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同樣的招式對聖鬥士是不起作用的,但黃泉鬼顯然不是聖鬥士,我再一次擊穿了它的身體。
黃泉鬼發出了一聲憤怒的咆哮,它的兩隻虎爪左右一起抓向了我的腦袋。似乎準備將我的頭顱拍碎。但我並沒有給它這個機會,在它打中我之前我便快速向後撤開,同時將左臂從它的身體裡抽出。
這一擊的威力比我預想得要大。
虎爪幾乎掏了一個和它胸口一樣大的洞,當我將左臂抽回來的時候,無數的鬼魂也從它胸口的孔洞裡飛了出來。那些厲鬼的數量實在太多了,多到整個公路瞬間變得黑壓壓一片,那數以千計的亡魂遮天蓋月,瞬間讓整個公路變得漆黑一片,我根本看不到周圍有什麼,也看不到眼前的黃泉鬼。
不過那些惡鬼並沒有在公路上盤踞太久。它們飛舞了一會之後便一股腦全都鑽進了靈道,當月光再次鋪在公路上時,那個黃泉鬼已經倒在了地上,而且變回了最初那個絡腮鬍子老外的模樣。
雖然臉變回來了,可是他的胸口依舊留着恐怖的傷口。
它掙扎着想要從地上站起來,但胸前那個窟窿顯然讓他難以做到,於是它改用爬行的方式朝着別墅移動,似乎那棟房子對它來說有着特別的意義。
“怎麼了?你就這點本事?剛剛是不是鬼魂吃多了把肚皮撐爆了?”我走到它身邊一邊低頭盯着它一邊問道。
它看了我一眼,但並沒有回答,只是咬着牙繼續往別墅那邊爬。
我有點玩夠了,剛剛它從靈道里跳出來的時候我對它確實有所期待,但是衝出靈道或許已經耗盡了它所有的氣力。吞噬靈道的惡鬼估計真的撐破了它的肚皮,畢竟就算再怎麼能吃的人也總會有吃飽、吃撐的時候,如果這時還要繼續吃,那肯定會鬧肚子。
在走了一步追上它之後,我直接揮動左臂將它從胸口的位置橫着截成了兩段。然後抓住它的一條腿將它下半截的身子丟進了靈道入口。從靈道里探出來的鬼手瞬間便將那半截身子拽了下去,而這一次它似乎沒有機會再上來了。
我隨後踩住了它的身體。然後蹲下來問:“你說你是撒旦,是從美國回來的靈媒?”
“人……總是喜歡相信那些虛幻的東西,這是我在這邊所學到的最有用的東西。”它終於開口回答了,而且這一次它的聲音聽起來正常了許多。
“可惜你學的還不夠,下次見到我的時候記得立刻跑,千萬別回頭。哦,抱歉,我忘記了,你沒有下一次機會了。”說完,我伸手抓住了它的腦袋。
而就在我準備將它的上半身也捏爆的時候,突然從我身體左邊傳來了一陣惡風,有兩個石頭人用極快的速度朝我撲了過來。
於此同時。從我右邊也衝過來了一羣惡鬼,顯然是小艾和習麟正在對我左右夾擊。
然而這並沒有用,我的速度比他們快得多,在石像和惡鬼衝到我身邊之前我便猛一蹬地躥出了十幾米遠,可是就在我停住身體準備捏爆那黃泉鬼的時候,突然從我身後的別墅裡閃出一道蒼蘭色的光芒,緊接着白虎呼嘯着撲了出來。
我萬萬沒想到它會突然冒出來,而且它的速度之快也根本不是我所能反應過來的,還沒等我發力,白虎已經撞到了我的身上,然後一口咬住那黃泉鬼的身體,將它硬生生從我的手裡奪了下來甩到一旁。
我被撞得向後滾了三圈才剎住了車,當我站起來的時候,白虎卻又衝了過來。
不過這正合我意,剛剛跟黃泉鬼打得並不盡興,現在我確實需要一個更加強悍的對手。
我迎着白虎跑了過去,然後用拳頭迎接它的爪子。白虎的力量很足,它顯然比那黃泉鬼更猛,但是我的力量卻比它更大,在拳頭與爪子相互接觸的一瞬我改拳爲爪,用一招擒拿鎖住了白虎的前爪。
白虎用力甩動前爪試圖掙脫我,而我則順勢翻身躍到了白虎的背後,然後提起拳頭瞄準它的後腦勺砸了過去,在拳頭下落的同時,我的手上還燃起了一團橙色的火焰。
“宰了它!你並不需要這傢伙!有我……有我們就足夠了!”
