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會飛,就算是陰差也一樣,所以要我想一個可以不走正門就進到那棟公寓樓的方法,我能想出的也就是走地下了。所以我和習麟開始在公寓樓周圍找下水道口,找到之後就開蓋看一眼。
不過這種查找方式很快就被證明是毫無意義的。
國外電影裡的下水道跟迷宮一樣,別說進人,進一輛車好像都沒問題,不過天朝的下水道貌似就沒那麼高端了。我們總共在周圍開了12個下水道蓋,下面除了土,就是積雪,要麼就是冰,別說是進人了,就算放進去一隻老鼠它都未必能找到出路。
我覺得繼續沿着這個思路找下去恐怕也是徒勞,習麟也跟我的想法一致,所以我倆不得不再次返回到公寓樓裡。
大樓內依舊安靜得很,但比起剛纔,樓內的陰氣明顯重了很多,走廊裡的牆角甚至可以看到灰濛濛的一團了。
“你說的那股力量貌似變弱了。”我對習麟說。
習麟點了點頭,但他貌似也說不出這股力量的名堂。
我倆最先去的依舊是我被範破攻擊的那個房間,那裡的陰氣比走廊裡的要重一些,尤其是洗手間。我也又一次到洗手間裡看了一下,在馬桶周圍明顯有陰氣在不停地往外涌,最重要的是那陰氣不是從馬桶裡面出來的,是從底座下面。
我擡腳踩在馬桶邊緣輕輕蹬了一下,那馬桶立刻發出咯吱一聲響,並且活動了一下。我趕緊湊近馬桶的底座那裡,並用手機照着仔細看了下,用來固定馬桶的粗螺絲釘貌似並沒有固定牢靠。
“拿着幫我照一下亮。”我把手機遞給習麟,然後一手繼續活動馬桶,另一手則把馬桶四邊的螺絲釘往出拔。螺絲釘全都是鬆脫的,我很輕鬆就拔出來三個,然後我用力一推馬桶將它移到旁邊,在馬桶的正下方居然有一個圓洞,那型號剛好夠一個人鑽下去。
“靠!折騰了一圈,結果機關在這呢!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換個平常人肯定早想到這裡有機關了!”我罵了一句,然後拿回手機往圓洞下面照了下。
洞下面一米多的地方似乎有個板子隔着,我伸腳下去踩了一下,板子發出砰砰的悶響,憑腳感判斷那應該是塊厚木頭板,不過板子下面似乎被什麼東西堵實了。我試着發力踩了幾下,可那木板顯然不是用腳就能輕易踩斷的東西,更何況下面還有東西頂着。
“下面有個板子,還用很重的東西堵上了,你那哥們好像是不準備再用這個地道了。你能弄開嗎?”我收回腳,然後問習麟。
習麟搖了搖頭說:“要是堵死了那我也沒辦法,要弄開它估計得用鑽機了。”
“鑽機?那算了,去其他那幾個房間看看吧,也許還有類似的暗道口。”我提議道。
習麟點了點頭,然後便跟我去其他的房間找了一下。我倆首先排查的依舊是一樓,要找到暗門其實並不難,這樓裡的陰氣越來越重了,我們只需要追着陰氣尋找它的來處,便可以輕鬆找到密道的入口。
我倆沿着走廊、追着陰氣找到了走廊另一端盡頭的房間,那個房間剛好就是之前那對情侶遭遇失蹤事件時所住的。我倆進去後很快找到了暗道,它沒在馬桶下,而是在臥室的暖氣後面。不過那個暗道被封得更徹底了,似乎是用水泥徹底給堵死了。
這樣一來那水泥手印的由來就更清楚了。
隨後我倆上到二樓。二樓的陰氣都是從一樓躥上來的,所以可以粗略判斷出二樓是沒有暗門的。接着我倆又繼續到三樓看了一眼,這裡的陰氣就更淡了,走廊裡邊幾乎都沒有,只有樓梯口這邊淡淡地鋪散了一層。
從外部潛進這棟公寓的方式似乎就只有1樓,只有那兩個房間下面有暗門存在。
我回憶了一下之前那幾起失蹤案發生的地點。前面兩起失蹤案分別在3樓和2樓,這裡面並沒有什麼技術含量,怪手去3樓、2樓抓人,然後從1樓暗道逃走。後兩次失蹤事件雖然都有監控看着,不過利用暗道便可以成功避開攝像頭了。
至於姬玖嵐那次,她是住的二樓,對方封死所有的攝像頭,目的也就是爲了隱藏暗道的存在。我想,範破應該沒有料到習麟竟然會帶着幫手一起進樓,所以他把我誤認爲是習麟,在出手之後發現不對便立刻逃了。
現在暗道都封死了,這樓他應該也不打算再利用了,留給我們的無疑就是個死衚衕。
我看了眼習麟,他緊緊皺着眉頭,顯然我想的事情他也已經想到了。
“你打算怎麼半?現在就去找警察拿鑽機來把那個暗道挖開?”我問。
習麟稍微猶豫了一下,隨後點頭道:“只能找人來挖了,畢竟有人失蹤了,救人第一。”說完,習麟拿出手機去找人支援了。
在他打電話的時候,我也撥了陳剛先前給我的那個當地警察的號碼,雖然事情的脈絡已經基本梳理清楚了,可疑問依舊存在。
爲什麼這棟公寓樓的一樓會有暗道,爲什麼多年前槍斃的黑手黨會從這裡出現?這樓在這裡應該也有些年頭了,爲什麼直到最近兩年纔開始出亂子?如果鬧鬼的地方就在這底下,爲什麼我之前沒有察覺到陰氣?那個鎮着這些鬼的力量又是什麼?
