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這情況已經不用再多想了,事實就擺在眼前,毋庸置疑,這嬰兒絕不是個單純的小孩。而且剛剛從他口中說出的話聽起來也古怪至極--這個皮囊他要定了?嬰兒口中的“他”顯然就是指代着帥哥客戶,他想要這個軀殼?
刀子就在帥哥客戶的脖子上,雖然那嬰兒的胳膊依舊纖細,但我並不懷疑他的力氣以及殺人的決心,如果我和小艾稍微向前靠近,那嬰兒或許真的會下手殺人。
“殺他,你也跑不了!”我警告了他一句,同時也偷偷默唸着虎爺的名字,讓它先從我的影子裡鑽出來,然後伺機而動。
可是虎爺剛一出來。那嬰兒立刻把刀子向帥哥客戶的脖子上逼了一下,並瞪着我用古怪的嗓音吼道:“別以爲我看不到你在幹什麼,讓它老實點,別亂動,不然我肯定一刀先捅死他!”
這傢伙可以看到虎爺!
人在剛出生的時候確實可以看到很多東西,尤其是不足歲的嬰兒。這詭異的嬰兒可以看到虎爺倒也並不足爲奇。
“你是說它嗎?”我並沒有讓虎爺老實待在原地,反而朝虎爺揮了一下手,將它招呼到我的身旁來。虎爺走過來的同時也朝着那嬰兒發出了一聲咆哮,氣勢十足。
“我說過了,讓它老實一點,不許過來!”這嬰兒顯然非常懼怕虎爺,他的兩隻眼睛也緊緊地盯着我這邊,似乎生怕虎爺會突然對他發起攻擊。
而就在那嬰兒將注意力全都集中在虎爺身上的同時,在門口那邊的小艾猛地揮動了下胳膊,他手裡的法錐也嗖地一下直飛向嬰兒那隻與身體完全不成比例的大手。嬰兒的注意力完全被虎爺吸引住了,他根本沒有做出任何的反應就被法錐結結實實地刺中了右手腕。
嬰兒“啊”地驚呼了一聲,手裡的刀子也應聲落到了地上。就在他刀子脫手的同時我也擡手朝着那嬰兒一指,虎爺隨之猛撲上去,只一口便將那嬰兒從帥哥客戶的肩膀上咬了下來。
當然,虎爺並沒有要了那嬰兒的命,它只是將嬰兒叼在嘴裡,然後快速返回到我的身邊。
我趕緊在地上布了一個符陣,然後讓虎爺將那嬰兒丟進符陣正中。
“拘他的魂,幫我忙!”我對小艾說了一句,然後也不去準備小米之類的鎖魂的東西了,直接就在符陣外開始對嬰兒進行拘魂。冬丸雜扛。
小艾並不擅長我所使用的咒術,不過就算他用自己擅長的拘魂方法也同樣會起到讓靈魂與肉體分離的作用。那嬰兒躺在符陣的中心不停地揮動着手腳,並且瞪着眼睛衝我倆發出野獸一樣的咆哮聲,同時他的臉色也從紅潤變成了紫黑,我甚至可以在他的臉上看到一條條黑色的血管。
嬰兒的掙扎持續了一分鐘之後突然靜止不動了,接着從他的嘴裡有一團黑煙冒了出來,那團黑煙中可以清楚地看到黑洞洞的眼睛。骷髏一樣的鼻孔,還有一個張大成o型的嘴巴!
這團有着人臉的黑煙在冒出來之後也漸漸變成了人的形狀,而且看體型明顯是一個成年男人。它並不想就這麼離開嬰兒的身體,還在努力地試圖鑽會到小孩的嘴裡。不過我和小艾並不會讓它輕易回去。
很快的,這個黑煙一樣的人形怪物完全從嬰兒的嘴裡鑽了出來,只留下一條頭髮絲一樣的細線連接在嬰兒的嘴裡。
我將手伸向虎爺,虎爺立刻化身成白虎刀,我握緊刀柄將刀刃橫着一砍輕鬆斬斷了那根“頭髮絲”。
黑色的人影發出一聲渾濁的吼叫聲,然後便呼地一下擴散成了一團沒有任何規則的陰氣,從這陰氣中我看不到五官了,也看不出半點人形,似乎能夠維持它的人樣子的就是那跟魂絲。
不過這團陰氣並沒有周圍那些用咒開過光的符紙而散去,它們在屋子的半空中翻騰、扭曲着。感覺就像是擁有生命的蟲羣。
我還沒弄明白這東西到底是什麼,也不知道帥哥客戶的老婆到底是死了還是被藏到了其他什麼地方,所以我並不能就這樣輕易斷掉眼前這唯一的線索。
我擡手示意小艾不要着急將這團陰氣送走,隨後我便開口對這團陰氣說道:“我不知道你是什麼,但我覺得你應該不是生來就是這幅模樣的吧?你爲什麼想要得到這個男人的軀殼?他對你有特別的意義嗎?如果你願意告訴我你是誰,我也許能幫到你。”
那團陰氣並沒有因爲我的話而表現出特別的反應,它們還是像沒頭的蒼蠅一樣亂飛亂撞,看不出半點規律,我甚至懷疑這團陰氣根本沒有靈魂存在,更不可能聽見我的話,不過我還是將右手慢慢地朝着那團陰氣伸了過去。
就在我的手越過符陣的邊緣的同時,那團陰氣就好像突然發了瘋一樣朝着我的手一窩蜂般的涌了過來,同時還伴隨着一陣野獸一般的咆哮。
我愣了一下,但並沒有將手收回來,我覺得就算那陰氣不一般也不可能把我如何。可是我的左手卻在下一刻自作主張地動了起來,並且用讓我根本沒有辦法抗衡的力量強行抓住我的右手腕,將我連胳膊帶人整個從符陣旁邊拽開,我也隨之失去了重心向左一趔趄,差一點摔倒在地上。
窮奇顯然又在沒有我的命令下自己行動了,而我也隨即明白了它這樣做的目的,雖然它將我拽開了,但在我的右手上多少還沾着一點點陰氣,而就是這一點點的陰氣卻像是一種詭異的寄生蟲一樣,它們拼命地在我的右手錶面蠕動着,並且使勁往我的皮膚裡面鑽,可我的右手並沒有感覺到任何疼痛或不適。
轉眼之間那些陰氣就已經鑽到了我的右手裡,緊接着我的腦子裡便傳來了嘿嘿嘿的詭異笑聲!
