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食費?
這是在要錢嗎?
在靈氣復甦之前,鐵雲山就沒日沒夜的探究、發掘上古遺蹟,沉醉於歷史的厚重與武道的神秘玄妙裡。
自靈氣徹底復甦以來,更是忙的腳不沾地。
錢這種東西,已經多少年沒有用過了?
五年?十年?
或者……更久?
他莫名的一陣恍惚。
“哈哈……”
不過,他很快反應過來,大笑着說,“好久沒有碰到過你這麼有趣的人了,伙食費沒問題,回頭我讓人給你打過去。”
通話到此結束。
“有趣?”
單良拿着手機,一臉的詫異,“你是不是對有趣有什麼誤解?我跟你要錢你覺得有趣?”
轉過頭看了一眼鐵佛,他忍不住又笑了。
“大戶人家果然不一樣啊,連睡覺都睡的這麼清新脫俗……”
只見這鐵憨憨,揹着狹長的包裹,蜷縮在被窩裡,包裹太長,露出來半截,像是拄着柺杖的龜仙人。
這傢伙似是和父親的關係並不是太好,電話結束了,他才從被窩裡探出頭來,眉頭皺着,似是極不舒服。
他坐起身,將背後的包裹解下來,裡面是一個狹長的盒子。
這傢伙也不避諱單良,打開盒子後,現出一把長刀來。
這長刀看起來很是普通,刀柄是紫黑色的,有些紋路,刀身黝黑,整把刀足有五尺長,將近兩米了,跟鐵憨憨的身高相差彷彿。
但單良多看了幾眼之後,又覺得這刀很是不凡,刀身長不說,刀柄的紋路連起來,似乎勾勒出來一頭咆哮的猛虎,而刀身極厚,足有兩指,且沒有鋒刃。
刀無鞘,卻厚重如山嶽!
盯着看了片刻,他只覺得似是有兩道凌厲的刀芒無端刺來,眼睛頓時一陣刺痛,下意識的就閉上了。
再睜開時,又沒有異常了。
彷彿就是一把最普通的、沒有開刃的刀。
鐵佛伸手將刀從盒子裡拿出來,將盒子豎在牀腿旁,然後抱着長刀,躺在了被窩裡,呆呆地望着單良片刻,忽的又咧嘴傻笑起來。
單良:“……”
憨憨的世界,真的看不懂。
或許雪橇三傻和這個傢伙有共同語言,要不改天弄個二哈來陪他一起玩?
但有那麼一個瞬間,他竟然產生一種長刀和鐵佛融爲一體的感覺。
這刀彷彿是有靈性的,像是一個女人,選擇了一個可以託付一生的男人!
很奇怪很微妙的想法,就那麼出現在了單良的腦海裡。
他搖了搖頭,剛要毒舌兩句,忽的聽到短信聲響。
叮。
【中國農業銀行】您尾號9266賬戶5月5日00:17分完成轉賬交易10000000,當前餘額爲……
叮。
伙食費到賬,請注意查收。
兩條短信,幾乎同時到達。
他望着那一連串的0,幾乎驚呆了。
嶺南鐵家的能量,有這麼大嗎?這麼快就查到了自己的銀行賬戶?
當然,這個不重要。
重要的是,自己隨便開個玩笑而已,他就轉過來一千萬,這麼壕的嗎?
單良是真的沒有想到,太出乎他意料了。
這讓他不得不重新審視鐵家,以及鐵佛。
畢竟這是一千萬啊,就算是陳萬億,也不能隨隨便便丟出來一千萬現金吧?
擡頭望了一眼鐵佛,這傢伙竟然……嗯,抱着長刀睡着了。
嘴角似乎還亮晶晶的,有口水流出來。
躺牀上有三十秒嗎,就睡着了,這傢伙是屬二哈的吧?
不對,二哈夜裡纔不睡覺,拆傢什麼的最好玩了,深夜纔是快樂時光啊。
單良搖了搖頭,盤膝做好,摸出一顆靈丹開始修煉。
笨鳥先飛,誰讓自己資質差呢,不拼命怎麼辦?
難道像是這個抱着刀睡覺的鐵憨憨一樣渣比嗎?
他是帶着優越感去努力的。
然後第二天,被愉快的打臉了!
……
一夜的時間很快過去。
單良醒來的時候,鐵憨憨已經不在牀上了。
他穿好衣服,看到路小菲在廚房裡準備早餐。
而鐵憨憨則是站在院子裡,雙手握着那無鞘鈍刀的刀柄,刀尖指向朝陽,右腿微微前屈,左腿向後錯出來一步,繃得很直,腰身則是微微彎曲,猶如拉滿月的弓弦,整個姿勢顯得怪異無比。
他就這樣站着,一動也不動,額頭上滿是汗水。
密密麻麻,久了之後匯聚在一起,涔涔而下。
但他依舊不動,恍若雕塑。
他的表情依舊木訥到憨傻,望向太陽的眼眸裡,所流露的光芒,也有些呆滯。
可是,單良看着他瘦弱的身軀,卻似乎看到了一座山嶽。
不動如山。
再沒有別的詞,能如此貼切的形容單良的感覺了。
“這是在修煉嗎?看起來略叼的樣子。”單良有些好奇。
只可惜,這傢伙沒有覺醒天賦,所以不能複製,不然的一切功法物品,都能夠展現在物品欄內。
這是探查覺醒者的一個好手段啊,對非覺醒者,沒有一點用處。
“吃飯了。”
路小菲在廚房內喊了一聲。
這次做早餐的時間,比之前格外的長。
就這一個動作,也沒啥好看的,單良剛要轉身回去。
忽的看到鐵憨憨收起刀,然後呼出一口濁氣。
氣勁噴薄而出,眨眼洶涌澎湃。
眨眼間,似是有無邊風起,然後呼嘯而過。
站在鐵憨憨身前不遠處的一株低矮木槿樹,綠葉紛紛落下。
漫天葉雨。
綠葉飄零,很快木槿樹就光禿禿的了。
“……”
已經半轉過身去的單良,一下子張大了嘴巴。
這尼瑪什麼技能?
如此之酷!
古有周公瑾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今有鐵憨憨吹口氣樹木綠葉飄零!
神乎其神啊……
昨夜裡還覺得這傢伙是個渣比青銅選手,沒有想到早晨一看是王者啊!
吐口氣就這麼強了,蓄勢這麼久的一刀劈出去,得有多牛-逼?
單良有一種直覺,這一刀若是劈出來,那活死人墓三人組,應該只有被一刀秒的份兒!
自己是萬萬接不下來的!
鐵憨憨似是沒覺得這有什麼,扛着刀傻笑着走到餐桌旁。
呼啦啦!
將鈍刀平放在腿上,抱着盛滿了大米粥的碗,一口就幹了。
他也不客氣,伸手拿起鍋,又倒了一碗,然後又幹了……
等他吃的差不多了,單良才終於開口問:“憨憨,你那是修煉的什麼武技?”
他露出了一抹自認爲很和善的笑容。
卻分明像是一隻不懷好意的大灰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