我不知道這個人是否能解答我這些疑問,不過就算死馬當活馬醫了,畢竟有些問題習麟的身份不好問出口,而我則可以光明正大地提問。
電話響了很久對方纔接起來,我先因爲大半夜打電話過去而道了句歉,然後便表明了我的身份。
陳剛顯然已經替我打過招呼了,對方得知我是誰後,立刻連聲道着“你好”,並問我有什麼需要他幫忙的。
我並沒有太多思路,就問了下黑手黨拐賣團伙的主謀楊延濤的事,尤其是他被槍斃的刑場在哪裡。
對方告訴了我具體的刑場位置,還說出了楊延濤屍體火化的地方,不過這兩個地方距離學校這邊都遠着呢,根本就不在同一個省。
我想了想,又問道:“楊延濤那一夥人裡有沒有個身材高大,手也特別大的。”
對方聽我問得這麼具體,明顯跟着遲疑了一下。
“你怎麼會想到這個的?”他的反問顯然說明他知道一些事情。
“陳剛應該跟你說過我是做什麼的吧?我懷疑其實是鬧鬼。”我如實回答說。
“那公寓裡確實挺邪乎的!而且我看到那手印之後第一個就想到楊延濤了,他那案子在這邊可挺出名的,我特意找人問了些內幕消息,只是這個消息不能外傳的。”
“沒關係,我這人嘴出了名的嚴,而且我也是爲了姬玖嵐。”我道。
“嗯,我知道你是爲了姬隊來的,陳剛跟我講了,我們關係都不錯的。所以你要真想問,那我就告訴你了,不過你可千萬千萬別把這事說出去了,這事是關於青城山監獄的,當時一個叫郭宏的關在那邊……”
隨後,這位警官講了一下關於青城山監獄以及郭宏的事,而這事還真就是不能外傳的秘密消息。
青城山監獄原先位於遠郊,楊延濤一夥落網後,被判無期徒刑的郭宏被關在了這裡。
青城山監獄是個半地下的監獄,關押在裡面的都是被判20年以上的重罪犯。就在郭宏被關進來的第二個月,監獄裡發生了塌方事件,有30多名犯人被壓死在了牢房裡,其中就包括了郭宏在內。
因爲死的都是重刑犯,或死刑犯,所以這件事並沒有上報。後來監獄就以牢房年久爲由,更換了地址,原來的青城山監獄也被徹底廢棄。
數年之後,隨着市區建設的不斷擴展,原本的遠郊變成了近郊,而衆多高校也將新校舍遷到了這邊,而這棟案發的公寓樓距離曾經的青城山監獄舊址竟不到一里地。
“郭宏是個大高個,對吧?”我又向對方確認了一下。陣向坑扛。
“聽說是塊頭不小。我問了96年那時候的一個獄警,他記得郭宏,因爲那小子有個2米高,好像大狗熊一樣,所以印象很深。不過,那人也確實是被砸死了。”
這個消息可來得太及時了。
青城山監獄距離這裡並不遠,誰知道這公寓樓的地下是不是有什麼地溝、水渠之類的東西。如果郭宏是當時監獄塌方時突然死亡的,他很可能進入一種死亡回放的狀態,他以爲自己還在監獄裡,每天還想着如何越獄,公寓樓裡的暗道或許窄小了一些,不過對於一個鬼魂來說,尺寸什麼的根本沒有意義。
想罷,我立刻問了下青城山監獄的詳細地點,並根據對方的描述在腦中“畫”了一個大概的地圖。
我這邊掛斷電話後,習麟那邊也打完了,我立刻把我問出來的事跟習麟說了一下。
“地址,有了?”習麟的情緒立刻激動了起來,我頭一次在他臉上看到如此劇烈的表情變化。
“跟我來!”我也沒多說廢話,直接就奔樓下跑,出了後門以後,我便朝着東邊的衚衕鑽,接着便直奔遠處的一片平房。隨着我倆逐漸前進,我也明顯察覺到了前方平房中的異樣,從地底下不斷有陰氣往上冒,前方必定兇險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