我趕緊結了九字真言護身印,並拿了兩張符紙緊緊按在我的右手上,剛剛鑽進我右手的那股陰氣隨之被我逼了出來,而那股鑽出來的陰氣立刻又朝着牆角的帥哥客戶飛了過去。
“往哪跑!”
我喊了聲,然後甩手一張符紙追擊上了那股陰氣,並將它們完全衝散在了空氣之中。
當我再次將目光轉回到了符陣中心的那團陰氣時,它們之前那種躁動的狀態也變得越來越嚴重了,躺在地上的嬰兒這時候竟然醒了,而且哇哇地哭了起來,孩子的哭聲好像讓那團陰氣更加興奮了,它們竟然再次朝着地上的小孩涌過去。
不能再拖下去了,或許留着這陰氣我總會找到對它進行“逼供”的方式,可是我並不想拿一個嬰兒的生命冒險。
想罷,我立刻衝小艾喊了句:“動手!”
小艾沒有用言語迴應我,而是直接朝着地上的符陣跑過去,並將手裡的法錐朝着那團陰氣猛刺過去。
陰氣懼怕了,它們呼地一下全都閃開來,小艾眼疾手快立刻將嬰兒從地上的符陣中間抱了出來。那團陰氣隨之發出了一聲咆哮,似乎不想讓小艾將孩子抱走,而隨着這一聲咆哮,地上的符紙也全都燃燒了起來,符陣的力量已經不足以震懾住它們了。
不過現在已經無所謂了,在符陣燒燬的同時,我也衝到了那團陰氣跟前,並用大金光咒直接震懾它們,同時用白虎刀對着那團陰氣一頓猛砍。
刀刃掃過,陰氣立刻變成一團團蒼蘭色的火焰,並在火焰中燃燒殆盡,偶爾有幾股殘損的陰氣想要逃走、或者抱有最後的僥倖心理想要撲奔帥哥客戶那裡,不過也被我扔出去的符紙隨後擊潰。
很快,屋子裡便沒有半點陰氣了,只有那嬰兒還在哇哇哇地不停地哭鬧着。
“看來你兒子並不老實,他還挺愛哭的。”我鬆了一口氣,然後對站在牆角那裡已經完全呆住的帥哥客戶說道。
他愣了好半天才猛地回過神,不過他只是張合了幾下嘴巴,卻並沒有說出半個字來,顯然剛剛屋子裡所發生的一切已經超出了他的想象。確實,這一切是會讓人感到不可思議,不只是他,就連我都沒辦法解釋到底發生了什麼。
到底那團陰氣是什麼?它是怎麼跑到嬰兒的身體裡的?它借嬰兒的口說要佔據帥哥客戶的身體,那爲什麼它這麼長時間來不去侵佔,而偏偏要等到我和小艾來了才行動?難道它也需要時間來成長髮育?
搞不懂!
我完全弄不清楚這帥哥到底將什麼怪東西招惹進了自己的家。
隨後的時間我和小艾都待在帥哥客戶的家裡,我倆將整個房子再次仔仔細細地檢查了一遍,想要看看這屋子裡是不是還留有其他可循的線索,同時我倆也需要確定一下那個嬰兒是不是還會發生什麼可怕的變化。
嬰兒完全沒有老實下來的意思,一直哭鬧着不肯睡覺,帥哥客戶已經傻了,他不知道怎麼哄孩子,眼神也是麻木的,就算偶爾可以說話了,他也只是問我他老婆到底怎麼了,爲什麼會突然爆炸了。
在反覆問了幾個小時後,他開始罵自己,他覺得就是那次不應該發生的出軌,讓他將可怕的東西弄到了自己的身上,並且傳到了他老婆的身上,隨後又通過他老婆傳給了自己的兒子。
他的話聽起來像是瘋話,不過我卻覺得這或許正是事情的真相!
他在酒吧裡遇到的那個神秘女人到底是誰?或許那個女人才是問題的源頭也說不定。
而就在我琢磨着這個問題的時候,帥哥客戶的手機竟響了起來,而且是個沒有顯示姓名的陌生號碼。起初他並不打算接,可是那電話一而再再而三地不停打過來,我看他不想動彈,我就乾脆替他接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