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疑問,女青年的指控是根本無法成立的,她在下午兩點被送到醫院,而從早晨8點開始郝時光、郝時明兩兄弟就來到醫院了,很難相信這兩兄弟會在上班之前先去追殺一個女人。更別說這兩個人追殺到一半因爲上班快到時間就放棄了,然後將那女人丟在溪口街……
這實在太荒謬了!
警察並不相信女青年的話,她的家人也覺得她是不是因爲摔倒而傷到了頭部,醫院方面也建議幫他轉院去檢查一下腦部情況,看看是不是真的撞傷了頭部。
不過因爲女青年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6點了,所以轉院的事只能放到明天,另外醫生也建議今晚再住院觀察一下她受傷的腳,雖然看起來好像只是扭傷,不過在進行檢查的時候醫生髮現她的腳踝內部好像存在着某種異物,目前還無法判斷這個異物是不是會對女青年的行走造成影響。
女青年的家人同意了院方的建議,可是女青年卻無論如何不想留在醫院裡,她一直不停地嚷嚷着有人在監視她,有人想害她。可是在她所住的病房裡除了她的家人和當班的醫生之外並沒有其他人。
最後她的家人實在覺得受不了了,就決定帶她出院回家,等明天再自行去其他醫院做檢查。醫院本來想勸阻的,可是那女青年確實鬧得太兇了,她甚至還咬傷了幾名醫護人員,無奈之下醫院只能讓她出院。
那女青年走後的隔天上午有人得到了消息,昨天午夜就在溪口街的那段斜坡路上,有一輛出租車突然加速撞在了電線杆上,車裡除了司機之外的一家三口人全都當場身亡,而這死掉的三人正是那女青年的一家。
這件事發生之後的第7天,郝時明郝時光兩兄弟就經常收到一封不明來路的信件,信裡什麼內容都沒有,不過放着一段時間不管的話信紙上就會出現一個血紅色的手印!
兄弟倆把信燒掉了,可是過了一天又有一封同樣的沒有內容的空白信件送到醫院來。也是郵給這兩兄弟的,而且信放到晚上之後信紙上又會出現血手印。
在一連燒掉了七封信並接到了第八封信的時候,兩兄弟有點受不了了,他們報了警想讓警察幫忙查出這些惡作劇信件的由來。可是警察的介入並沒有解決任何問題,他們沒辦法找出寄信人,更沒能從信上找出任何線索,而只要兄弟倆把信燒了就立刻會有下一封信送過來。
無奈之下兩兄弟只能留着那封信,而且他倆並不想把那封信帶回家,於是就放在了他們工作的核磁共振室裡,而從那之後醫院裡就有了一些詭異的傳聞,值夜班的醫生經常聽到核磁共振室裡傳來一個女人微弱的呼救聲,有膽大的人推開門看過,但屋裡根本找不見半個人。
有人建議過讓兩兄弟找高人來給破一破,但這哥倆非常固執地不願意找人來。最後還是醫院裡一些相信這些東西的老醫生偷偷找了個師傅在晚上過來給瞧了一下。
過來的師傅說那信是從陰曹地府裡寄過來的,說是九泉之下有鬼含冤,他留了一張符紙貼在了那封信的後面,說是可以把九泉下的鬼魂給鎮住,而從那之後好像醫院裡就沒人在覈磁共振室裡聽到過奇怪的聲音了。
因爲兄弟倆把信壓在了辦公桌抽屜的最下面,他倆也不打算去碰它,所以有相當長時間兩兄弟根本不知道信上貼着東西。
不過就在一個星期之前,這兄弟倆整理辦公室的時候發現那封怪異信件的背後貼着一張符,他倆想把符弄掉。可是因爲粘了太長時間那張符已經和信完全貼合在一起揭不下來了。
兄弟倆對這事非常不爽。最近這一個星期他倆也一直在醫院裡打聽到底是誰給信上貼了那張怪符,他們還打算把信再燒掉,不過最後他倆並沒有這麼做,但到底是誰勸住了這兩個人就沒有人知道了。
事情的前因後果到這裡就全講完了,侯嚴彬隨後便用詢問的目光看着我,好像是在等我對他說的這件事進行一下評價。
我確實有很多想法,但更多的是關於習麟的,他這幾天查的都是些什麼?
有一個女人聲稱郝家兩兄弟曾經追殺過她,在她出院後的當天晚上她就死在了摔傷的那條斜坡路上,之後兩兄弟頻繁收到“地府的來信”,這又有血手印又有女人求救的,線索簡直多到爆炸了……
是習麟的調查更多依賴惡鬼而沒有到醫院裡找人問問嗎?
就算習麟沒去問,那徘徊在醫院附近的鬼魂難道不知道有個女鬼在給郝家兩兄弟送詭異的信嗎?
這事怎麼想怎麼不合理!
