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張利民他們吃完燒烤,楊雲逸便回去了。
至於張利民來年要再考德雲樓,楊雲逸自然是鼓勵的。
如果到時候是自己進行考覈,那麼可以適當的考慮一下,給張利民放放水。
在楊雲逸看來,其實張利民比較合適說相聲。
就他身上這個油膩的勁兒,不來德雲樓有些可惜了。
不過今年的德雲樓,還是招收到了不少的好苗子。
將他們培養起來,至少最早進入德雲樓的人不會那麼累。
而且楊雲逸知道,自己師父,也就是郭德剛有想要開分樓的意思。
現在的德雲樓就三百多個座位,每天賣票卻要賣出去六七百張,這麼下去也不是個事兒。
開分樓,一是可以擴張名氣,二來也是能夠賺到更多的錢。
其實楊雲逸是有想過自己師父去年下半年賺了多少錢的,具體數字他是不清楚,可滿盆鉢是肯定的。
想到05年上半年還緊巴巴的,下半年德雲樓的賺錢速度都快比得上印鈔機了,這就有點可怕了。
而且現在是06年,這個06年的上半年,還有一個半月也算是過完了,也導致了郭德剛有勇氣去開這個分樓。
這天楊雲逸在家裡創作新本子,他突然想到了一個事兒,就去請教了張文瞬先生。
張文瞬見楊雲逸來到自己的家裡,有些詫異。
“喲,你小子這些年是第一次來我家吧!”
楊雲逸有些尷尬,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其實也沒有幾年,就兩三年的樣子吧!
見楊雲逸面露尷尬,張文瞬也沒有要繼續挪揄楊雲逸的意思。
怎麼說,他也是比楊雲逸大那麼兩輩,和他師爺侯耀聞一個輩分的。
張文瞬詢問道:“說說吧,今個來找我,是不是有事兒想求我幫忙?”
楊雲逸如實回答道:“張先生,是這樣的,我想學一學地上的活兒!”
張文瞬有些詫異的看着楊雲逸,他道:“你想學地上的活兒?要知道,你們德雲樓會地上活兒的,沒有幾個!”
楊雲逸自然知道,德雲樓年輕一輩的,就沒有一個會地上的活兒的。
這所謂的地上的活兒,叫做撂地,最經典的就是白沙撒字!
這白沙撒字啊,是舊時演出習俗。
相聲藝術在明地畫鍋演出時,招攬觀衆的一種方法。
此法最早始於清咸豐年間,相聲藝人朱紹文(藝名窮不怕)慣用此技法。
他隨身攜帶一把笤帚、一副竹板和一個小布口袋,袋內裝白沙子也就是漢白玉的粉末。在其使活時,蹲於場內,以地爲紙,以沙爲墨,右手撒字,左手擊打竹板口唱太平歌詞。
到了現在,白沙撒字很多年輕的相聲演員知道,可根本不願意去學。
楊雲逸第一次看到看到白沙撒字,是自己的師祖,也就是侯保林先生。
不過不是這一世看的,是前世看的。
楊雲逸就是突然想到了,然後就想學習。
當然了,不是突發奇想,爲學而學。
楊雲逸就想要增加自己的底蘊,要前輩流傳下來的很多東西,都學會了,不要遺失了。
只是白沙寫字,是非常難的。
因爲伱要根據你所寫的內容,來創作一段相聲,這比站在舞臺上和搭檔一唱一和的,可難得太多了。
像常保臣先生愛寫“天官賜福“四個字,他就拿這四個字說一段兒相聲。
肯定會有人疑惑,常保臣是誰?“
陳保臣先生,就是侯保林先生學相聲的師父。
說實話,楊雲逸要學白沙撒字,張文瞬還是詫異的。
他不由得開口道:“這白沙撒字啊,可以說你們這一門就學得很好。而你師父,可以說是在這個師時代的佼佼者,所以要教啊,還得你師父來教你!”
楊雲逸明白了,其實他是沒有見過自己師父,表演過白沙撒字的。
而郭德剛現在自然不用撂地擺攤了,可以在以前啊,郭德剛經常這麼做。
討生活嘛,不丟人。
楊雲逸點了點頭,正打算離去。
張文瞬補了一句:“先說好,我不是不會,是現在我年紀大了,身體不如當初了,要是年輕的時候隨便折騰,現在不行了。”
楊雲逸呵呵笑道:“張先生,我懂!”
楊雲逸是真的懂,張文順先生雖然是德雲樓的創始人之一,可他卻是抗戰時期生人,1938年生人。
想想這個年代,確實有些久遠了。
楊雲逸父母還在的時候,他依稀記得父母講過,自己的爺爺還是打過三大戰役,參加抗美援朝的老兵。
反正楊雲逸小的時候,自己爺爺那些獎牌獎章,還有一個二等功的獎狀就是他的玩具。
在抗美援朝中,還是任職排長的職務,彭老總給他整理衣襟對他說辛苦了。
後來嘛,後來就不用說了,因爲他癲狂了,沒過幾年就過世了。
反正那個抗戰的年代,真的已經過去太遠了,遠到很多人都可以選擇遺忘歷史了。
在楊雲逸看來,這是非常不可取的。
張文瞬先生就是那個年代出生的人,經歷了太多的風風雨雨,是是非非。
現在他嘛,其實也不太管德雲樓的事情。
雖然他是德雲樓的創始人之一,可他非常信任郭德剛,幾乎將郭德剛當做自己的親子侄一樣看待,德雲樓的事情他也徹底放手了。
如今雖然德雲樓還有一個創始人李精,可李精真的是特精明,所以他基本也不會插手對於德雲樓的管理。
換句話來說,德雲樓就是郭德剛一家獨大。
楊雲逸這次是真的打算離開了,而張文順先生也沒有邀請楊雲逸留下吃飯。
這幾年他身體不太好,吃的東西都是不油膩的,連他外孫都吃不慣家裡的,像楊雲逸這樣年輕的小夥子,又怎麼可能喜歡吃這些粗茶淡飯。
張文瞬也明白,如果自己邀請了,楊雲逸也會留下,但是沒那個必要。
其實張文瞬先生真的邀請了,楊雲逸是會真的留下蹭這口飯吃的。
不是爲了蹭飯而蹭飯,是張文瞬先生已經不年輕了,而且,而且沒有多少日子可以期盼了。
楊雲逸肯定不會告訴張文瞬先生這個事兒,就覺得往後有機會啊,多來陪他聊聊天,解解悶,下下象棋什麼的。
因爲啊,現在自己的師父郭德剛,是做不到這些了。
他太忙了,忙着掙錢,忙着出名,忙着將德雲樓壯大。
就是不知道將來,他會不會後悔,自己沒有抽時間來陪着自己的第一任搭檔?
我說的我爺爺的故事,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