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染環節,以江西印染行會爲主。
最後的成衣環節,則對外招商,敬業齋最多做一個指導性的,從而聚攏更多的民間勢力。
形成一個金字塔形,爭取在上游環節,將災民吸收七七八八。
“洗滌,我只是想幫助災民,並不是打算在這上面賺錢!”徐妙錦錨定的說道。
洗滌環節,是沒有附加價值,勞動力管理最繁瑣,利潤最低的環節。
這種生產模式,若是能與民選選票組合在一起,必然受到商賈的追捧,可如今顯然不可能,也沒這套玩法!
雖說朱允熥可以強行指定,他倒是不怕商賈對他心生怨氣,但他擔心商賈們將怨氣下放,最終倒黴還是災民。
“許公子,這不是賺錢不賺錢的是,而是我覺得你真的不適合做這些!”
許小姐的心思是好的,可就怕好心又辦了壞事!
“你什麼意思?”
徐妙錦睜大了眼睛,一副你今個要是不給解釋,我跟你沒玩。
“許公子,莫急!坐下,且聽我慢慢道來!”
真是個性急如火的小丫頭片子,朱允熥滿臉笑意的解釋道,“災民的安置你也見過,常向東是如何處理,首先先將人手拆分,不按照屬地,出身,只按年齡,身體情況爲標準拆分,這樣做的目的就是將同一地的災民打亂!”
“我知道,當時的解釋說,爲了防止災民串聯,私下結社,說什麼鄉土之情與平日是最牢固的感情,但在災民安置過程中鄉土之情則是霍亂的根源。
當初,災民出現哄搶糧食,就是因爲這些災民,在遷徙過程中將思想依附在少數人身上,這些少數人若是向善則方便管理,若是爲惡就會成爲不穩定因素,而實際情況下,災民遷徙過程中,除開本身在鄉間有威望的,多數後來者聚攏人望的手段多有幾分黑暗色彩,因此就別想着他們能帶什麼好頭!”
“不錯!”
朱允熥默默點頭。
這丫頭的學習能力很棒,朱允熥可不覺得整日忙的腳不落地的常向東,會有時間將這一套思路講給這丫頭聽,能通過觀察組織出這一套邏輯,許小姐是將心思沉下去了!
僅憑這一點,這丫頭的智商就在普通之上,藍星野之流拍馬都追不上!
“但這是表面,洗滌工序所需面臨最大的挑戰就是管人,不同的人能力不同,經驗不同,漢時韓信點兵多多益善,可這個世上有多少韓信?
這不是幾人,十幾人,幾十人,而是數百人數千人。
要讓每個人有工做,要讓每個人勞有所得,要平衡日常生產生活中的矛盾,所需付出的遠不止金錢,還需要一層一層的管理人員。
有這樣能力的,心中所念都是爲了做官,而不會在意災民的死活,縱然是再落魄的讀書人,這件事上你也難以拉攏一個人。
許公子家業不薄,可家中有多少管事,有多少人手?
所以,這件事只能由我吳王府承辦,方能持續下去!”
朱允熥頓了頓,“如果許公子,真的憂心百姓,關心百姓日常,不如承下集羣的火房,修建一座大廚房,大廚都不需要,隨便找一些軍中退伍的火頭軍,嚴控好每一頓飯菜,讓災民可以吃上足以飽腹的伙食。
至於火房的運營費用,則由集羣中各個工坊主,按照僱傭人手的人頭,每月月初支付,到時候災民就可以通過工坊發放的身份進行用餐,從而解決食的問題!”
衣食住行,衣的存在是因爲人有羞恥之心,食則是一切的根本!
災民安置,食是關鍵,但也是最難的!
朱允熥他們遲早要離開,敬業齋能撐起來的環節講真不多,眼前這丫頭片子有心,不如將食交她來做。
“……”
徐妙錦深深的看着眼前的青年,眉目微皺最終肯定的說道,“可以,我來負責食的問題,只是不知什麼時候可以落成?”
“放心,快了,常向東已經開始行動,最遲一旬的時間便有結果,許公子若是擔心的話,可派出家中管事時刻參與此中,至於這一箱黃魚,還是先帶回去吧!”
“這箱黃魚就算了,我相信常向東,自然也相信吳王府!”徐妙錦搖頭。
“錢財之事還是要謹慎,而且說實話也用不上這些,這樣,許公子你留給地址,我讓下人送過去!”
箱子裡究竟有多少黃金,朱允熥也沒西數,但肯定是不少。
寶鈔法改制之後,一兩黃金百貫財,這一箱子黃金可不是小數目。
“那好吧!”
感受到朱允熥不會收取的意思,徐妙錦不再堅持,“還請朱公子予以紙墨!”
見此,朱允熥看了一眼李漆,李漆快速的跑進前院,從馬車上取了一份紙墨拿了過來,徐妙錦也是爽快,快速寫了一個茶樓的地址遞給李漆,李漆再次離開,片刻之後王府侍衛包着箱子直接上馬離開。
“事情都已經說好了,時間也是不早了,我就不留公子了!”
朱允熥起身朝着徐妙錦抱拳。
按理來說是應該是要請進院子裡了,可這都知道對方爲女子,朱允熥也不想給其添麻煩。
站在門房口,路人都可以看到,就算真有一日被人揭穿,頂多是一些風言風語,可真要請進了院子,那就真是瓜田李下,想解釋都難了!
徐妙錦深深的看了一眼面帶笑意朱允熥,“朱公子當真好眼力!既然如此,許某那就先告辭了!”
“路上小心!”
朱允熥淡淡的笑道。
“這女娃子很聰明啊!”
徐妙錦離開,手捧着瓜子,嘴裡磕着歡的張定邊走進門房,一臉笑意看着朱允熥。
“……”
深深看了一眼張定邊,朱允熥懶得搭理這個滿腦子都是骯髒想法的老傢伙,揮了揮衣袖走進院內。
“別急着走啊,你是將人揭穿,可你的身份,對方還不知道呢?你就真的一點不好奇,這女娃子是哪家了,要是真有……”
“這話說的,好像你願意爲我做樑上君子!”
朱允熥沒好氣的嗆了一嘴道。
“這也不是不行!”
能看朱允熥的笑話,張定邊還要什麼臉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