“你覺得這裡面是不是有事啊?正巧你要找的人也姓郝,該不會這裡面有什麼關聯吧?”侯嚴彬向我問道,他的話也打斷了我的思路。
“那個女的她是什麼時候出的事?幾個月之前嗎?”我沒有回答侯嚴彬的問題,而是按照我自己的思路詢問道。
“不止了!”侯嚴彬搖頭想了下,然後道:“差不多有一年半了吧。”斤他住亡。
“那張符是什麼時候貼在信上的?”我又問。
“就在出事之後兩個月,再後來就一直太平到現在,要不是那兩兄弟突然收拾辦公室我都快把這事給忘了,正好你還過來……”
我連忙衝他擺了下手示意他不要說了,接着我便提出要求道:“我這次過來還真就是想見見那兩兄弟的,你跟他倆關係咋樣?能不能幫我介紹一下。”
“這個可以!”侯嚴彬果斷答應道。
從他的辦公室出來之後,我倆順着走廊直接來到了核磁共振室,根據侯嚴彬所說,他和郝家兩兄弟因爲辦公室在同一層所以關係還是非常好的,他覺得有他出面做這個中間人,這兩兄弟應該能願意跟我多說幾句話。
到了核磁共振室,我也順利見到這兩兄弟。
兩個人大概30歲出頭,相貌完全是一樣的,就連發型什麼的都保持着絕對的一致!不過想要區分開兩兄弟還是比較容易的,因爲這兩個人的身高並不相同,站在右邊的明顯比左邊的高大概兩、三釐米左右。
但如果拋開身高不談,恐怕沒有誰能真正分清誰是郝時光、誰是郝時明。
侯嚴彬在幫我做介紹的時候也證實了我的判斷,他告訴我高個的是弟弟郝時明,矮一點的是哥哥郝時光,在介紹過兄弟倆之後他也把我的情況跟這哥倆進行了簡單的說明。
當兩兄弟聽說我是陰陽先生之後他們立刻快速地皺了下眉,又緊了緊鼻子,不過這個表情變化來的快去的也快,隨後兩個人又繼續保持着適度的微笑,估計是礙於面子而不想將他倆的不爽完全表現出來。
我並不是來找麻煩的,如果可以得到兩兄弟的配合那是再好不過的,所以在侯嚴彬將情況變得更加尷尬之前我便搶着開口對兩兄弟說道:“其實嚴格來說我更相信科學,我之所以會做陰陽師也是希望更瞭解這一行,然後幫助那些請了所謂的陰陽師最後被騙了錢的人討回公道。”
我撒了個破綻百出的謊,不過這兩兄弟貌似很吃我這一套,他倆並沒有再露出厭惡的神情,反而很好奇地問我是不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我理所應當地迴應道,之後便講了幾個我幫人抓騙子的經歷。
真正高明的說謊者總是在謊言之中穿插一些真話,這甚至會讓說謊者自己都認爲自己說的是真話,用心理學的術語來說明的話就是自我催眠。我所做的就是自我催眠,而抓騙子的事我也確實這樣幹過,不過更多的時候我也真的是在收錢抓鬼,理論上來說我正是所謂的“騙子”。
兩兄弟聽我說過這些之後臉上的表情漸漸放鬆了下來,高個的郝時明也附和着說道:“就是嘛,世界上哪來的鬼啊,就說這信吧,肯定是有人在惡作劇,貼上那麼一個符能有什麼用?就算真的有鬼,在一張紙上隨便畫上幾筆就能把鬼嚇跑?那鬼是不是也太容易對付了點?”
他在說完之後便到辦公桌那裡,接着拿出了一個信封回到我的面前。
“你看看這個吧,看看是不是騙人的。”他一邊說一邊將信封遞到我手上。
我剛把信封拆開還沒等看裡面的信,信封口便呼地一下噴出了一小股陰氣,毫無疑問這封信是有問題的!
我停頓了一下並偷偷瞄了眼兩兄弟的表情,這兩個人都一臉不屑地看着我手裡的信,感覺就好像在說:你看看吧,肯定是騙子,我倆想告訴那個請大仙的人他上當了,結果那個人還不願意出來承認。
在被發現我在觀察他倆之前我也將目光收回到信封上,接着我便將裡面的信紙拿了出來。
信紙的正面有一個乾乾巴巴的紅色手印,這手印褪色很嚴重,還有陰氣從手印上一點點地散出來--核磁共振室是完全封閉的,沒有半點自然光,在這種環境下就算白天見鬼也不會是什麼稀奇事。
我又翻看了一下信紙的背面,上面確實貼着一張符,符紙是道派的,不過用的什麼咒開的光我一時看不出來,但我並不需要了解太多,我直接在心裡默唸了一個解封咒並用右手輕輕在那張符的表面摸了一下。
符紙唰地一下從信的背面飄落了下來,與此同時也從信上傳來了一個女生的呼救聲:“救我,救救我!”
在聽到這聲音的一瞬,我眼前的一切瞬間發生了改變,我通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