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夏的預言夢是從學校論壇上的一條新聞開始,在今年的7月28號,薇薇所在學校一名在外租房的學生因爲與鄰居發生爭執而動起了刀,並且刺傷鄰居腹部而被刑拘。
被刑拘學生堅持稱自己是正當防衛,因爲他說他那位古怪鄰居經常撬開他住處的房門進到他家裡到處貼一些嚇人的符紙。有一起還對他女朋友動手動腳。
奇怪的是被刺傷的鄰居並不想起訴那名學生,不但沒有起訴,這位“好心”鄰居還讓警察幫忙勸說那位學生趕緊搬走,還提醒那位學生千萬要當心他自己的女朋友。
最終因爲那位鄰居承認了自己確實幾次未經允許就撬門進入那學生的住處,並且承認了自己真的對那學生的女朋友有過不禮貌的動作,而且自己被刺傷也只是意外,所以警察將傷人學生釋放了。
事後傷人學生終於下決心和其女友一起搬離了那間房子,而就在他們搬走的第二天,那個怪鄰居就被人用刀刺死在家中,兇器就在家地板上,根據刀柄上的指紋警察初步鎖定了嫌犯--嫌疑人竟然是之前傷人男生的女朋友!
警察到學校抓人無果,因爲兩名學生壓根沒有回宿舍住,等警方通過手機定位找到兩名學生時已經是當天夜裡10點,兩名學生全部墜亡於立交橋下的花壇中。
根據立交橋上的路況監控記錄顯示。兩名學生是在夜裡8點徒步來到市內立交橋的最高處並跳下,在跳下之前兩人還相擁並親吻,疑似殉情。
因爲這個夢裡所預見的地方高夏都很熟悉,不過高夏並不喜歡像我一樣直接露面去阻止這些事,他更願意用發匿名短信、或者通過網絡來提出警告,雖然這種方式並不一定立竿見影,但只需要持續一段時間往往都會有效果。
果然,匿名的警告只持續了兩天高夏的預言夢就發生了改變,在他的夢裡那對學生情侶提前搬走了,可這並沒有改變隨後發生的慘劇,那位怪鄰居還是死在了家裡。次日那對學生情侶依舊跳下了立交橋殉情了,就連警察那邊拿到的監控錄像都沒有太大的差別。
那個怪鄰居到底是怎麼死的,那兩個學生到底因爲什麼而在殺人後殉情,這其中的原因並沒有在高夏的預知夢裡體現出來,一切都是一個謎。
不過高夏並沒有再去嘗試改變這個結局,因爲根據他的經驗往往一次嘗試就已經讓未來變得不再可測,即便他繼續進行干擾也未必會有什麼效果,或許他從現在開始什麼都不管這對情侶也有可能幸運地逃過一劫。畢竟類似的情況還是經常出現的。
可是事情並沒有就此結束,只過了兩天高夏的預知夢有開始了新的展開。這次時間來到了8月,因爲兩名出事學生都是薇薇學校的。在得知了如此古怪的情況後薇薇去了兩名學生之前曾經租住的放所房子探查情況。
夢這種東西總是會出現跳躍的情況,高夏的預知夢也是如此,在他的夢裡薇薇來到那棟房子探查,之後便跳躍到了和我在學校裡見面,然後又一起去了酒店,在酒店的房間裡我用刀刺死了她。
這個夢讓高夏有點坐立不安了,於是他開始再次嘗試着對未來進行干擾,而他干擾的結果就是我提前了十天來到見薇薇,但我最終用刀將薇薇刺死的結果卻始終沒有發生任何改變。
關於預知夢的事高夏講到了這裡,隨後他還將那對學生情侶所租住的房子地址告訴給了我。
按照他預見的情況。再過一週這對情侶就會殉情,他們的鄰居也會死在家裡,這對我來說其實算是個好消息了,畢竟我還有一個星期的時間可以用來查清楚狀況,只要阻止了這對情侶殉情,不讓鄰居被殺,我想我刺死薇薇的這個結局自然也就不會成立了。
在記下地址之後我和薇薇便提出告辭,不過這並不意味着我不會再次過來拜訪這位先知,他也同樣不打算再玩神秘了,在我離開之前他給我留下了他的聯絡方式,如果有什麼需要他協助的我可以隨時打電話找到他,他給的號碼是永不關機的。
離開高夏家之後我和薇薇並沒有回酒店也沒有去學校,而是直接去了那對學生情侶租住的房子。
那是一棟很舊的五層住宅樓,木質的樓道門只剩下了半扇,已經壞掉的門軸讓那僅有的半扇門也只能維持敞開的狀態。
站在樓門口望向裡面只能看到黑漆漆的樓門,沒有任何一戶人家的門燈是亮的,樓道內貌似也沒有安裝電燈,不過我對黑暗並沒有恐懼感,倒不如說越是黑我心裡就越有底氣,畢竟我的幾個靠山越是在黑的地方就越能發揮出本事。
那對學生情侶住在3層,我和薇薇順着狹窄的樓梯一路來到了三樓中門。
從房門口我並沒有看出有什麼異常的地方,樓道里很“乾淨”,門縫下也沒有異樣的東西飄出來。
我敲了兩下門,但屋子裡並沒有人應聲,我又敲了一會倒是左邊的房門內傳出了一些細微的動靜。
根據高夏提供的線索,住在左邊的就是那個被刀刺死的獨居怪鄰居,這傢伙是在監視着這對學生情侶嗎?
