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文章的魂早都已經散了,不過我還是命令那個盜墓男把墳坑填好,這小子雖然剛纔被嚇得不輕。不過比起鬼怪來,他貌似更加害怕我。
我一直盯着他把墳弄好了,然後才離開村子往市區裡返,在回去的路上我也給矮胖子打了個電話,並在電話裡簡單說了一下我這邊的發現。之後我倆約好了直接在文侃家的社區門口碰面,晚上快九點的時候,我到了社區外。
矮胖子已經在那邊等着我了,跟他一起的還有兩名便衣。看這架勢一旦文侃有問題,他是準備當場抓人了。我們碰面後也沒多說其他,直接進入社區,到了文侃家門口。
輕敲了幾下門後,屋裡立刻有了迴應聲,矮胖子大聲說他是警察,並且將手裡的證件打開,朝著門鏡裡亮了一下。很快房門就開了,出來的是個還算漂亮的女人,她一臉緊張地看着矮胖子。也時不時地瞟向我一眼。
“請問,武斌在家裡嗎?”矮胖子問。
“在。”女人膽怯地應了句。
“我們可以進去跟他說幾句話嗎?”矮胖子客氣地說。
“可以,可以!請進吧。”女人連聲應道,並向後退了一步。把我們幾個人讓進了屋裡。
這時,文侃也從屋裡走了出來,他依舊拄着柺杖,走起路來很笨拙、很吃力。
“你們又來幹什麼?該說的我不是都已經說過了嗎?”文侃一邊說一邊走過來擋在進門口的玄關這裡,顯然不希望我們進他家門。
“別誤會。我們不是要來這搜什麼,如果你不願意我們進去,我們也可以在門口這裡聊聊。”矮胖子依舊非常客氣,同時他也揮手示意了一下,讓跟他一起過來的兩個便衣先退後。
“你們還想聊什麼?”文侃一臉不悅地問。
“想聊一聊你給你爸買的棺材!”我搶過話道:“今天我又去了一趟村裡,你爸的墳昨天晚上被人挖了,棺材沒了。”
“什……什麼?”文侃驚訝地瞪大了眼睛,他的驚訝貌似是真的,他似乎對這事並不知情。
“今天上午一個大學裡着火了,有三個人被鎖在着火的屋子裡,還被砍了頭。”我說。
“你跟我說這些是什麼意思?你覺得這事是我爸乾的?還是覺得是我乾的?”一邊說着他也一邊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腿,那意思顯然也是要讓我看清楚他的情況——他根本沒能力殺人。
“我知道不是你乾的,也不是你爸乾的,這事可能跟你買棺材的那地方有關。另外我還想問一下。你見沒見過一把黑色斧子?”我在提出這些問題的時候一直盯着文侃的眼睛,注意着他臉上最細微的表情變化。
“斧子什麼的我不知道,我現在就想知道我爸的棺材是怎麼回事,你剛纔說它被挖出來了?”文侃緊皺着眉盯着我問道,他的注意力轉移得十分自然,而且正常。
“我不是警察,我只是個風水陰陽先生,不管你信還是不信,但最近這些斷頭案都是鬼乾的,不過這鬼不是平白無故鬧起來的,是有人在背後使壞!你爸應該是被什麼人給利用了,這個人可能跟你找過的那家棺材店有關。”我如實對文侃說完,同時也繼續觀察着他的反應。
“鬼不鬼的我不管,我就管我爸的棺材!”文侃越說越激動。
“嗯,我已經查出來了。你前腳剛把棺材下葬,你找的那家棺材店的老闆就安排人把棺材挖出來運走了。”
“你確定有這事?”
“確定!我去你爸墳前親眼看到的。”我肯定地回答道。
“真他媽的噁心!那個臭娘們!我給她打電話,你們等一下!”文侃氣拄着柺杖氣沖沖地轉頭進到了屋子裡,沒多一會從裡屋就傳出了他的吼聲、罵聲,聽那意思他好像是在跟棺材店的老闆通電話。
文侃挺能罵人,連帶着祖宗十八代的髒話一套套地根本沒重複的。他噴了足有五分鐘才終於停下來,之後他又一瘸一拐地走到門口對我說:“你剛纔是不是說鬧鬼什麼的跟棺材店有關?”
