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跟扔到海水裡的食人魚一樣，要是重回淡水，那它們可就要啃點東西了！
“靈瘴？異位面重疊衍生物？也就是說對面隨時可能會衝出來什麼東西？”
洪元吉看向橋中心的目光滿是堅毅，下定決心到時候拼了命也要阻止它！
楊星搖搖頭：“與其擔心這個，不如擔憂一下你們抓捕的負能量活躍體，它們在這個環境可是如魚得水啊！”
“不需要，只要找到問題的根源，直接摧毀它，一切都會解決！”
洪元吉眼神決絕，扭頭看向楊星：“麻煩你代我坐鎮指揮部，我進去一趟！”
楊星微微一笑：“我跟你一起去。”
洪元吉面色一滯，有些感動：“你能冒着危險前來，我們已經感激不盡了，不需要……”
楊星揮手打斷他：“我女朋友父母也住在這個城市，作爲他們的未來女婿，我總不可能見死不救吧。”
隨後他聳聳肩膀：“況且洪師範您學過封印法嗎？萬一找到了耦合節點，您準備怎麼辦？”
洪元吉楞了一下，他只想着儘快解決問題，但具體如何解決……莽過去不行嗎？
“不能直接摧毀？”
“絕大多數耦合節點雖然有一個承載物，但內裡支撐的卻是兩個位面的引力法則，單純毀掉一個承載物沒有任何意義。”
“呃……那你學過封印法嗎？”
洪元吉猶豫了一下，用期待的眼神看着楊星。
這是全村人最後的希望啊！等下一個會封印法的戰役級超武來了，說不定首爾市民都涼了一半了。
楊星露出一個爽朗的笑容，連霧氣都不能阻止大白牙閃爍發光。
“實不相瞞，其實我是個法師！”
洪元吉：“…………”
被你錘死的那幾個戰役級有話要說！
…………
準備一番過後，楊星和洪元吉兩人朝着濃霧深處的橋中心走去。
寂靜的空間除了兩人的腳步聲外一片死寂，周圍全是白茫茫的迷霧，視線不清，這讓楊星想起了前世玩過的一款叫做《寂靜嶺》的遊戲。
那裡面的護士小姐姐衣着暴露，熱情似火，甚至還有人體蜈蚣玩！讓他回憶起了一些“美好”的記憶。
濃霧裡彷彿隱藏着什麼鬼怪，兩人總有一絲被窺視的感覺，兩個戰役級雖然不怕，但卻時刻戒備着可能出現的危險，精神高度緊繃。
“洪師範您知道嗎？門、洞、橋這些存在最容易引起一些奇怪現象。”
楊星沒話找話說，身體放鬆下來，靈覺卻鋪得更遠。
“爲什麼？”
洪元吉步伐不變，輕聲問道。
“因爲它們都有一個共同的作用——鏈接！”
“也許是兩個房間，也許是被大河隔開的兩岸，甚至是兩個世界！”
“將它們的本質具象化後，規則就很容易附着在上面，聯通兩個本來不該聯通的世界。”
兩人邊走邊聊，楊星慢慢給洪元吉科普一些法系知識。
聊着聊着，楊星停下腳步。
“洪師範，我們走了多遠了？”
“4119步，超過兩千米！”
“馬浦大橋的長度是多少？”
“1600米。”
“唔……”
楊星蹲下身來，敲敲粗糙的水泥橋面。
鬼打牆？不應該啊，直線前進怎麼可能繞回去？
來到橋邊，楊星向下望去，白茫茫的濃霧遮蔽一切視線，他盡力聆聽都察覺不到絲毫江水的聲音。
掰斷一截欄杆，他輕輕拋下去。
沉重的鐵欄杆就像落入棉花一樣，被白霧吞噬，隔了兩秒都沒有聽到落水聲，楊星嘆了口氣。
馬浦大橋高度僅有十幾米，所以要麼鐵欄杆落水的聲音被屏蔽了，要麼它就根本沒落水！
下面的霧氣給他的感覺和種靈空間裡邊緣的黑霧很像，楊星本來還想跳下去試試，但看這情況還是打消了念頭。
用肉身去對抗規則之力，他還沒活膩。
“我們往回走！”
楊星拉着洪元吉二話不說就往回跑，兩人全速跑了近五分鐘，心頭卻越來越沉。
