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我出去!我要出去……”
似真似幻地嚎叫和零星地斥喝擾得我睡不安寧,我煩燥地想將腦袋埋進枕頭,一伸手,抓到幾根枯草。
咦?好像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我迷糊地睜開眼睛,發現自己睡在地上!一擡頭,陌生的屋子。黑乎乎的牆壁,木頭欄柵,不遠處還有鐵鏈鐐銬!
什麼情況?我嚇得從地上跳了起來!
與此同時,腦袋裡猛然記起剛剛被吳帆推下懸崖一事!
我試探地摸了摸自己冰冷但完整的身子,覺得十分奇怪,我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竟沒有死?
“……我好恨……我要出去……”真切的幽怨聲讓我再次激靈,又看了看這如同電視裡古代監牢一樣的地方,我突然意識到一個可能的、了不得的事情!
我、穿、越、了!
這個認知一出,我驚愕的同時卻也興奮起來!以前看小說總希望自己有穿越的一天,想不到願望真的實現了!雖然我沒有穿越到公主大小姐身上,還是自己的身體,但我可是個瞭解無數現代知識的現代人耶!
在我咧嘴笑着幻想怎樣玩轉古代,怎樣大開金手指,怎樣多泡幾個帥男的時候,“哐”一聲。門被打開,兩個穿着黑色西服,五大三粗的男人走了進來。
“……”不及出聲,兩人二話不說就將我架起往外走!
“喂喂,你們是誰,你們想幹嘛!”我的叫嚷沒有起到任何作用,他們像兩尊不會說話只會使力氣的木偶一般用力拽着我!
“你們放開我!”我邊叫邊張望,外面如我預料的一樣,是個監牢。走廊兩側的房間不斷地發出拍門聲和嚇人的嚎叫聲。
他們架着我走了幾步,一個類似看守監牢的人過來,我們停住腳步,其中矮個點的黑衣男上前跟他說話。我正欲打探一下情況,突然感覺背上有幾隻冰冷乾枯的手摸來!
“啊!”我一聲慘叫地扣緊了身旁的高個黑衣男。
“規距點!不然我一搶就讓你們魂飛魄散!”高個黑衣男掏出槍衝我身後的人喝道。
我不及細想,回頭望去,“啊---”喉間又發出一聲尖叫!
他們的臉……有血紅的,慘白的,還有殘缺不?的!五官亂置,血肉模糊的樣子讓我暈眩得想吐!
“叫什麼叫!”高個黑衣男沒好氣地訓我:“你如果不是半途中靈魂出竅,你以爲自己死的模樣會比他們好看麼!”
什麼什麼?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怔怔問:“你說什麼?”
高個黑衣男不耐煩地答我,“你死了,和他們一樣,是鬼魂。”
“轟隆!”我只覺眼前有道閃電劈過,身形一晃,差點就倒在了地上。
“走了!府君還等着呢!”前面那個矮個黑衣男催道。
我雙臂一緊。又被他們架住了。
我神情恍惚地跟着他們走過幾道門,上了幾格階梯,“叮。”電梯關門的聲音讓我稍稍緩了神。
“你們是黑白無常麼?”電梯裡,我小心翼翼問。
矮個黑衣男瞟我一眼,生硬道:“鬼差。”
“那你們是要帶我去見閻王麼?”我哆嗦。
半晌得不到回答,我又忐忑說:“我生前從未做過壞事……有時小小地……欺負過別人,但總的來說我是好人!好人應該不要下地獄吧?”
