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真正到了瓊海,進入鴻學,他們方纔發現……他們比不過漢人原因,並不是他們本身有問題,而是中原人不地道。
他們教材是落後,這種落後不是幾年,幾十年,乾脆點那就是他們所學與洪武年科舉考試方向完全不對。
歷史課上,講師們剖析過原因,直白點說就是再玩手段。
以明經科經意舉例,經意是隨着實事政局不斷變化,這些變化往往都會體現到下一屆科舉中,而遠離中原地處西南的僮族,根本沒條件去接受這些,接受了也是落後一個版本的資料,靠着上一版本去考本版本考卷,僮族士子能考出好成績那纔是真的見鬼了。
一句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將某些人的嘴臉展露的淋漓精緻。
反觀瓊海這邊,纔是真正統一起跑線。
站在這條新的起跑線上,百位僮族學子表現並不差,韋智高更是在工部這一塊衝到了三屆學員的頂尖水平,與學院內自立興趣小組,帶組進行一些項目,爲日後打下堅實的基礎。
此次族人南下瓊海所圖什麼,韋智高亦是明白。
希望,機會,同樣的起跑線,沒人能受得住這樣的誘惑,更何況瓊海是真的包容。
“阿爸?”
快步走到學院門口,當韋智高看清道路對面的身影,整個人先是一愣,確定無誤之後腳步再次加快,“阿爸,你怎麼來了?不是說……”
“阿爸怎麼就不能來?”
韋橫一把抓住兒子的胳膊,看着一年多沒見,越發壯實的嫡子,韋橫臉上露出了淡淡笑容。
“能來!阿爸當然能來,只是我真的沒想到,來的會是阿爸你!”
看着父親,韋智高笑的越發輕鬆。
這應該是自己和弟弟們的信,給阿爸帶去了信心,從而促成了阿爸來到瓊海。
阿爸的到來,代表的東西不少……
韋家是僮族九大古老家族之一,傳承千年,但這不是韋家被人所記住的根本,根本在韋家是田東一代的僮族首領,是曾今跟隨儂智高發動起義的強大家族,如今韋家在靖西,田東兩地的話語權比大明認命的官員還要大。
這樣的人物尋常根本不會輕動,任何舉動都會有人對此進行解讀。
“啥都別說了,阿爸已看過你和幾個弟弟信,其他家族也是一樣,這次我過來不僅僅代表我韋家,這幾天你就先帶我在瓊海好好轉轉!”韋橫笑道。
“阿爸,我知道了,不過阿爸要等我一回!”
韋橫能親自來,那肯定比派其他人來的好,不過他想到李現交給他的任務就差一點點,在不確定要跟阿爸身邊多久的情況下,韋智高覺得還是應當先將課題結了好。
“我知道你在做李現的課題,這個李現是個人才,好好跟着李先生學習,至於我們的事明天來得及!”
韋橫笑道。
“茹瑺的動作很快啊,這都進韶關了!”
看了一眼飛信傳回來的消息,朱允熥再看了一眼桌上的檯曆。
檯曆這個東西,不難做,只是難被想到。
紙張,印刷工藝相繼在工部得到突破,檯曆自然也就出來了。
今天是十月十八,預想中的訂婚是不可能了,怎麼也要等茹瑺進了瓊海,就常向東查到由欽天監給出的訂婚日期,是十一月二十二號,也就是一個月後,相關準備工作壽山早已開始。
而本月的十月二十五日至十一月初三,則爲豐收節,同期舉辦瓊海國第一屆秋季運動會。
考慮到秋季運動會總體參與度不高,乾脆就弄出一個豐收節來,慶典豐收的喜悅,反饋一年的辛勞。
什麼都可以給茹瑺看,豐收節還是讓茹瑺看到的好。
“正常情況,七天內茹瑺到不了瓊海,但十天肯定可以,看來得找個事情拖延一下茹瑺的行爲!”
對茹瑺要嚇,要威,要脅,只要力度的拿捏好,都不會有大問題。
豐收節是肯定不能讓茹瑺看到的。
聽聞有豐收節,可親眼看到豐收節,是完全兩碼事。
豐收節搞的火紅,看似普普通通,實則是對百姓的調動,是瓊海對地方的掌控,茹瑺只是思維腐朽,不是腦子有缺。
真讓其看到了盛況,難保茹瑺不會多想。
“通知蔣瓛,鐵刀的熬鷹計劃我批了,十一月初八之前,我不想看到茹瑺出現在瓊海!”
運動會初二結束,豐收節最後是初三。
難得北上參加活動的再停留幾天,初八基本上人都走的差不多,初九登陸瓊海,壽山將準備做好,就不會影響他成婚。
“是!”
李漆掏出小本本快速記了一筆。
對茹瑺,瓊海中上層沒人喜歡,虛與委蛇而已,保留的面也不是爲茹瑺保留的,是看在洪武大帝的面子上。
沒有老朱在背後,茹瑺算是個什麼玩意?
所謂熬鷹計劃,就是將茹瑺當老鷹來熬,能馴服最好,不能馴服也要留下心理陰影。
“平安準備什麼時候動身?”
掃了一眼手中的公文,朱允熥輕口問道。
手中這份內容說是公務沒錯,說是私事也成,是平安對過去的總結,以及來到瓊海後的生活彙報。
感謝,感恩,個人安排等都寫了一遍,算是一份另類的效忠書!
“豐收節之後,屆時他將隨張巖一起南下!”李漆說道。
“嗯!”
聞言,朱允熥點了點頭。
軍機三大佬,野戰歸屬於徐增壽,內衛歸屬張巖,聽說這會內衛從老秦人中挑了不少好苗子,張巖年前跑一趟三亞是可以理解的。
“等等,平安的兒子叫平凡?”
當看到平安對子嗣安排,朱允熥整個人都有些繃不住。
好傢伙!
平家取名是真的有意思,死掉叫平定,當代叫平安,下代長子叫做平凡,怎麼看怎麼覺得取名隨便!
按照推論的話,如果日後平安有二子,是否可以考慮一下叫平常!
“上報的名字的確是這個!”李漆憋着笑。
“夠隨意的!”
朱允熥無語的一笑,“這年紀有些尷尬啊,這樣,先將平凡插班進夜校,明年九月收入鴻學讀書!”
說實話,平安之子究竟叫什麼?
就朱允熥讀過的史書是沒找出答案。
誰讓記錄平安之子的就一句“命以指揮使祿給其子!”,從中能解讀出的信息,就是平安有且只有一個兒子,姓啥名啥,何年何月出生,永樂二年幾歲統統都沒下文,比對也比對不出結果。
而這纔是朱允熥方纔破防的根本緣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