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腿部瞬間由柔轉剛,化作擎天巨斧砍在活躍體身上,把它轟回楊星面前。
看着向自己飛來的活躍體,楊星雙臂猛然膨脹,手掌勁氣噴涌,指尖冒出刀鋒一般凝實虛像。
“白虎破軍擊”
兩爪將活躍體撕成兩截,楊星抓着它的上半身瘋狂攻擊。
呲啦!呲啦!
發繭形成的防禦被楊星強行撕爛,露出裡面腐爛的顱骨。
像握一顆雞蛋一樣,膨脹的巨掌將頭顱捏在手裡,楊星獰笑一聲,全力一捏。
砰!
腐爛的顱骨直接被捏爆,但髮絲沒有失去活性,依舊毒蛇般蠕動掙扎。
“朱雀·南明離火!”
察覺到白虎之力對靈體不太剋制,楊星直接切換到至陽的朱雀火焰。
茲喇~
全力運轉的金紅火焰掀起滔天巨浪,洪元吉救起崔友炫直接退到村莊之外。
噼裡啪啦的燃燒聲中,整座小村被點燃,一片火海。
詭異的髮絲失去寄主,被楊星抓在手裡無處可逃,吸血蟲一樣嚮往他身體裡鑽。
然而每當接觸到他的皮膚,虛空之中就會響起一聲鳳鳴,一絲純金色的火焰憑空而生,瞬間將接觸部位燒成焦炭!
如此重複幾次,楊星手裡就只剩下一頂燒糊的假髮,嫋嫋黑煙中散發着蛋白質燒焦的味道。
火焰將整個村莊化爲一片白地,淨化掉所有可能隱藏的寄生物。
輕吐一口氣,漫天火海乳燕投林般收回楊星體內,餘下扭曲的高溫空氣訴說着悲慘的遭遇。
“解決了嗎?”
空氣中的餘溫能輕易殺死普通人,但對於洪元吉來說已經不是不能忍受。
“嗯,暫時它沒有能力作惡了。”
揚了揚手裡的假髮,楊星把它搓成一團,握在手裡。
“耦合節點呢?該不會被燒燬了吧?”
洪元吉沒有忘了這次的目的,四處尋找。
“在這邊。”
剛纔無窮火焰裡明顯有一處奇怪的地方,楊星找到地方,果然有所發現。
那是一塊奇怪的板子,比排球略大,一半是水泥塊,一半是木塊。
兩者好像天生長在一起,能看到深深的互相侵蝕痕跡。
水泥深入到木板內,木質紋路也深入到水泥裡面。
以這塊板子爲中心,方圓一米內綠草如茵,和周圍只剩慘白飛灰的景色格格不入。
彷彿一塊無形的罩子隔絕了空間,讓火焰只能在外部肆虐。
“這就是耦合節點麼?阿星你能封印它嗎?”
洪元吉將它捧起來,興奮的交給楊星。
“可以,我們先回去“關門”吧。”
一手握着耦合節點,一手抓着燒焦的假髮,兩人來到小村外,崔友炫躺在樹邊,看着兩人走近,露出解脫的笑容。
“洪師範,還有這位大人,這是任務的行動記錄,它承載了本次4只偵查小隊56人的生命,請你們務必將它帶出去。”
從懷裡掏出一本巴掌大的筆記本,崔友炫託孤一般將它交到洪元吉手上。
這次的偵查小隊一共也就56人,崔友炫明顯將自己也算進去了。
洪元吉滿臉沉重的接過筆記本,鄭重收進懷裡。
楊星看看崔友炫,再看看洪元吉,皺起眉頭:“你們這麼生離死別的幹啥?你又不用死。”
洪元吉眼睛一亮,但崔友炫只是苦笑:“這位大人,我已經不行了,經脈受損,五臟重創,胸腔裡還有一個寄生體,我死後你們一定要把我燒成灰,決不能讓那玩意再出去害人!”
“寄生體?掏出來就行了,拿着!”
將耦合節點交給洪元吉,楊星單手撕開崔友炫的衣服,真元侵入胸腔,很快找到了一坨異物。
“忍着點。”
像變魔術一樣在他身上刺入幾根金針,極大的削弱了他的痛覺。
洪元吉揉揉眼睛,連他都沒看出楊星從哪變出來的金針。
金針刺穴只能削弱痛覺,但並不能代替麻醉,當楊星指甲噴涌出鋒利的氣勁,劃開崔友炫的肌肉時,他還是疼得直哆嗦。
活躍體陷入沉默,寄生體無人操控,楊星輕易的就將一坨血肉模糊的頭髮團掏了出來。
靈能在崔友炫體內遊走檢查一圈,楊星赫然發現,雖然主體被取出體外,但無數髮絲像樹木根鬚般扎入了他的五臟六腑!