沒誰理我,我沉默一下,還是忍不住問:“剛剛那裡是關押鬼的牢房麼?他們爲什麼不去投胎……”
高個鬼差有些煩了,“投胎事宜有專門部門負責,地牢是關押不能輪迴及擾亂人間冥界一些惡鬼的地方,如若沒有特赦,會永世不得超生。”說着竟意味深長地瞥了我一眼。
“……”我還想再問,電梯門開,他們將我押到一間掛有“東府府君辦公閣”的房間扔下。
房間裝飾跟現代辦公室風格差不多,除了有點陰冷。倒是豪華大氣;寬大的辦公桌前坐着個隨意翻閱文件的男子,他衣着筆挺,五指修長,一副閒散又英朗的模樣。
“銘哥,我們將她帶來了。”高個鬼差衝男子恭敬道。
被稱爲銘哥的男子“嗯”了一聲,合上文件,漫不經心地朝我看來。
2.
好一張俊逸的臉,劍眉星目,?樑挺俊,薄脣微抿,只是一雙眼睛冷厲得讓我膽怵。
我莫名不敢與他對視,垂眸間,他問:“你叫什麼名字?”清冽的嗓音中帶着幾分慵懶。
呃,傳說中閻王掌管着生死薄,他怎會連我名字都不知道?
“嗯?”
“顧綿綿!”發覺自己聲音好像太大了,我趕緊降下聲調說:“今年23歲,新世紀良好市民一名,與驢友們旅遊時,男朋友將我推下懸崖……”
“想知道自己爲什麼會被抓來麼。”他打斷我。
我連忙點頭,太想知道了!
“你掉下懸崖那刻魂魄跑了出來,在我的地盤亂竄,鬼差們叫你也不搭理,他們懷疑你是作亂份子,便將你帶了回來。”
“噢。”這麼說,我算被誤抓的?
“你是凡人,魂魄怎麼自動隨意跑出來?”他突然話鋒一轉,冷冷問。
魂魄自動跑出來?什麼意思?我睜大眼睛,懵懵搖頭。
“少裝傻!信不信我立馬讓你灰飛煙滅!”高個鬼差直接用槍抵住我腦勺。
“嗚……”我當場就嚇哭了,我特麼走的什麼黴運,沒有穿越到古代就算了,變成鬼也算了,爲何還要莫名其妙被關,莫名其妙被審問威脅!
男子看了鬼差一眼,高個鬼差收起了槍,男子氣定神閒地把玩着一支筆,繼續漫不經心道:“說吧,你有什麼目的,受誰人指使?”
我哭得更委曲了,“……我什麼都不知道就死了,你到底讓我說什麼……”
“咚咚咚!”隨着敲門聲起,一個黑衣男走了進來,他瞟我一眼,附在那個叫銘哥的男子耳邊輕聲說了幾句,男子聽後臉色沒有絲毫變化,卻不再審問了,衝我揮了揮手,“關地牢。”
地牢!永世不得超生,還有恐怖的惡鬼!想到這些我一下就跳了起來,不管不顧地衝男子大喊大叫:“你這是什麼意思!我並沒有做錯什麼!生前沒有作惡多端!也是你們莫名其妙抓我來的!憑什麼一句交待都沒有就關地牢!太不公平!”
“公平?”男子擡了下眉,倒是沒有生氣,還像是聽到一個極有趣的詞般彎了彎薄脣,似笑非笑地說:“你以什麼身份跟我講公平?”
我:“……”
對啊,人家地盤上我還跟他什麼道理,先保命爲上!
我立即又楚楚可憐地哭起來,就差沒去抱他大腿了,“閻王大人,我真的是冤枉的,我什麼都不知道,你把我關地牢對你一點好處都沒有,不如將我留下來,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這個方式似乎有點成效,男子又彎了彎脣,問:“你有什麼特長?”
特長?我一下被問住,見他眉間騰起的不耐,心一急,脫口道:“我腿特長!”
男子眼皮一垂,我立即被那兩隻鬼差架起往外拖,“哎!我想起來我有好多特長!我會唱歌跳舞!我會寫字畫畫!我會電腦軟件!我會英語粵語日語!哈羅雷猴雅蔑碟!”
