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之前比嘉琴子所提供的消息,院長早就在三年前那場地震中死亡,然後政府在廢墟之中,建立了一所警察局。
之前還不知道現在這個所謂的“院長”究竟是何方神聖,但現在看來……其很有可能是警察局裡面一個無辜的小警察,因爲觸犯了某些禁忌,所以纔會被變成這樣。
而這個忌諱,很明顯是與自己那兩千萬的捐款有關。
因爲無論是之前琴子所言,自己這兩千萬捐款,破壞了真子的執念,還是這警察剛纔所言什麼“查賬”、“貪污”之類的。
如果將這所有的信息全部總結出來,面前的警察面對一筆突如其來的鉅額賬戶,需要調查賬戶?因此遭到了真子的詛咒?
但後面的“清賬”和“貪污”兩個詞彙,卻告訴吉崎川這件事或許沒有這麼簡單,並且要真因爲動自己賬戶就被詛咒,那整個警局被詛咒的人應該不會是小數。
心中大概有了思路,此刻面對電話那邊山村真子的問題,吉崎川也是章口就萊;
老師……明顯也是和院長同樣高尚的人——
院長……即使是死,都無法放下這兩千萬的執念。
孤兒院雖然很窮,但平時也常常有人募捐一些食物、衣服、燭火和玩具,雖然有時候會吃不飽,但至少餓不死。
不過,她讓自己將這件事告知於所謂的“院長”,讓其沒有遺憾的離開?
這能力,實在太過於可怕了!
畢竟之前老師一直都在刻意迴避着富江同學,他對伽椰子同學比富江更多些關照。
但此刻,他這副模樣給吉崎川的只有驚嚇和不寒而慄。
與此同時,當聽見吉崎川的話,山村真子心中雖然有些不捨,但此刻也只能默默祝福院長爺爺。
唉……其實老師對於富江同學,或多或少也有着那麼一絲情愫,果然這種事情需要自己出手。
“我……沒有……貪……”
當然,這點也很正常,相較於不缺錢、性格高傲的富江同學,看起來就像是弱受一樣的伽椰子同學肯定更讓人憐惜。
其中便是院長將錢拿着跑路了——真子不得不承認,自己是一個小人,常常用這樣市儈的念頭去想院長這樣高尚的人。
過了片刻,真子從屋外走了進來,看着臺子上停留的屍體,真子移開目光:“老師,您還沒去過我們孤兒院吧?”
況且大家的身體也都挺好的,可能是那場地震,帶走了所有的疾病,到現在還沒聽說有孩子生病。
聽見這句話,吉崎川鬆了口氣,看來真子的執念不是執着,自己依舊能將其勸服。
只要讓真子覺得他能解脫,想必他就能解脫了?
話音未落,塵埃落地,屋內陷入了徹底的死寂。
念及此處,吉崎川按照真子的話,複述了一遍,隨後他與那隻可憐的鬼驢頭不對馬嘴,各說各的,可就在吉崎川說完之後,前面的惡鬼忽然如受到感悟一般,身體忽然冒出大量的白光;
下一刻,那白光之中的面容開始扭曲,一隻血淋淋的手撕破皮囊,隨後這位“院長”體內穿着警服的惡鬼,似乎在這一刻終於恢復了理智,他瘋狂的掙扎着,想要從那軀體裡面想要掙扎着出來;
而且,說實話,這兩千萬本身就是自己捐獻出去的,之前都沒想過要回來的事情,現在更不可能了。
聽見這句話,吉崎川先是愣了一下,面色一下子就僵了起來。
“他們原本不是那樣……”
“嗯……可以了。”
他那樣善良的人,又怎麼會貪這兩千萬呢?
