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母帶着幾個人出現在陳麗君身後,樊煌掃了眼,嘴角扯了扯。
除了梅家的人,跟在他母親身邊的還有個老太太,戴着眼鏡,斯斯文文的。
雖然沒有穿白大褂,但是樊煌還是一眼認出來了。
這是他家多年相識的中醫。
“吃了沒您吶?”陳麗君吃飽了心情好,看到討厭的人也能笑臉相迎。
“你少跟我套近乎。”樊母仇視地瞪了陳麗君一眼,扭頭問樊煌,“我最後問你一次,你到底要不要聽我的話?”
“不。”樊煌多一個字都不願意說。
穗子離着很遠,看到樊母帶着人過去,拽着於敬亭就往這邊趕。
“不急,等烤苞米好了再過去。”於敬亭守着烤苞米的攤子,噴香撲鼻。
這些玩意在老家時隨便都能吃到,現在也要花錢買了。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顧得上烤苞米?”
“放寬心,你看咱爸那樣,像是心裡沒把握?”
“誰擔心他有沒有把握!我是擔心去晚了看不到精彩的!鋪墊這麼久好不容易等到今天,爲了烤苞米錯過了,多可惜!”
一提看熱鬧,那於敬亭可就精神了。
“烤好了給我們留着啊,一會過來!”於敬亭把錢給了,穗子已經匆匆朝着那邊趕去了。
樊母感覺自己穩操勝券,已經穩穩地拿捏了陳麗君。
“大夫就在這,我給你最後一個機會,你們現在答應我的條件,陳麗君隔幾個月就能抱到孩子,到時候你們有孩子也有工作和體面,否則,呵呵,我讓大夫診脈後,直接去你單位揭發。”
樊母下最後通牒,穗子氣喘吁吁地跑過來,剛好聽到這段。
“呵,這你倒是有精神。”陳麗君看閨女這八卦的表情,翻了個白眼。
“我關心我親愛的媽媽麼。”穗子眼睛瞪得像銅鈴,恨不得說一句,把我當空氣人,你們繼續啊。
樊母聽到穗子說“親愛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上次這丫頭說這句話,蹭了她一身雞糞,回去後才發現,把樊母噁心壞了。
“大人說話沒你事兒,讓到一邊!”
穗子乖巧地點頭,這是她老爸彰顯雄威的戰場,她纔不摻和呢,不過八卦是要看仔細的,回去還要給婆婆轉訴呢。
“你表態吧。”樊母看穗子這麼乖,以爲她是被自己震懾到了,非常滿意,對樊煌下了最後通牒。
“問多少次都是一個答案,你說的,我一個也不答應。”
“不見棺材不落淚!薛大夫,跟我走!這就拆穿這個女人假懷孕辦準生證去!”
樊母怒不可遏,打算來個魚死網破,眼睛還死盯着樊煌,等着他回心轉意。
只見薛大夫伸出手,精準地扣在陳麗君的手腕上,樊母身後的梅家人也是虎視眈眈的看着於敬亭,唯恐他會站出來搗亂。
結果發現,於敬亭的視線落在邊上的炒海鮮攤子上,目不轉睛。
這種被人蔑視的感覺很微妙,於敬亭壓根沒把他們放眼裡,甚至小吃都比他們重要。
“嗯.......”薛大夫跟樊煌交換了個眼神,衝着樊煌點點頭。
“有問題嗎?”樊煌問。
“挺好的,放心吧。”薛大夫一語雙關。
樊母哪兒能想到,大夫早就被樊煌拿下了,甚至之前幾次找了她給陳麗君診脈。
“我最近胖了好幾斤!”陳麗君抱怨。
“呵呵,你這是中年發福!”樊母還沒聽明白,趁機懟陳麗君。
“胖一些也是正常的,看起來脾胃不錯,也是福氣。”薛大夫笑眯眯。
“福氣什麼?她馬上就要倒黴了!走!樊煌,這是你逼我的!”
樊母一步三回頭的警告。
“奶奶,你這樣子,像極了我當年威脅我媽不給我買糖我就離家出走的樣子。”穗子說出感受。
“威脅好使?”樊煌對這挺感興趣。
穗子聳肩,好使個屁啊。
“不僅沒給我買糖,還把我關在門外面,我嗷嗷哭她都不開門,最後還是我認錯了才放我進來。”穗子現在想到那段痛苦回憶還覺得是童年陰影呢。
樊煌眼睛彎了彎,的確像是小陳同志帶孩子的風格,夠鐵血。
這一家子溫馨嘮家常了,把樊母擱在一邊,樊母猶如一個被忽視的憤怒孩子,非得搞出點動靜吸引人的注意。
“敬亭,你和穗子開車送奶奶,她願意去哪兒就帶她去哪兒。”樊煌說。
“我還有兩穗烤苞米呢,馬上就熟了!”
陳麗君一聽烤苞米馬上喜笑顏開。
“尊老愛幼傳統美德,你倆快點去吧,烤苞米我幫你拿回去。”
“讓你幫忙拿,那不得就剩個空棒子?”穗子小聲嘀咕。
“幫長輩乾點活還推三阻四?趕緊走!”陳麗君現在眼裡只剩下了烤苞米。
樊母從憤怒轉爲得意,她覺得兒子還是怕自己的,這是要讓於敬亭夫妻當說客,在路上勸她。
這一路樊母都等着於敬亭和穗子先求饒。
“奶奶,有句話,我憋了很久了。”穗子說。
“什麼?是想替你媽求情?可以,只要你們答應我——”
“不,我是想說,您穿這種紫茄子色,顯得特別沒精神。”
“???”
於敬亭特配合地來了句:“特別像在太陽底下爆嗮一天賣不出去的蔫吧老茄子,臉還擦那麼亮,太陽一照還反光。”
樊母鼻孔大一圈,氣的。
於敬亭在氣人這塊素來是很強大的,這描述,足以激怒樊母。
“老茄子鋥亮,但是燉菜難吃啊,又老,又滿臉褶子,偏偏還要鼓搗點動靜抓住自己已經逝去的青春,擦粉進棺材死要面子。”
“沒教養的東西!你竟然這樣損我?!”
“我很禮貌了!媳婦,你跟她說說,我對外人都怎麼說?”
“唔,讓我想想......”穗子回憶了下於敬亭的罵人語錄,從裡面隨便挑了句語境差不多的。
“如果是對別人,敬亭可能會說,這臉太白了,跟死了半個月似的——真的奶奶,他對您真的很剋制了。”
“很好!我今天就讓你們後悔!”
樊母本還有點點猶豫,她畢竟只想嚇唬兒子,懂真格的也怕下不來臺,結果被穗子夫妻一人一句的拱火,氣的直接讓於敬亭把車開到陳麗君直屬領導家裡。
“等會!”於敬亭看老太太下車,喊住她。
“後悔了?還來得及!”
“不,我是覺得去領導家裡空手不好,你看,我還給你準備禮物了。”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餘的表情,彷彿對什麼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爲常。
因爲這裡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麼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爲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於後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爲兩個職業,一爲鎮守使,一爲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然後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爲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於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羣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