“……再給我一個機會!我會洗衣做飯!我既可麼麼噠,又可啪啪啪……嗚,不要……”
“你剛說會什麼?”在我的手被掰離門框的那一刻,男子擡眼問。
畫風變得太突然,我用力地嚥了一下並不存在的喉結,英勇道:“既可麼麼噠,又可啪啪啪!”
“上一句。”
我眨眼想了半秒,“洗衣做飯?”
“帶她去廚房。”
……
我被帶到了廚房,驚魂未定地打量着冷冰冰的屋子,忍不住問身邊的高個鬼差:“大哥,你們鬼,不,我說我們鬼不是應該最怕火啊光啊之類的麼,那用什麼燒菜?”
鬼差悶聲不語,按下幾個開關,將盛水的平底鍋放上,前面案臺居然發出電磁爐開啓運作一般的“滴”聲!
“原來地府也這麼先進啊!”我由衷贊。
鬼差轉頭欲出去,我拖住他,諂笑問:“大哥,閻王他喜歡吃什麼?”
對症下藥這個道理我還是懂的,知道了他的喜好,我再投其所好,事情就妥妥的了。
“我們這裡沒有閻王只有冥王,而且銘哥不是冥王,他是東府府君。”
“噢。”雖然不明白這個中關係,但看架式,府君應該也是個了不起的人物。
“那府君喜歡吃什麼?”
“不知道。”
“那他有沒有什麼忌諱,比如不吃辣或是不吃薑什麼的?”
“不清楚。”
“……”
不生氣不生氣,人在屋檐下都不得不低頭,何況我還在地府,是隻命不保夕的可憐鬼。
鬼差出去了,我見到櫃子裡那些正常的食材,暗噓一口氣,還好地府不變態,不吃人心人肉。
只是,問題來了,我到底要做什麼食物才能博得高冷府君的滿意,不再被關進地牢呢?
3.
我仔細思慮良久,爲保險起見,決定多做幾種口味,總能讓他挑到一款合適的。
做好了香煎魚塊和蒜香排骨後,我突然想起在網上看過的一道新菜,白菜卷,味道爽口,做法也比較簡單。
我從食櫃裡取出白菜洗淨,分出菜幫,同肉、胡蘿蔔、木耳一起切成末,加入調料拌勻,然後將菜葉過水焯軟,再將餡料捲入菜葉包好,入盤蒸熟,撒上少許澱粉,還不錯,色香俱全。
爲防他愛吃辣,單獨用食油加辣椒圈調了碗辣椒油。
一番忙活下來,我捧着食盤上的幾道菜與一道餐後甜點,忐忑地端到辦公旁的清雅隔間,房內擺着精緻的茶几,刻有暗紋的茶壺,一切都彰顯着主人的品味。
我將餐盤擺好,高冷府君不緊不慢地走了過來,他五官深邃,身形頎長,挺撥俊逸,嘖嘖嘖,好看得如同畫中走出的極品!如此傾世皮囊居然屬於一個鬼,真真可惜。
“看夠了就擦下你的口水。”
正犯着花癡,一個淡漠的聲音將我拉回現實,我趕緊去擦嘴角,一伸手,才覺自己被戲弄了!
窘迫的樣子令他身邊兩個鬼差都露出憋笑的神情,我羞惱得想發作,卻又記起在人家的地盤,只得撇了撇嘴,恭敬道:“尊敬的府君,請用餐。”
高冷府君接過鬼差遞的毛巾擦了下手,慢條斯理地挑起塊魚嚐了一下,不說話;又嚐了塊排骨,不語;轉而吃了口白菜卷,眉頭微舒,又多咬了一口。土池土血。
他吃東西的樣子雖然優雅紳士,可我卻沒有觀賞的心思,關不關地牢就看這一頓飯了!
我巴巴地候着,大氣都沒敢喘一下;終於,他在嘗完甜點後,淡淡地開了口:“份量不要過多,注意營養跟葷素搭配。”
“……”我這是暫時保住了自己的意思?
