梅樹。
“嗯……”
駒重複了一遍。
“就叫做春意盎然吧……”
“好美……”
初代擡起頭的時候,露出了脖子。
她的脖頸渾圓光潔,皮膚就像是渾圓天成的玉一般,一點也不幹枯。
雪花被風吹到了脖子裡面,初代打了一個哆嗦。
“這句話好美,爲什麼之前沒有聽過,是誰說的?”
她回憶了一下腦海當中的排的上名字的俳諧詩人,發現沒有一個人能夠對的上的。
“嗯……一個不太有名的人。”
駒側着腦袋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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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