這些髮絲極其細小,密密麻麻幾乎和臟器融爲一體,依照常規的手段難以清除。
而放任它們不管,很快又會生長凝聚出新的髮絲團!
麻蛋,這玩意真麻煩!
楊星看了眼手裡的焦糊假髮,對這活躍體的詭異程度有了新的認識。
正面戰鬥力一般般,但害起人來真是防不勝防。
幸好崔友炫遇到了楊星,帶着一絲朱雀神性的靈能溫柔的在五臟六腑內遊走,將每一根髮絲燒成灰,同時又最大限度的保證了臟器的完好。
依照戰術級的生命力,髮絲燒成的異物很快會被吸收排出體外。
再三檢查,確認沒有任何遺漏,楊星麻利的將傷口縫合好。
火焰焚燒掉這最後一個寄生體,楊星給崔友炫來了個【回春術】,現在他用普通的金針也能施展《混源渡厄針法》中的術式了,雖然沒有用【玉髓金針】施展的效果好,但對於一個戰術級的生命力來說,完全夠用。
“好了,命保住了。”
楊星站起身來,吐出一口濁氣。
“我能活下來?”
崔友炫還有點不敢置信,他都做好蓋國旗的準備了,忽然又跟他說你不用死了,這人生的大起大落實在太刺激了。
“嗯,你最後那一擊雖然沒有發出來,但還是損傷了根源,活下來沒問題,但估計這輩子戰役無望了。”
“哈哈哈哈!”
崔友炫欣喜若狂的大笑,他都到這份上了,還管什麼戰役級,能回家看老婆一眼纔是最重要的。
“這位大人,敢問您尊姓大名。”
崔友炫面色一正,嚴肅的問道。
“你不認識我?”
楊星奇怪的反問,這年頭星靈寶華天的廣告已經可以說是無孔不入了,居然還是有人不認識他!
崔友炫搖搖頭,用充滿求知慾的眼神望着他。
“額,我叫楊星,你可以瞭解一下。”
尷尬的摸摸鼻子,楊星從洪元吉手裡接過耦合節點,徑直往回走。
崔友炫點點頭,認真記下這個名字。
因爲身上還插着金針,洪元吉小心翼翼的將他扶起來,跟着楊星往回走。
“阿星,我們回去也要跑幾千公里嗎?”
洪元吉憂慮的看了眼崔友炫,怕他撐不到那個時候。
“不用,有了這個,20分鐘我們就能到首爾。”
楊星晃晃手裡的耦合節點,自信一笑。
空間紊亂的源頭就在自己手上,控制好它,兩個世界就只有一牆之隔。
回到木橋上,楊星神魂侵入耦合節點,空間的奧秘被以一種奇異的形式投影在他腦海裡。
在這兩個位面重疊交織的區域,空間就好像一個個樂高玩具,他可以任意的組合拼湊,放大縮小。
微微向前一步,熟悉的穿越感一閃而過,腳下已經踩着堅實的水泥橋面。
眼前是慘烈的車禍現場,有幾輛爆炸燃燒的汽車早已成了骨架,裡面的乘客也被燒成了骨灰,但絕大多數受傷的乘客還陷入昏迷,空間與時間的劇烈波動讓這些普通人的神魂受到嚴重震盪,至今也沒有清醒的跡象。
握着耦合節點的手輕輕一扭,白霧猛然一震,彷彿遮住太陽的烏雲移走了,混沌的陽光透進來,刺穿迷霧。
洪元吉回頭一望,隱約能看到對岸的高樓大廈。
“空間分離了?”
“嗯,我把“門”關了,走吧,該回去了。”
楊星微微一笑,帶着身後兩人前走數百米,很快穿越白霧,來到了岸邊。
“師傅!”
樸泰宇眼含熱淚衝了過來,看到洪元吉完好無損,又咧嘴傻笑。
“快去叫醫生,這裡有傷員。”
“是!”
這邊的動靜立馬驚動了指揮部,無數肩上扛星星的軍人圍了上來,其中還有幾個金髮碧眼的外國人。
“洪師範!你們回來了!”