“對!”我點頭道。
“我現在就過去找他,你跟我一起去嗎?”文侃的眼睛瞪得溜圓,看樣子真是氣到不行了。
我當然要去的,所以立刻衝他一點頭,而就在我點頭的同時,矮胖子身上響起了手機鈴聲。
警察的手機在大半夜響起來就準沒什麼好事,尤其是最近經常鬧出各種斷頭怪案的情況下,所以那鈴聲一響,我的注意力也全都轉移到了矮胖子身上。
矮胖子也同樣緊張起來了,他接起電話聽了一下,眉頭頓時緊皺了起來。
“嗯!我知道了,馬上過去!”他簡短地應了一句、掛了電話,然後便神情嚴峻地望向我說:“又出事了!是遠郊的一個平房着火,有五個人被困在着火的屋子裡了。”
“被砍頭了?”我緊張地問。
“目前還不確定,我得過去看一下,你這邊……”矮胖子看了眼文侃。
“你去忙,這邊的事我處理就行了,你就算跟我一起估計也幫不上什麼忙。”我直言不諱道。
“嗯,我其實也這麼覺得,那我就先走了,你自己多小心。”矮胖子輕拍了一下我的肩,然後轉頭帶着他的人一起快速跑下了樓。
我在門口等了文侃一會,他腿腳不方便,換衣服什麼的也很慢,等他穿戴好了再到樓下,都已經是十五分鐘後的事情了。
他訂購棺材的那家店鋪在市郊火葬場那邊,我倆到那裡的時候是夜裡十點,這個時間段市郊這邊的所有門店都已經關了,周圍也沒什麼住宅,除了馬路兩旁昏暗的路燈,其他地方到處是一片漆黑。島扔協圾。
文侃把車停到棺材店的門口,然後拿出手機撥打電話,很快電話就通了。
他依舊是用髒話開口,然後催促着對方趕緊過來,掛斷了電話後他氣鼓鼓地對我說:“老闆十分鐘後就過來了,咱倆在這等會吧。”說完,他把車裡的暖風又開大了一點,送風口的三條紅繩也隨之飄擺起來。
“你懂五行的?”我指着紅繩問。
“五行?什麼五行?”文侃一臉奇怪地看着我。
“沒什麼,一些無關緊要的東西。”我衝他一擺手,打住了這個話題,因爲看他的反應似乎並不知道在送風口系紅繩是寓“火”的,估計他只把這個當成一種裝飾。
過了五分鐘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女人就騎着電動車來到店鋪門前,看樣子她就是棺材店的老闆了。雖然上了些歲數,但這女人身材保持得很好,即使現在看起來也一樣算是個美人。
文侃拄着柺杖下了車,然後憤怒地衝着那女人喊道:“王麗娜!你現在就給我好好解釋一下,到底是他媽的怎麼回事?我爸的棺材是怎麼回事?”
“別這麼激動嘛,我覺得這事肯定是誤會,這裡面是不是有傳壞話的啊?我們都認識這麼多年了,你還信不着我嗎?”這姓王的女老闆一邊說着一邊打開了棺材鋪的大門,然後開了店前的門燈給我們當照明。
不等文侃繼續開口,我便走到棺材店女老闆面前,並將手機向前一湊:“這個號碼是你的吧?”
“是我的,怎麼了?”她奇怪地看着我。
“那這個圖呢?”我又換了一個圖片,那是我畫的,那個召喚惡魔的圖陣。
女老闆簡單掃了一眼我的手機,點點頭,然後輕描淡寫地說道:“認識啊,這是我老公給我專門設計的logo。怎麼了?這個侵權了?”
她回答得直接又痛快,隨後她也擡手朝着店鋪大門上面的招牌上指了下。我順着的她的手指擡頭向上看,在招牌的左上角還真有一個一模一樣的圖案,只是先前因爲沒有開門燈,所以我沒有看到。
一個棺材店居然用惡魔圖陣做logo,而且還把這個符陣裝飾在棺材上,這無異於是在製造還魂屍!
難道一切都只是因爲誤會?
“你這個logo不是簡單的商標,他是個還魂陣,文侃他爸都已經是乾屍了,結果就因爲你棺材上面刻的這玩意,他從墳地裡爬出來差點傷到人!”我對她解釋道。
“你說什麼?你是誰啊?說什麼亂七八糟的呢!”他皺着眉盯着我看,似乎完全不清楚我在說什麼,她好像也不信鬼神。
我也沒跟她詳細解釋,就直接繼續問:“你這裡有沒有斧子之類,黑色的雙刃斧,還有,你老公是誰?”
“你憑什麼問東問西的?你是誰啊?”女人繼續橫道。
“你別那麼多廢話!”文侃氣沖沖地過來吼道:“他問你什麼你就痛快回答,他的事完事了咱倆還得說道說道這棺材的事呢!”
“好吧,我老公他沒在家!”她總算是妥協了,然後愛理不理地對我說:“他一年也就回家兩、三次,我也找不到他。”
“那你總該有他的電話吧?”我問。
“這倒是的,但是我給他打電話他從來不接,而且他不希望我在他工作的時候打擾他,一般都是他有空的時候主動聯絡我。我老公他脾氣不太好,我可不想惹他生氣。”她說話的樣子有些古怪,好像是在害怕什麼似的,我隱約地嗅出了一股家庭暴力的氣味來。
“你把他電話號碼給我,還有告訴我他叫什麼,其他的就不用你管了。”我道。
“這……這可不行,他會不高興的。”她搖着頭說。
“現在有比你老公不高興更麻煩的事!有幾十個人的腦袋都要被砍了!快告訴我電話號!”我也衝她喊道。
在旁邊的文侃也同樣催道:“你快說吧!沒什麼可擔心的!”
這女老闆衝文侃點了點頭,然後轉過臉看向我,戰戰兢兢地說:“我老公的名字叫……他叫文侃。”
在她說出“文侃”這兩個字的同時,我突然感覺背後一涼,有什麼東西刺中我了,好像是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