一個聲音突然出現在我的腦海裡。
我突然意識到好像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可是我的拳頭已經收不住了。
“常樂!”突然,又是一聲大喊傳來,不過這一次喊聲並不是從我腦袋裡出來的,而在我聽到這喊聲的同時,一個黑影也撲到了我身邊,並將我從虎背上撲了下去。我的拳頭掄空了,並沒有砸到白虎的腦殼上,這讓我非常惱怒,我立刻反手一拳揮向那個黑影,這一拳也結結實實地打在了那傢伙身上。
他飛了,飛出去好遠,不過一羣惡鬼接住了他,並推着他再次朝我襲來。
我立刻揮拳準備應擊,可是白虎卻在這時候糾纏了過來一口咬住了我的左臂,不等我掙脫,又有兩個石頭人按住了我的肩膀。夾介東才。
“你們他媽的給我放手!”我一邊大喊一邊用右手拳將身後的石頭人打碎,當我準備攻擊白虎的時候,那個難纏的陰差再一次殺到了我的跟前,並用一根鞭子纏住了我的右手腕。
“你他媽的該醒醒了!”陰差瞪着眼衝我喊道。
我很清醒,我清醒得不能再清醒了,但突然一陣難以名狀的脫力感卻讓我的腦袋開始變得混沌起來。我的視線變得模糊不清了,耳朵裡全是嗡嗡的噪音,在噪音中我隱約聽到了一聲細小的聲音,它對我說:“這纔是真正的力量,它們懼怕你,它們懼怕我,它們懼怕我們!它們……”
那個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完全被噪音所覆蓋。
漸漸的噪音開始減弱,我的眼前也變得一片漆黑,虛弱無力的感覺徹底籠罩住了我的全身,我感覺自己無力地癱倒在了地上,可是之前已經變得渾濁的腦袋卻在這一刻突然清醒了過來。
“啊!”
我驚呼了一聲,然後猛地擡起頭來。
我確實無力地趴在了地上,在我面前也同樣有個人狼狽地單膝跪着,那是習麟,他的嘴邊全是血。
剛剛所發生的一切都原封不動地保存在我的記憶裡,我知道習麟是怎麼搞成這樣的,他先是被我重重摔在了地上,之後又結結實實捱了我一拳,這兩下顯然把他給揍吐了血。
“該死!窮奇它又……對不起,你的傷……”我懊惱地捶着地面說道。
不過我的話還沒等說完習麟便擡起手示意我不用講了,隨後他吃力地撐着地站起身來,然後緩緩舒了一口氣道:“你小子明天立刻跟我回老爺子那,我要把你的左手卸了,它太危險了!”
習麟的話讓我沒辦法反駁。
確實,窮奇雖然是個強悍的幫手,但同樣也是個巨大的威脅,我不假思索地讓它附在了我的身上,這本身就很奇怪。
我知道這種附身作戰的危險性,但我還是這樣做了,並不是因爲我當時面臨着巨大的風險,而是因爲我潛意識裡存在的競爭意識在最怪--我想證明我比習麟和小艾都要強,而窮奇也捕捉到了這個機會。
小艾這時也從遠處跑過來將我從地上扶了起來,我站在原地緩了一會,剛剛的那種虛弱感也很快消失了。
我意識到那並不是真正的虛弱無力,而是因爲窮奇的力量太足了,現在它已經被習麟用鞭子強行解除了附身的狀態,我失去了那股強大的力量又變回了正常的我,所以自然會感覺到虛弱,就像剛剛脫下旱冰鞋之後會感覺身體變得十分沉重一樣。
虎爺在一邊用責難的眼神看着我,我感覺過去摸了摸它的頭,然後對它各種道歉、安撫。
虎爺並沒有一直生我的氣,它的表情很快就緩和了下來,感覺它剛剛那種兇悍的表情其實更像是在擔心我。
好在是虛驚一場,這個因我而起的小風波總算是這樣過去了,小艾和習麟也沒有糾結這件事,起碼現在他倆並沒有這方面的打算,因爲在不遠處那個只剩了小半截身子的撒旦還在朝着別墅爬,而且已經爬到了門口的臺階處。
小艾快走了幾步用法錐刺進了那個撒旦的後頸,然後將它拽回到了門前的草坪上,再將法錐用力向下一插,把撒旦牢牢固定在了別墅的門口。
剛剛我差點失手把這個黃泉鬼給幹掉,所以爲了表示我的歉意,我決定不再靠近那傢伙了,對它的審問工作就交給小艾和習麟來完成。
習麟受的傷不輕,他緊鎖着眉衝小艾擡了下手。
小艾迴應地點了下頭,然後望向那個撒旦問道:“你是怎麼來到這邊的?”
“怎麼來的?”它笑着反問了一句,然後竟老老實實地回答道:“有人召喚了我,就是這個人,就是這張臉,他想要成爲一個靈媒,他以爲可以把靈魂獻給惡魔,他以爲我是地獄的君王,於是我回應了他的願望,成了撒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