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日的太陽照在院子裡,酒水飯菜連番送入前院。
“這王爺是什麼意思?”
“事情沒個答案,再好的東西都吃不下啊!”
“會不會王爺真的很忙?要不等幾天再來,這馬上年關的。”
少受儒家文化影響不是沒受影響,或許也正是因爲受的影響少,對於儒家着重提倡的東西,這些老人反倒更爲看重,彷彿只有這樣他們才能算是人,而不是什麼都懂得蠻夷。
被涼了這麼久,衝動消失,在面對朱允熥安排的禮數,一個個變得躊躇起來。
既有被人看重的喜悅,也有因自己行事感到的後悔。
矛盾,非常的矛盾!
“瓊海王到!”
就在此刻,李漆尖細的聲音想到,跟着一身儒杉的朱允熥便從屋內走了出來,身後跟着黃子澄三人。
“吾等拜見大王!”
衆宿老紛紛跪在地上。
“這一拜,本王接了,因爲你們已經是本王的子民,接你們一拜,本王承庇護,養育爾等之責,但以後非重要場合都不需要如此!”朱允熥金刀跨馬坐下,跟着說道,“都起來吧,有事坐着說,此次就孩子讀書的問題產生溝通上的問題,責任在我,因爲在我看來年關將至,先將年過好纔是真的,所以沒邀請各位老者親面商量,所以委託給了黃先生和兩位解先生,你們對他們可能不瞭解,但本王要告訴你們,黃先生是洪武十八年的會元,之前是解元,拿了小三元,差點的存在,至於兩位解先生同樣是洪武二十三年的進士。”
在意讀書是吧,那就告訴你們我身邊的讀書人有多厲害。
“王爺大恩,老朽慚愧啊!”
“我等寡地小民不知王爺用意,該請王爺贖罪。”
“還請王爺贖罪!”
……
一位位老者激動無比,之前就看到三位先生在城內城外奔走,但哪想到這三位都是天上落下的文曲星。
瓊洲不是沒官員,可那都是什麼水平,頂好的也就是舉人,這破爛的地方能是進士能來的?
更別說黃子澄這種拿了小三元,差點都拿齊的人物,這可比什麼王爺都來的稀奇。
“王爺妙哉,如今子澄也不過是王爺門下學生。”黃子澄謙虛的說道。
“鄉親們,真正大才當是王爺!”解縉笑道。
“不知者無罪,學校的事情是真的,傳出的消息也是真,不過其中有些問題,既然趕上了本王也就一併解釋了!”
“感情大王賜教!”
聽到這衆諸老亦是放心了。
“瓊洲已經是本王的封地,不日晉爲瓊海國,也就代表日後瓊海國爲大明所屬,瓊洲子民無法再參加大明科舉,這個你們知道嗎?”
“老朽早已知道,不過得幸大王,乃是我等的福氣。”
爲首的一位族老說道,這事早已被宣傳多次,大家也知道事不可爲,只能希望能得到一個好愛護他們的大王。
但經過接觸他們覺得朱允熥還不錯,至少換做他們印象中的大王,之前的行爲就足夠吃瓜嘍,最好也不過是法不責衆。
而他們敢來,則是賭新來的大王在立足不穩之時不敢動手。
不得不說,這些老百姓狡猾的很。
“知道就好,因爲不能參與大明科舉,所以學校教材會改,改變之後的教材將更適合我們瓊海國,同時本王保證,只要完成學業,願意爲本王做事的學生,都可以獲得一份好的差事。”
“吾等明白!”
“瓊海國的規劃在本王,瓊海國的未來則在你們手上,所以爲了瓊海國更好的未來,本王希望我們能多做溝通,定個規矩,以後每月初一,十五我們安排一個見面會,大家交流一下,一呢本王從你們這裡看看有怎麼做的不足的地方,二呢你們也說說有什麼需求,能滿足的大家努力一起滿足,暫時不能滿足的我們考慮去做,不過受限與現在的環境,肯定無法一一讓大家滿意。”
朱允熥笑道。
“大王,無需如此,三位先生常在外走,有什麼事,老朽找先生就是了!”
“是啊,這樣太勞煩大王了,不好,不好!”
“不如交給三位先生!”
……
一衆老朽紛紛推手,心意是好的,可他們那敢啊,他們不在乎縣官,可這位是大王啊,高高在上,天潢貴胃的那種,經常見面可是要折壽的。
“既然如此,就交給三位先生!”
朱允熥適時的改變,也不強求,後世人見大官都發憷更別說現在。
“吾等必不辱大王號令!”
黃子澄三人連忙說道。
“三位先生,請坐!”
朱允熥施施然的坐下,早先準備的東西很多沒用上,不過這樣也可以理解。
自周朝之後,上層人士相繼被神話。
皇帝是真龍天子,勳貴是轉世神將,狀元是文曲星,導致不管是皇帝,還是基層官員,在老百姓面前都被蒙着一層神秘的面紗。
是好事但同時也是壞事。
不過就目前而言,當成好事就行了,有利於他統治瓊洲。
至於日後,隨着時間轉移就可。
“今日的事情,不知三位先生有什麼想法?”
“回稟大王,臣看到了百姓對於學識的相望,這對於我們而言是好事,可對於財政而言卻是壞事。”
黃子澄笑道,他比朱允熥早到瓊洲,自然也認識到瓊洲當地的落後與野蠻,單單是村族器鬥都知道發生了幾次。
民風彪悍而兇悍,但同時還有一份淳樸,只是淳樸被現實的生存壓力壓制,如何將淳樸一面利用纔是關鍵。
“還有呢?”
“狡猾,大大的狡猾,這些宿老敢在這個時間涌上王府,就是看到大王立足維穩,自身又結社與鄉臨,料到不管如何大王都不會動狠手,他們不會倒大黴!”解縉到處宿老所想。
“凡事都有兩面性,這樣狡猾好,沒有這樣的狡猾,我們想和他們接觸,讓他們參與到瓊洲的建設上來,不知要花費多少力氣,如果我們可以用好這份狡猾,我們接下來的動作會非常順,反之將非常麻煩!”
朱允熥提點道。
解縉這個人有才,但這個人也狂,早年說其目中無子或許誇張,但絕對有這個影子,回家讀書幾年解縉有改卻不大,藉此敲打一番希望他可以明白,避免再走前世的路。
“解縉受教了!”
解縉起身,恭敬的朝着朱允熥做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