我無法形容此時激動的心情,直到端着碗筷回到廚房還沒平復,這一刻我竟感激起那個害得我死於非命的吳帆,如不是爲了拴住他的胃,我這麼嫌麻煩的人會去學做飯麼?
不過想到吳帆,我的心情頓時變差,還以爲他請假陪我旅行是因爲愛我,沒想到他竟然會親手將我推下懸崖,他到底爲何那麼恨我,非至我於死地不可?
“咚咚咚!”一串敲門聲打斷了我的傷秋悲春。
打開門,竟是之前強行架我之一的矮個鬼差,心中雖有微詞可也只能陪笑,我問:“大哥,是不是府君有什麼吩咐?”
“銘哥讓我送你去陸宅,以後你在那裡工作,中午銘哥沒應酬你就將飯菜送來東府。”
“噢,好,我收拾一下馬上就走。”我端起那碟白菜卷準備倒入垃圾桶。
“那個,顧小姐!”鬼差突然叫住我。
我莫名看他,“有事?”
他摸了摸頭,竟“嘿嘿”一笑。
我警惕地往後縮了縮。
“可以讓我嘗一塊麼?”他指着我手中白菜卷,略不好意思地解釋,“好久沒有吃過人間做法的新菜系了。”
呼,原來是隻貪吃鬼,我鬆了口氣,大方地遞給他,爽快道:“吃吧!”
矮個鬼差將盤子裡的菜卷一掃而空,口?含糊道:“我死了幾十年,還沒吃過這麼好吃的東西!”
我的好奇心被他勾起了,“那你這幾十年都吃了什麼?鬼不是不用吃東西的麼?如果不吃東西的鬼會怎樣?”
矮個鬼差眷戀不捨地看我洗淨餐盤,說:“鬼魂也需要吃東西維持精魂,像地牢裡那些魂魄會因長時間吸收不到精氣而灰飛煙滅。”
我越發的好奇了,又問了他一些諸如地府的規定,生活習慣等問題。
雖在地府,“吃人家的嘴軟”這個道理卻通用,何海,就是矮個鬼差在送我去陸宅時大概介紹了下地府情況。
如果考不上地府的公務員,人死後只能在地府呆三年,這三年如同人間一樣,工作勞動,時間一到,交納投胎的費用便可轉世;當然,僅僅是針對正常死去,身體或骨灰得已安葬的鬼魂,像我這種死因不明,軀體下落不明的鬼,只能被關入地牢。
何海的話讓我再次慶幸自己的心靈手巧,如若要天天面對那些恐怖的鬼,不如死了得了,噢,我是已經死了,可我並不甘心。
“到了。”何海指着一座氣派的別墅說,“這裡是銘哥的住所。”
精緻的黑色欄柵,旁邊還立着兩座威武的石獅,院內建有一座假山,水霧繚繞,配上陰沉的天氣,有種說不出是莊嚴還是冷寂的感覺。
下車,何海將我交給一個嚴肅的老頭,“李管家,這是府君新找的廚娘,往後府君的餐食由她負責,你安排一下。”
老頭應了一聲,面無表情地領了我在別墅裡外轉了一圈,別墅裡的工人不少,見到老頭均恭敬地招呼,李管家介紹了大致情況後將我帶到別墅後方的一座房子,指了其中一個房間:“以後你住這兒,府君喜靜,除了工作時間你不要隨意去主樓,也不要大聲喧譁。”
喜靜?果真是個高冷的鬼。我老實點頭,一一應下。
見着一切從簡的小房間,我一點兒都不沮喪,甚至有點兒欣喜,因爲這兒比地牢可好多了!我是個知足常樂且隨遇而安的人,噢,鬼;我跳上硬梆梆的牀,抱着被子就睡起來。
迷糊間,覺得?子有點癢,眯開眼,一根毛絨絨的草在我?子上方亂跳,我甩開它,想再睡,突然覺得有哪兒不對。
擦!那草沒有誰抓它,它自己懸在我?子上方!