來時走了四千多步，2公里，這五分鐘他們跑了10公里！
但大橋就像是沒有盡頭，等待在他們前面的永遠都是一成不變的景色。
“好了，可以了！”
楊星停下腳步，重新扭頭前進。
再一次向着橋中心走去，洪元吉看了看周圍：“我們被困在橋上了？”
“現在還說不準。”
楊星搖搖頭。
兩人這回不再小心翼翼，保持着每小時上百公里的時速勻速奔跑。
再次前進10公里，一直注意着欄杆的楊星眼神一凝，他掰下的欄杆不見了！
他們絕對越過了剛纔的地點，但所有欄杆都完好無損！
時光回溯？空間長廊？幻鏡重現？莫比烏斯之環……
楊星腦海裡閃過海量的可能性。
每隔一段距離，他就會在路燈上刻下一串記號。
可兩人狂奔了數百公里，都沒有看到刻下的記號，楊星不由得鬆了口氣。
至少最擔心的莫比烏斯之環暫時排除了，只要不是無限循環的空間，那就總有個盡頭，依照兩個戰役級的速度，奔襲千里也不過幾個小時而已。
實在不行，種靈空間裡還有無窮無盡的補給，他是一點都不慌。
…………
“老公，我們開上橋多久了？”
“幾分鐘吧，怎麼了？”
濃霧遮擋視線，可視距離不到十米，男子小心翼翼放慢車速，頭也沒回。
“沒什麼，就是這霧好大啊，周圍的車子都看不到了。”
女子前後打量，看不到一輛同行的汽車。
“估計都開得慢，保持車距吧……”
“是嗎？總覺得有點奇怪。”
女子皺起眉頭，記憶有點混沌，感覺他們已經在橋上跑了好久，好久……
…………
“隊長，我們還要繼續前進嗎？”
樸正傑疲憊的問向走在最前面的男人。
崔友炫回頭看着自己的隊員，每個人臉上都透露着麻木與疲倦。
不是身體上的，而是精神上的！
步行好幾個小時，周圍的景色卻沒有絲毫變化，這種看不到希望的行軍耗光了他們的耐心。
“不前進還能怎麼辦？坐着等死嗎？回去的方向也是永無止境的白霧，只有前進，還有一線生機！”
察覺到自己說話太重了，崔友炫嘆了口氣：“休息一會兒，補充點能量。”
一隊戰士坐在一起，拿出戰術揹包裡的水和乾糧，慢慢將它們吃下去。
因爲沒有長期作戰準備，他們的揹包裡只有一天的食物和飲水，要是明天還不能走出這迷霧籠罩的大橋，那他們就要餓肚子了。
作爲最低也是精英級戰士的超反小隊，餓幾天不怕，但沒水就真的會死人啊！
即使是戰術級的崔友炫，最多也只能生存10天。
不行！必須想點辦法！
…………
“洪師範，現在幾點了？”
“估計應該是晚上9點左右了吧。”
所有的複雜機械設備都遭到干擾，兩人只能依靠生物鐘來猜測時間。
白霧依舊是萬年不變的樣子，光線沒有絲毫變化，楊星更加確定所處空間跟地球脫節了。
“需要休息一會兒嗎？”
奔跑了數個小時，雖然依舊保持着完整的戰鬥力，但洪元吉畢竟一百多歲的人了，不能跟楊星這樣的牲口相比。
哪怕心中焦急，洪元吉還是點點頭，他戎馬一生，深知面對危險，必須時刻保持最佳狀態。
“休息十分鐘，我們繼續上路！”
就這樣，兩人走走停停，連夜奔馳，終於在第二天早上看到了不一樣的東西。
那是一輛普通的現代汽車，撞在護欄上，事發時的速度似乎並不快，車頭只是輕微凹陷。
兩人心中無比興奮，但車內的景象卻讓他們頭皮發麻。
兩具白骨安靜坐在前排，司機的手還握着方向盤，彷彿臨死都不知道危險的來臨。
打開車門，想象中的肉體腐爛噁心氣味並沒有出現，反而是一種朽木般的氣息撲面而來。
“這是昨天在橋上失蹤的車輛之一！”
洪元吉仔細檢查車子，面色陰沉。
“死者爲一男一女，應該是對夫妻，從骨頭上看不出外傷，地上沒有剎車痕跡，說明撞擊前他們應該已經失去自主意識，但撞擊速度小於10公里每小時，應該不是致死原因。”
