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想什麼呢?”見葉白突然不說話,白知希忍不住問道。
“在想你們白家的事,你不是說你爹重病,你十三叔勾結外人嗎?”
聞言,白知希露出愁色:“是啊,我爹舊疾犯了,已經臥牀不起數個月。家裡的幾位叔叔也都是各有想法,我那位十三叔和外人勾結,倒賣白家物資。若不是上次遇見你,我至今還被矇在鼓裡。”
“需要我幫忙嗎?”
白知希搖搖頭:“這是白家的家事,若是你和卸嶺也攪合進來,我那幾位叔叔不僅不會服氣,怕是會鬧出更大的亂子。”
葉白也知道,白家之亂始源於白仁禮舊疾復發,並且沒多少日子好活了。
白家的組織架構和後世的九門很像,權利分散在衆多外姓人手中,雖然都是拜把子兄弟,但這大哥一倒,白知希一介女流也挑不起白家的大梁,其他人難免會有異心。
就算有葉白出面,讓卸嶺來幫忙,但這也是治標不治本的方法。
只要白仁禮一死,白家也就是樹倒猢猻散的下場。
各個異性兄弟稱王,形成後世九門的格局。
想到這,葉白也沒了辦法。
白知希不願葉白爲自己擔心,便岔開話題。
“葉白,你一直在問我,我還沒聽過你的事呢?”
“我啊,孤身寡人一個。”
“那你的親人們呢?”
“我在這個世界沒有親人了。”
“對不起哦!”白知希以爲揭開了葉白不好的回憶,連忙道歉。
葉白也露出懷念的神色,希望他的親人們在另一個世界開開心心的活着。
“我和你說些小時候的事情吧,特別有意思的。”白知希眨了眨眼睛。
“好啊。”
“偷偷告訴你,我二哥小時候最愛穿女人的衣服,每次被我四叔發現,都會被揍一頓,然後鼻青眼腫的來找我。”
“找你幹嘛?”
“因爲是我向四叔告的密呀!”
“......”
“還有,我八叔家有個兒子...”
時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葉白突然被上面的震動聲吵醒。
似乎是有不少人在上面走動。
“怎麼了?”白知希也被驚醒。
“有人來了,按照路程推斷應該是我大哥他們,我讓小黑上去看看。”
小黑從泥土縫隙中鑽上去後,不一會就帶回了好消息,確實是陳玉樓等人。
“現在怎麼辦?”
“我們被困在下面,要想法子讓大哥將我們救出來,但怎麼救倒是個問題,若是挖掘的方法不對而引起土層的震動,我們隨時可能被活埋。”葉白深思熟慮道。
接着葉白從身上撤下一塊白布,用泥土沾了點水當染料,在白布上圖畫起來。
上面形象的將葉白二人所在的地下方位標記出來。
“大哥應該看得懂吧。”
小黑將白布吞進腹部後,又爬了出去。
此時在上方的陳玉樓有些一籌莫展,之前他們挖掘出來的盜洞早已經被掩埋,而且地表上滿是坑坑窪窪的炸藥坑。
“總把頭,有兩夥人在這裡交過火,聲勢不小,看樣子情況有些不妙。”
陳玉樓一臉焦急:“三弟和老呂最後留下的信息就是進了這個墓,讓兄弟們分散開去找,有什麼線索馬上來告訴我。”
衆人分散開來。
“總把頭,我看到小三爺樣的黑蛇了!在這裡!”
黑蛇?
陳玉樓連忙趕過去,
只見小黑正在一塊平地上原地轉圈圈,見到陳玉樓後,一搖一擺的晃悠過來,吐出腹內的白布。
卸嶺的兄弟們也圍了過來,有幾人不知道這黑蛇來歷的忍不住嘀咕道。
“這蛇怎麼和成精了一般。”
“老子讀過幾年私塾,如今天下大亂,軍閥四起,這蛇腹中的布條估計是藏着上天的旨意。”
“這個我知道,大楚興陳勝旺!咱們總把頭莫不是能稱王!”