我猛地睜開眼,它正懸空與我對持!
我嚇得哆嗦:“你你你,走開……我,我生前最愛護小花小草了,我有次還跟個亂踩草坪的男人吵了架呢!你快去找別人吧……別纏着我!”說到後面,我乾脆捂住眼,特麼在地府一根草都來欺負我!
“呵呵呵!”那絨草居然發出了不屑地冷笑聲!與此同時,一隻冰冷的手碰上了我的手腕!
“啊!”我一聲尖叫地甩開它。
“你有病啊!”一個惱怒的女聲響起。
余光中居然看到一個二十左右的女人!噢,準確說是女鬼。
我一下愣住,傻傻地看着她。
4
年輕女鬼甩着那根絨草,倨傲又鄙夷地說:“府君快回來了,李管家讓我來通知你去準備食物。”
“它不是什麼奇怪的東西吧?”我忽略她的話,心有餘悸地指着她手中的草。
她顯然不屑與我多解釋,白了我一眼,“就你這膽識還敢跑來跟歡姐爭府君專用廚娘的位置,哼。”
走了。
毫無聲息。
不過鬼走路沒聲好像也正常。
我拍了拍胸口,趕緊奔去主樓的廚房。
廚房寬敞整潔,燈關明亮,我去的時候已有一位三十左右的女…廚在擺弄些什麼,見到我,客氣又溫柔一笑:“你是新來的廚娘吧,我是寧歡,你可以叫我歡姐,以前府君的餐食大都由我準備,我擔心你剛來不習慣這裡的環境,就自作主張來幫你了,顧綿綿小姐,你不會怪我多事吧?”
嗚,我內心是感動的,這可是我來地府第一次被溫柔相待。
我感激說:“怎麼會呢,謝謝歡姐,還有,叫我綿綿就好了!”
歡姐給我遞來圍裙,“綿綿,宵夜你打算給府君煮什麼呢?”
“他一般喜歡吃什麼?”我問。
歡姐說:“其實府君並不喜晚上吃東西,不過他有時應酬太久,而外面的東西吃不慣,管家便會讓我們備些食物。”
簡而言之就是他也許根本不會吃?
好吧,他吃不吃看心情,可做不做,可由不得我的心情。
晚上不宜油膩,我煮了碗清淡的紫菜湯,再弄了個清爽的拌麪,將麪條過水置涼,備了青瓜絲,胡蘿蔔絲,切了點蔥花置於一旁,用少量香油與醬油加點豆瓣弄成調料。
“這拌麪雖沒雜醬麪口感醇厚,但結合青瓜蘿蔔絲的香氣會很爽口,晚上吃了不會滯食。”歡姐說。
“行家啊!”贊完我小聲說:“其實做這個還有好處,它不像其它熱菜那樣容易變味,如果府君不吃,晚點我們可以自己吃。”
“調料里加點搗碎的花生粒,會更香。”歡姐提議。
我一拍腦袋想找花生米,歡姐配合地從櫃子裡取出遞給我。
一切準備妥當,外面有些響動,估計是高冷府君回來了。
“把東西端出去吧。”歡姐吩咐。
我依言,果然是府君回來了,他正好進到大廳,長身玉立,風度上佳,跟在他身後是的之前附在他耳邊說話的黑衣男,李管家關切問他要不要吃東西,他說了句不用,我正欲轉身回廚房,他卻在瞟見我手中的托盤頓了一下。
“端來吧。”他身邊的黑衣男立馬吩咐。
餐桌前,趁府君擦手的時間,我將拌好小碗麪條遞與他面前,“請用。”
他仍舊是那副漫不經心的樣子,挑起幾根麪條吃下,突然皺起眉頭,我以爲他嫌太乾了,趕緊遞去湯,許是我太心急,湯水濺出弄到他褲子,他慣性往後一退,突然用力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