楊星檢查了屍體，嘬嘬腮幫子。
兩人的衣物被肉體腐爛後的溶液浸泡又風乾，化爲黑色的甲殼，輕輕一碰就碎成粉末，楊星在後座找到了他們的購物小票，時間正是昨天上午。
所以不到24個小時，他們是如何腐爛成這個樣子的？
要是提前不知道，說這是百年骸骨楊星都信！
“安全帶還繫着，沒有掙扎痕跡，到底是什麼殺了他們？爲什麼會短時間內腐爛成森森白骨？”
楊星腦袋飛速運轉，但缺少線索，一切都像零零散散的光點，串聯不起來。
“走吧，至少說明我們的方向是對的！我倒要看看，前面到底是什麼東西！”
洪元吉站起身來，望着濃霧深處，渾身散發着無邊殺氣。
兩人繼續前進，很快又找到一具屍體。
他穿着韓國陸軍作戰服，倚靠在欄杆上，面容痛苦扭曲。
“死亡時間約在40個小時前，死因是嚴重脫水。”
檢查屍體上的屍斑，楊星皺起眉頭。
“這是進入偵查的小隊成員！離他們出發應該不超過24個小時！”
洪元吉蹙眉檢查，發現屍體嚴重缺乏水分，簡直就像是在沙漠中遇難的一樣。
“他們最低都是精英級戰士，這麼短的時間，即使持續不斷的戰鬥，都不可能脫水成這個樣子！會不會是遇到了水屬性異能的敵人？”
楊星搖搖頭：“人體是有靈性包裹的，即使是戰役級水屬性法師，想要直接操控普通人體內的水分都不容易，更不要說訓練有素的精英戰士了。”
“除非是在他死後再脫水，但那有什麼意義呢？”
楊星站起身來，心頭有了一絲猜測。
除了空間紊亂，連時間都出了問題！
如果是這樣，之前那對夫妻的白骨就能解釋得通了，說不定他們在那已經停留了數十年……
但汽車沒有腐朽的跡象，也就是說只有生物纔會被“快進”？
那死因呢？沒有絲毫掙扎，他們似乎死得很安詳……
楊星撐着下巴，倚在欄杆上，望着數米外的濃霧發呆。
“狗牌被他的隊友帶走了，說不定他們還活着，我們繼續前進吧。”
洪元吉打起精神，動力十足。
兩人繼續前進，楊星敏銳的察覺到濃霧似乎在慢慢變淡。
接下來的幾天裡，他們又陸續發現了幾具偵查小隊的屍體，死因全是飢餓脫水。
而且越是前進，發現屍體的頻率就越發密集，似乎兩人距離追上他們已經不遠了。
“濃霧變淡了！”
洪元吉察覺到了變化，心頭更加興奮。
他的視線能看出去二三十米遠了，再也不侷限於周身十米。
“前面有車！”
楊星的目力更強，老遠就看到閃爍的車燈。
兩人相視一眼，腳下加速，幾秒之後就看到了全貌。
這回不是一輛車，而是上百輛汽車追尾，將整座橋面堵得嚴嚴實實。
“還活着！”
打開一輛汽車，洪元吉檢查駕駛員的身體，發現還有呼吸，高興得像個小孩子一樣。
這幾天他遇到的永遠是一具又一具的屍體，忽然發現個活人，那興奮勁就別提了，哪怕只能救一個人，他這趟就不算白來！
“神魂震盪，昏過去了，目前體徵還算平穩。”
楊星四處查探，發現所有車裡的乘客都陷入了昏迷。
暫時只能放着他們不管，兩人繼續往前走，前面的車禍就更慘烈了。
高速連環相撞下，人體被擠壓成各種形狀，幾乎無人存活。
忽然，楊星發現遠方的霧氣裡，一個長髮及腰的背影正緩緩向前走去，很快就消失在迷霧中。
那是誰？
楊星眼睛一眯，總感覺那道身影在哪裡見過！
“剛纔前面有個人，我們追上去！”
楊星對洪元吉小聲說道。
兩人爆發全力，越過車禍現場，但很快楊星就停了下來。
腳下的大橋變了！
鋼筋水泥路面嵌入了大塊大塊的木板，而且越往前走木板就越多，橋面也越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