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過程極爲的順利。
不出半柱香的工部,三百多個磨具全部被拉了出去,丟在一旁放涼。
“換人!”
掃了一眼一旁的香火,劉方衝着指揮喊道。
又是一陣鑼鼓聲響起,廠房內的第二批衝了進來,取代第一批繼續着之前的工作。
三輪交替,先後一炷香的功夫,八百多個磨具被勾了出來,鋼水也在這個過程中逐漸失去了流動性,沒有流入磨具鋼水化爲一灘灘不規則形狀趴在渠道內。
至於這些不規則的鋼鐵,一會自然也有人清理。
“一炷香之後開模,不過消息可以先報了!”
一切搞定,劉方看向身旁的羅貫中。
“開模不急,報工也不急,讓人仙休息一會!”
成果比預想的好,但其中的艱辛也比預想的重,一切都看在眼裡。
“先休息!”
抹了一把汗水,劉方並沒有堅持所想,現場的高溫比預想的更恐怖,這還是晚秋時刻,要是換在夏日,怕不是真的能熱死人。
……
三個時辰之後,黎明之前一羣飛鴿帶着石碌鍊鋼成功的喜訊朝着海口府飛去。
又半個時辰之後,接收到消息站點,快速將信謄抄十數份,再由傳訊兵傳入新城,遞交給每一個有資格看到內容的人。
嗚嗚嗚……
清晨,悠長的牛角號聲打破了三亞碼頭的寂靜。
隨着纜繩收回,“鉅艦”鎮遠號迎着刺破黎明的晨光,徐徐離開碼頭,風帆在海風的吹拂下慢慢鼓起,朝着海的方向駛去。
經前後三年的潛心鑽研,飛剪船的工藝逐漸成熟,建造體系相繼完善。
雖然還沒造出“大共和國”號那般,長93米,寬16.3米,深9.3米,全艦排水量3400噸的大傢伙,但目前長45米,寬7.5米,深3.75米,排水量570的“鎮”字級飛剪船,建造工藝卻已被瓊海掌握。
航行與海上如同一座小山丘,帶來強大的視覺衝擊力與感官衝擊,絕對不是現有寶船能比的,更別說兩側兩排二十四門火炮,黑洞洞的炮口更是代表真理。
“這感覺真的是棒極了!”
船長老餘站在觀察房內,透過玻璃舷窗,看着東方逐漸升起的旭日。
“誰不是怎麼覺得,說真的,這輩子咱就沒想過能開怎麼好的船!”大副石龍贊同道。
船身越大,穩定性越強。
三個型號的飛剪船,都駕駛過的石龍,對於鎮遠號的滿意早已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這船開出去,火炮不亮那都是濃濃的威懾。
水下3.75米,水上同樣有3.75米,加上那一層蒙皮,什麼寶船,什麼樓船在其面前統統都是垃圾。
撞都能將其他船撞翻,更不要說炮擊了。
“只是可惜,目前工部已經不打算再往大的弄了!”老餘感嘆道。
作爲曾今林天麓手下,經驗最老道,對南海海況最熟悉的船長,老餘開過的船不知有多少。
大就是王道,口徑就是正義,炮火就是真理,這種高度概括的話老餘是總結不出來,但誰不喜歡大船,鉅艦?
“的確可惜,但眼下的問題還是先要將水師建立起來!”
飛剪船有沒有四型,五型的規劃,那肯定是有的,作爲鎮遠號的大副,下一艘“鎮”字級飛剪船的船長,石龍更關鍵的下一艘什麼時能下海。
爲什麼不再繼續造大艦,工藝存有一定的問題,但問題不大,關鍵是時間上。
水師不可能一直只存在與規劃中,要用,要練,關鍵的時候要能拉出來打!
先解決了有,其他的慢慢再說。
“快了,最多再又半年,水師就可以成立!”
在場都是轉了軍職的人。
離開了林天麓,短期收益少了很多,可遠景卻不是林天麓一商人可以給的。
“等着吧!”
遠離港口,進入廣闊的海域,飛剪船逐漸進入巡航狀態,大副,二副,先後離開觀察室。
……
Wшw•тTkan•Сo 朝霞映照整個行政中心。
會議中心三樓露天,朱允熥雙手抱着杯子,與黃子澄,常森,瞿通一起享受着難得的清晨。
客家人的聯繫由常森,當時在韶關有在外地,見不見都是有一樣,甚至因有常森爲紐帶,不出面要比親自出面更好。
今天的情況不同。
首先是僮族比客家更爲強大,族人分佈廣西,雲南,貴州,廣東等地,不是侷限於韶關的客家人。
其次韋橫爲僮族族內重要首領,大土司,拜帖上寫明瞭其代表僮族其他氏族而來。
三則目前的陸家還沒有資格,也沒有地位,代表朱允熥行事。
最後是瓊海接下來的移民,的的確確需要僮族出力。
四重緣由相加,這纔有了眼下的人員配置。
早茶清淨。
沒人講話,更沒交流,可彼此之間究竟怎麼想的都清楚。
都是要人,不同於黃子澄要的是雲南漢人,常森看重的是僮族本身,瞿通則要地方向導,各有各的心思。
叮鈴鈴……
清脆的鈴鐺聲響起,打破了會議室中心的平靜。
小歇的四人紛紛睜開眼睛,除朱允熥沒動之外,黃子澄,常森,瞿通全都站了起來,沿着走道而下前去接人。
片刻後,韋家父子便在三人的帶領下走上露臺,此時的朝陽正好刺破雲霄,滿天的金光映照東方,連帶着朱允熥身影都燙了一層金色。
“草民韋橫(學生韋智高,韋智傑),見過國主!”
三父子,兩高一矮,兩壯一瘦,與韋橫的帶領下,在距離朱允熥六步的位置行禮。
“韋家主自謙了!”
朱允熥從座位上站了起來,面對這個自稱草民的韋氏族長,朱允熥可是半點不敢怠慢。
韋氏管轄了多少人口,這個暫時不清楚。
但瞿通帶來一個消息,僮族尚存且被封了土司的強大古老氏族,各家手底下至少有一到三千不等的兵馬。
甭管這些兵馬的戰力如何,平日訓不訓練,能聚集起這個數量級的兵馬,就沒一個好相處的!
這樣一號人物自稱草民,將姿態壓得怎麼地,對應所求也不會小。
雙方皆有合作的心意,接下來就看瓊海能不能壓服對方,壓服了好處可以多給一點,壓不服自然只能少一點。
誰都有私心,誰都是有自己的立場,純粹的好人只會死的很慘。
“不敢當,大王面前韋某不過是鄉野之人!”
韋橫的姿態比想象中放的更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