但,自己就是可恥的出現了這樣的想法,甚至愈演愈甚;
之前山村真子沒打通電話,後面休息中,不小心睡了一覺,曾做過一個十分可怕的噩夢。
雖然真子並不是很能接受這種所謂的後宮,她總覺得這樣對女孩不公平,但作爲老師這樣的好人……況且伽椰子和富江同學都對他有意思的情況下。
而在消失的最後一刻,僅剩下枯朽頭顱的它朝着吉崎川投來了求助的眼神:“幫幫……我……家人……”
自己雖然有那麼一點小摳門,但在這種事情上自然不可能傻逼。
這就是富江同學成爲敗犬最重要的原因。
因爲不想戳破老師的嘴硬,山村真子打算到時候帶着老師去一趟孤兒院,將那張卡取出來,後面偷偷給老師退回去吧……
這樣的好人,想必在來世一定能投個好胎吧!
沉默了片刻,真子在那邊沒聽見吉崎川的聲音後,便問道:
“老師,我可以進來了麼?”
聽見吉崎川這句話,真子沉默了,她感覺有些揪心,特別是想到自己竟然對院長生出那種懷疑的念頭後,便更覺得自己十分噁心。
那些孩子們現在將苦吃完,以後的路,自然也會是一帆風順。想到這裡,山村真子露出一絲笑容:“那,老師,您就將這件事告知於院長爺爺吧,讓他沒有遺憾而離去。”
吉崎川不由得看向面前的“院長”,他還在自言自語,言語懇切,面帶微笑,蒼老的眼眸中真情流露,說着關於對於孤兒院的心酸和遺憾,好像一切都是自己親歷的事情一樣。
——之前真子也聽人說過,這個世界的苦痛是有限的、前面把苦給受完了,後面就不會有苦難。
而當聽見這句話,吉崎川沉默了片刻:“真子,這是我經過深思熟慮考慮過的,我不會收回這個錢,而且,我也並不缺這個錢。”
要不是那撕爛的皮囊和皮囊下沾着鮮血,隱隱露出半截的警徽,在鮮血和白熾燈的照耀下,反射着慘白的光輝,吉崎川說不定真會相信他。
在這時,真子將自己很早之前就做好的決定說了出來;
“那兩千萬,老師,您收回去吧!現在那份錢要是沒人動的話,應該還在院長爺爺的卡里面。”
山村真子說的也對,讓這個傢伙解脫吧……
因爲此刻的這兩千萬,成了類似於穩定器一樣的東西。
看着那空白燃燒殆盡,連灰燼都沒有的停屍臺,吉崎川說道:“我看見他變成白色的光,然後就消失了。”
事實上,即使那所謂的“孤兒院”早就不存在,自己也絕不能將這筆錢拿回來。
但現在,靈魂被套上一層概念上的軀殼,屍體則是被徹底覆寫,即使天大不甘,也只能徹底沉寂。
看着這一幕,吉崎川心中一時間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說,相較於伽椰子她們,還是真子更加可怕!
真子這個傢伙……不僅是肉體,甚至連靈魂都能被徹底改變。
在被“消除怨念”的最後一刻,面前的警察明顯是清醒了過來,但即使有再強的執念,卻依舊被那殘破的皮囊裹挾着一同消失了。
可即使如此強烈的執念,最後卻在那白光之中如燃燒一般,化作點點星輝,灑落於這小小的殯儀館。
“你們的院長……他口裡一直在念着兩千萬,這應該便是他的執念了。”
——沒錯,這件事在山村真子的眼中是吉崎川不得已而爲之纔會這樣做。
吉崎川難以想象要是自己將這個穩定器收走,原本就人不人、鬼不鬼的山村真子究竟會變成什麼樣子。
要知道,躺在面前的這具屍體原本是一名警察,它的靈魂也是警察。
與此同時,當聽見吉崎川老師這樣說,山村真子心中卻想到了老師果然嘴硬,明明馬上房租都到期,甚至被逼的不得不住到富江同學的家裡……
“老師,院長他……執念消失了麼?”
不過說實話,吉崎川覺得面前這警察挺可憐的,或許只是因爲起了一些貪慾,甚至還未動手,便被詛咒變成這副模樣。
山村真子覺得這樣對她們三個都挺好的。
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