在場的將軍全是洪元吉的晚輩,看向他的眼神中帶着一絲崇拜,在他們心裡,洪元吉就是這個國家的守護神。
“我就知道,老師你出馬絕對沒問題!”
“洪師範您辛苦了。”
…………
即使事態還未明朗,但看到洪元吉回來,他們就堅信事情一定會得到解決。
洪元吉看着他們信任的眼神,心中有一絲感動,有一絲驕傲,還有一絲悲哀……
這就是他不敢輕易轉修功法的原因,他個人可以承受失敗的結果,但這個民族承受不起!
他是整個民族的精神寄託,即使他什麼都不做,只要他存在,這個國家就有凝聚力,就有面對困難的勇氣。
而一旦他跌落神壇,在這風雨飄搖的時期,整個國家都可能垮掉。
多少年了,他多麼希望將這份信任與榮譽傳承下去,但沒有任何一個弟子能從他手裡接過這份沉甸甸的責任。
想到這裡,他扭頭看向悄悄退到角落的楊星,眼神中的羨慕快要溢出來了。
年輕時候他幫着天朝打游擊,那時候並肩作戰的老夥計們大多都走了,但他們有了個完美的接班人啊!
年級輕輕在戰役級幾乎就走到頭了,一旦進階,未來半個千年天朝在頂端武力上都可高枕無憂!
哪像自己,一百多歲的人了還在殫精竭慮培養弟子……
天朝上國,人傑地靈,分我們一個多好啊!
嗯,楊星就挺好的……
羨慕、嫉妒、不甘……洪元吉心中五味雜陳,最終只能化爲一聲嘆息。
…………
“裡面上百輛汽車連環追尾,通知首爾各大醫院做好準備!”
將命令有條不紊的吩咐下去,洪元吉找到楊星,發現他正和幾個穿着美軍制服的外國人說着什麼。
“哼!”
洪元吉冷哼一聲。
整個韓國只有他敢跟美軍拍桌子罵娘,這次駐韓美軍的表現可是讓他極度看不起。
慫就算了,你戰略收縮我可以理解,但慫到假裝看不見就過分了啊!
幾位美國將軍尷尬的笑笑,似乎也知道自己做得不地道。
但他們也是有苦難言,過去韓國作爲重要的亞洲支點,駐韓美軍長期有數十個戰術級輪班執勤,局勢緊張的時候甚至會有戰役級進駐威懾。
可最近一年國內災害頻發,全球數百個軍事基地的高端武力全部調回本土,剩下的都是普通戰士。
讓他們打仗沒問題,但讓他們處理超自然事件,那就是草菅人命了。
所以當韓國軍方向他們求援的時候,他們只能回一句:你說什麼?風太大我沒聽到………阿尼哈色喲………信號不好,掛了……
俗話說慫逼一時爽,事後火葬場,現在人家當面擺臉色看,他們也只能受着。
“阿星,這個耦合節點怎麼處理,封印後能一勞永逸嗎?”
幸好洪元吉也沒心情婊他們,將話題轉到正事上。
“不行,封印只能維持很短的時間,這個節點很不穩定,波動的時空力量會不斷消磨封印,下次它還是會打開兩個世界的大門。”
看着楊星手裡連接兩個世界的時空之門,美國將軍們眼中閃過一絲貪婪,又有一絲恐懼。
它有可能帶來一整個世界的自然資源,也有可能像潘多拉的魔盒,帶來毀滅。
光是一種全新的傳染病毒就可能讓全球一半的人口GG,人類對異世界的病毒可沒有絲毫抗體,美國人對印第安原住民乾的事情,至今也才兩三百年呢。
“那怎麼辦?可以毀掉它嗎?”
洪元吉眉頭打結。
“沒用的,粘連在一起的法則碎片會隨機寄託在另外的承載物上,還不如讓它保持原狀,對了,這假髮也是,屬於怨念聚合物,最好封印起來時刻找人看守,不然戰術級都很容易被它弄死。”
楊星將兩樣東西交到洪元吉手裡,假裝鬆了口氣。
聽到這話,作爲純戰士的洪元吉呆握着手裡的兩樣東西,有點絕望。
楊星走到一邊,暗暗觀察,看着洪元吉和幾個美國將軍吹鬍子瞪眼,互相推諉,彷彿手裡的東西是定時核彈,他心裡就陣陣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