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架架直升飛機在天空中盤旋,發出的轟鳴聲將天地間的嘈雜覆蓋。
正值夏末,天氣炎熱。
全副武裝的士兵環繞在這十一萬人的隊伍四周,在放置無關人等靠近的同時,放置有被洗腦的民衆從隊伍中脫離,混入周圍的人羣中。
要是讓這些人跑進東京市區會發生什麼,沒人敢保證。
隊伍在前進。
新近趕來的霓虹陸上自衛隊卻成了護衛一般的角色。
他們甚至都不敢過於靠近前進的隊伍,生怕刺激到這羣陷入癲狂的傢伙。
萬一要是讓他們陷入暴揍狀態,這無疑會是一場災難。
沒人敢開第一槍。
也沒人敢讓人來開第一槍。
一名名特殊事務調查科的調查員分散在陸上自衛隊的隊伍中,他們在等待來自上級的命令。
和陸上自衛隊的衆人不同,他們的表情倒是平靜的許多。
只要接到命令,他們會毫不猶豫的衝上去將他們的目標擊殺。
敵人很多。
甚至多是手無寸鐵的普通人。
但對抗怪談的經歷,多次在死亡邊緣行走,讓他們的心冰冷的許多。
爲了必要的勝利,他們可以做出任何犧牲。
這其中包括面前十一萬人的命,也包括他們自己的命。
“科長先生,您能不能幫我們將這十一萬人解救出來?”
特殊事物調查科科長辦公室,安培純一鄭重說道。
十一萬人。
十一萬人!
這沉重的負擔,壓迫的他都要喘不過氣來。
黑衣青年揹負雙手站在辦公室落地窗前,看向窗外。
他沉默不言。
他身後,松下平太郎欲言又止。
松下平太郎想要懇求黑衣青年出手,但又覺得對方既然沒有出手,自然是有自己的想法和安排,有他自己的考量。
他不覺得,自己的決策會被黑衣青年更有遠見。
只是這巨大的不安,讓他猶豫不決。
“科長先生,拜託你了。”安培純一忽的彎下腰,鞠躬說道:“還請您,救救大家吧。”
他語氣誠懇無比,一點也沒有一國首相的架子。
當然,這是因爲他面前的是黑衣青年。
是如今唯一能幫他破解如今危局的唯一存在。
“科長先生!”安培純一催促道。
“海面上同時有兩艘船要沉沒,其中一艘穿上有五十人,一艘船上有五千人,你說我應該去救哪一艘船上的人?”
黑衣青年側過頭來,說道:“你只有一次選擇的機會,我也只能救下一艘船上的人......。”
所謂船,自然是代指。
五千人,是霓虹國民,或者說東京及附近幾座城市的霓虹國民。
而五十人,自然是指得在被控制住的十一萬人。
但爲什麼只能救一次。
“不能把兩艘船上的人都救下來嗎?現在不是隻有一艘船在沉沒嗎?”安培純一試探性問道。
在他看來,能夠讓有五千人的船隻沉默的,自然是隻有那位怪談之主的傳說。
可是距離他出來,明明還有十九天!
“不,他已經出現了,只是還不能降臨到東京的土地之上。如果我的力量損耗過多,他會強行突破突破,闖入東京的。”黑衣青年搖頭。
他能感知到,在東京的天空中有恐怖的氣息在孕育。
擡頭看向氣息存在的方向,他的眼中滿是憂鬱。
但這憂鬱的情緒,卻讓黑衣青年十分的困惑。
他不明白自己爲什麼會感到難受。
爲什麼會悲傷。
‘怪談之主的傳說’能在未滿三月的時間內降臨到東京嗎?
自然是不能的。
但離開特殊事物調查科去幫助被洗腦的十一萬民衆恢復,他辦不到。
李子文沒有給予他這個權限,他便無法出手幫助他們。
倒是
“抱歉......。”黑衣青年呢喃。
他身後。
松下平太郎和安培純一同時陷入了沉默。
許久之後,安培純一無奈的嘆了口氣:“科長先生,還請您幫助我們護下五千人的大船!”
說着這句話,他彷彿衰老了不下十歲,身體的力氣被這簡短的一句話抽空。
“這是自然。”黑衣青年點頭。
安培純一擡頭看了黑衣青年好一陣,這才緩緩向後退去。
松下平太郎猶豫兩秒,也跟着走了出去。
“首相。”松下平太郎說。
“平太郎。”安培純一給自己點了支菸:“這次的事件你有什麼想法?”
“也許今天晚上那怪談還還會出現。”松下平太郎忽的住了嘴。
他擡頭看看天花板,又看了看自己的鞋肩,最後擡頭理了理衣領:“今天晚上,我會帶着特殊事物調查科全體戰鬥人員去會一會它!”
“辛苦你了。”安培純一拍了拍松下平太郎的肩膀,滿臉欣慰。
送安培純一離開特殊事物調查科,安培純一走到了松下梨花處。
“老爸,你怎麼來了?”松下梨花從一堆文件中擡頭。
“沒什麼。”松下平太郎回。
松下梨花盯着松下平太郎,打量了好長一陣後,將視線收回。
“爸爸,你不對勁!”
“有什麼不對勁的?”松下平太郎大手一揮,按在了松下梨花頭頂上:“今天晚上我不回去了。”
“哦......,今天晚上科裡有緊急事務?”
“嗯。”松下平太郎點了點頭:“上次不是死了幾個燈塔人嗎,他們鬧着要我們給交代呢。”
他隨手拿起兩分松下梨花翻閱過的文件瞄了兩眼。
看到上面的內容後,他滿意的點了點頭,將畫卷放回了遠處。
“好好幹!”
“當然了,我的能力爸爸你還不放心?”松下梨花笑着反問。
“放心,放心!”松下平太郎哈哈大笑,離開了松下梨花辦公室。
將還在特殊事物調查科大樓內的調查小隊隊長全部召集起來,他告訴了衆人今天晚上的行動。
不過今天晚上的行動並非一定要去。
一個小時內,不願意參加這次行動的人可以主動將辭呈交給他。
而一個小時之後,任何企圖脫離這次行動的,都將以叛國罪論處。
然而然他意外的是,整個特殊事物調查科內,沒有一人選擇離去。
這一點,讓松下平太郎感到了莫大的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