“旺你媽個頭,這是小三爺養的寵物,估計是來報信的。”
“......”
陳玉樓將白布打開,看着上面的內容,深深皺起了眉頭。
“你們都過來看看,我這三弟畫的是什麼意思?”
幾位卸嶺的兄弟圍上了,紛紛說出自己的看法,在衆人的羣策羣力之下,陳玉樓終於看懂了葉白想要表達的意思。
“小三爺怕是被埋在我們腳下不遠處,就是黑蛇剛纔轉圈的地方。”
“若是這樣,便要找好開洞的位置,不然一個不慎就可能把小三爺埋了。”
“當時挖這漢墓都有誰參加的,來和我說說這漢墓的構造。”陳玉樓說道。
“總把頭,這座漢墓是這樣的...”
在墓坑中等了許久,葉白終於聽到動土的聲音,又聽到嘶鳴的聲音,只見小黑不知何時爬了回來,還吐出一團白布。
上面是陳玉樓的回信,葉白打開一看,寫了一行字。
“畫者已知,計自左耳室打盜穴,向甬道,若有危,速回。”
陳玉樓是想遠離葉白頭頂的位置,從遠處打盜洞,再從甬道到達葉白所在的陪葬坑。
確實是考慮周到的方法。
“可!”
葉白寫了一個字,便讓小黑傳遞上去。
陳玉樓所帶的這批人都是卸嶺的好手,打盜洞的速度非常快,十幾分鐘的功夫,就挖到了左耳室。
見甬道中都已經被碎石泥土堵住,衆人又用擔子將碎石泥土運送出去。
看到有微弱的光線照進來,葉白不由得鬆了一口氣,終於快得救了。
半個小時後,兩人終於被救了上來。
見被困的是葉白和白知希,陳玉樓不禁瞪大了眼睛,心中八卦之意沸騰。
“謝過陳大哥救命之恩。”白知希也是見過陳玉樓的,雖然深埋地下,腿腳無力,還是抱拳行了一禮。
葉白見狀,連忙攙扶起白知希柔弱的身子。
見此,陳玉樓有些佩服葉白,這麼快就把白家小公主拿下了。
以前雖然拿白知希調侃葉白, 但也都是玩笑,沒想到這事還沒等他撮合,就成了。
不過說起來兩人年紀相仿,相貌葉白雖略輸一籌,但也算得上是天作之合。
想着想着,陳玉樓不禁露出姨夫般的笑容。
“小妹不用客氣,將來都是一家人。”
白知希小臉一紅,沒有反駁,大大方方的靠在葉白懷中。
白知希身子提不上力,應該是長時間維持一個姿勢,血液不流通所致,陳玉樓便讓人去最近的縣城找了輛馬車來。
將白知希扶上馬車後,陳玉樓也從葉白口中得知這次事件的經過後,不禁有些後怕。
“禍兮福也,你這次倒是俘了白家小公主的芳心,不算虧。但下次可別這麼冒失了!若不是那兩個兄弟回來的及時,你小子真的只有死路一條。”說着,陳玉樓還是忍不住訓斥起來。
葉白也知道陳玉樓爲自己好,沒有反駁,然後又將白家目前的形式和自己的擔心說了出來。
陳玉樓沉思片刻道:“你放心,我會讓花瑪拐帶一隊兄弟去長沙,白家的家事我們不參合,但誰要是動弟妹,就要問我卸嶺答不答應了。”
聽到這話,葉白也有些感動,這大哥真是沒白認。
正在衆人準備收拾離開的時候,葉白突然問道:“大哥,衝哥你救出來了嗎?”
陳玉樓猛拍額頭,纔想起什麼。
“壞了,我給搞忘了!”
此時,漢墓下的另一處陪葬坑中,呂衝正在呼呼大睡,鼾聲將四周泥土都震得微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