我看了眼薇薇,薇薇衝我一點頭然後來到左邊的房門口並喚出了她的那個穿白衣的古代俠客式鬼。
薇薇朝着門的方向指了指,那白衣式鬼立刻飄身進入房門內,緊接着屋子裡便傳來了一聲殺豬一般的嚎叫,然後便是稀里嘩啦的開鎖聲。
砰的一聲,那房門幾乎是被撞開的,一個留着髒兮兮長頭髮的男人從屋子裡猛衝出來。他的腳一不小心絆到了門檻上,整個人也緊接着摔趴在了地上,然後一溜滾翻地撞到了我的小腿上。
還沒等我動他,這小子又一骨碌從地上爬了起來,然後單膝跪地用半蹲的姿勢回頭看向自己的房子,並且一手拿着符紙一手舉着十字架,他的嘴裡也不停地念叨着“阿彌陀佛”,我甚至還在他的脖子上看到了一串佛珠以及用細繩串着的十幾頭大蒜。
這中西佛道“融會貫通”的驅魔招數我是真的沒見過,但有一點我可以確定,這小子壓根不懂得如何鎮鬼,只是眼睛要比平常人靈敏一些,不過也僅僅是“一些”而已,因爲他顯然沒有看清楚剛剛進到他家裡的白衣俠客已經飄出來回到薇薇的身邊了。他叨斤號。
“你們……快走!這有東西!快走!”
這怪人再一次搶了我的先,還沒等我跟他說話呢他竟然開口讓我們離開。
不過從他的這句話裡我也可以判斷出這個人本性並不壞,他是個好人,而且他一直監視着那對學生情侶應該是另有原因。
“你不用緊張,沒什麼可害怕的東西,剛剛進你家的是她的式鬼,我們是陰陽師,專門驅鬼的。”我低頭看着他並解釋說明道。
他聽後一愣,身體也僵在了原地,過了好一會他才慢慢從地上站起來,然後用力眨巴着眼睛朝着自己的房子裡看,之後又把目光轉到薇薇身邊。薇薇很配合地示意她的式鬼往前走一步好讓那小子看得更清楚,這一招果然有效果了,那小子被嚇得向後一躲,同時也再一次把手裡的符紙、十字架舉了起來,不同的是這一次他沒有喊“阿彌陀佛”,而是來了一句“急急如立令”。
我無奈地搖着頭拍了拍這小子的肩膀道:“哥們,別緊張,那東西不會害你的,而且你剛纔那句話應該是‘急急如律令’,法律的律,不是立。”
“啊?是……是律嗎?怪不得!我說這符怎麼不太管用呢!”他十分認真地迴應着我,然後便低着頭兩眼緊盯着左手裡的符紙,看了一會之後他還真就有模有樣地把符紙丟向了薇薇的式鬼同時喊了一聲“急急如律令”!
薇薇的式鬼站在原地連躲都沒躲,那張符紙輕飄飄地穿過了它的身體飄落在了地上,根本沒有起到半點作用。
“有用了嗎?”這哥們緊張地朝白衣式鬼的方向看着,那認真的架勢讓我都有點不忍心告訴他實情了。
“作用是有的,只是不那麼明顯。”我善意地說了句謊,並且順着他恭維道:“可以看得出你有這方面的天賦,只是缺少正確的指導。”
“是嗎?看來你們真的是陰陽師了!我就知道總會有人注意到這裡的,我就知道!”這哥們聽了我的話之後立刻變得激動異常,兩隻腳都快跳起來了。
“這到底有什麼事?”我問。
“這地方是棟兇樓,你們剛纔敲的那房子就是這樓裡最兇的凶宅,在三十年前這樓剛建成的時候就出過一起命案,有兩個女的死在這樓裡了,一個是自殺,一個是被掐死的,據說是這兩個人遇到了色狼。之後她倆就化成了鬼在樓裡到處遊蕩,只要看到誰像是之前害死她倆的人就去把那人弄死,這三十年裡已經有十多個人死在這了,其中出事最多的就是這間屋子,我也是爲了這個才住在這隔壁,我要抓住那兩隻殺人鬼!”這哥們信誓旦旦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