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太陽的方位來看,新的一天顯然已經開始。
大白天還能見鬼?
可看着樓道口狼狽的身影,李子文卻笑不起來。
他沒忘記自己今天是在什麼地方醒來的。
公寓裡面難不成真的有鬼?
雖是大白天,李子文卻感到一陣陰風拂面,整個人打了個激靈。
他僵硬的將頭扭過去,看到自己出來房間的門牌號。
403!
這不是他家隔壁房間嗎?他是怎麼跑到403的?
他看着落在門上自己的影子,腦中一道靈光閃過。
想起來了,全都想起來了!
呵呵。
他昨天晚上還真是大意。
明明已經發現了異常,卻一點防備都沒有。
甚至可以說,他連最基本的戒備都沒有。
深吸一口氣,李子文的臉色迅速陰沉下去,將拳頭攥的緊緊。
自家門口和窗臺上的泥巴,莫名打開的窗戶還有臥室裡傳出的響聲,恐怕都是這位鄰居的傑作。
昨天晚上,就是這個傢伙趁自己不備將他敲暈。
但李子文不記得自己和這位鄰居又任何的矛盾和交際。
硬要說的話,就是昨天早晨意外的一次碰面。
不會吧。
不會真有人這麼小氣吧!
摸了摸後腦勺,後腦勺已經沒有絲毫痛感,但李子文心裡卻多了陣毛骨悚然。
就因爲兩人相互撞了一下,他就襲擊了自己。如果不是自己突然醒來,恐怕這傢伙非得殺了自己不成。
呼——。
今天的事,還真是幸運啊!
要不是鄰居的粗心大意,自己這條小命可就沒了。
“啊啊啊!”淒厲叫喊突兀的從樓下傳來。
這聲音中充斥的莫大痛苦,讓作爲聽者的李子文全身上下泛起一聲雞皮疙瘩。
他的鄰居究竟遭遇了什麼?
這喊聲聽起來,怎麼比他小時候看到的被吊起來放血大肥豬還要悽慘。
“你沒事吧?”
迴應他的,只有一陣斷斷續續的慘叫,和哀嚎求饒。
李子文模糊聽清了‘怪物,碎塊,分屍’之類的字眼,可更具體的訊息就沒有了。
下面究竟發生了什麼?
比起這個疑問,他更加擔心的事聽到了這些的自己會不會被滅口。
伸手在衣服口袋裡一陣摸索,可到最後他都沒找到鑰匙,更別論武器。
而走廊另一側的房門。
自家的無法打開,鄰居家的房門則被他在離開時順手帶上了。
離開公寓的樓梯只有一條。
他,陷入了死局!
啪嗒——
腳步聲從樓道口傳來。
“先生,早上好。”
問好的女人穿着身黑色筆挺西裝,手上帶着白手套,被血染紅的白手套。
她臉上沒有絲毫表情,要不是她剛纔有說過話,李子文幾乎要以爲她是一尊木雕。
她打量着李子文,似乎李子文臉上有什麼特殊的東西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可讓她失望的是,她面前的這個男孩從頭到位都與她一般的面無表情。
甚至對她的到來都沒有絲毫興趣和疑問。
“早!”
“剛剛上來的時候我遇到了一隻蟲子,我順手打斷了他的腿。這傢伙身上有不少血腥味,應該有不少人死在他手上。先生,需要報警嗎?”女人詢問道。
有意無意間,她將自己擺在一個下屬的位置上。
不過這個下屬,似乎心裡頭有很多問題。
“先生,你說被斧頭砍成碎片的人,能夠在一晚上之後復活嗎?”
“呵呵——。”李子文心咯噔跳了一下。
滿是血跡的古怪浴室浮現在腦海,鄰居見到自己就狼狽逃竄的畫面浮現。
他擠出一絲微笑,說道:“耶穌被釘於十字架七天後尚能歸來,更何況你怎麼確定被砍碎的人就死了?把他帶上,沒有意外的話我家的鑰匙應該在他手上。”
“看來他的腿確實該被打斷。”女人說着,轉身離去。
李子文看着她,在她的臉上初次看見呆板之外的表情,看到了名爲驚愕的情緒。
儘管她在努力強裝鎮定,但李子文能夠聽出,對方平靜話語下的波瀾。
呼——。
總算是把她鎮住了。
被斧頭砍成碎片的人能在一晚上之後復活嗎?
這是什麼鬼問題?
遇到這種事的人,不應該死透透嘛!
不過這女人,是誰派過來的?
她對自己,似乎並沒有敵意。
而且——。
這女人真的很搓李子文xp。
不論是胸口的火爆,冰美人般的氣質,亦或者是西裝下的嚴肅,都讓他有些想入非非。
尤其是,她的顏值實在太贊。
恰到好處的五官比例,櫻桃色的小嘴,高挺的穹鼻,還有那雙看淡一切般的眸子,都讓李子文印象深刻。
噗通——
一個人型生物被丟到李子文面前。
他的雙腿不自然的扭曲着,表明他已經喪失了行動能力。
灰撲撲的衣物上被劃拉開許多口子,裸露的皮膚變得青一塊紫一塊。
就連他的門牙,都被磕碰掉好幾顆。
顯然是在來這裡前,遭遇了不少虐待,整個人都有些萎靡不振。
這傢伙,不是李子文的鄰居還能有誰。
一見到李子文,他就向見了鬼一樣,胡亂的扭動身體,彷彿是想要逃離這裡。
“鬼,鬼啊!”
“閉嘴!”女人呵斥一聲,一腳踩在鄰居腿部被扭斷的位置上。
又是一陣淒厲的叫喊後,鄰居乾脆的兩眼一番,昏死了過去。
女人掏出一串鑰匙,遞到李子文手上:“鈴木百合子,您的影武士。”
李子文挑眉,接過鑰匙。
對女人從何而來,心裡有了個自然而然的猜測。
“不錯的禮物,你在這裡等我。”
“是!”
推門而入,李子文快步走入臥室,將電腦打開運行怪談工坊。
隨即他驚訝的發現,自己的剩餘壽命只有18天。
而電腦上顯示的日期,距離他被襲擊只過去一天。
李子文每天醒來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給自己買一天壽命,將自己的剩餘壽命恆定在20天。
可現在,他的壽命只剩18天。
“18,18......。”
他反覆唸叨這個數字,彷彿是確定了什麼,眼神突然變得明亮。
在廚房打了一杯水,李子文走出家門,將自來水澆在鄰居腦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