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不在焉,無比的煩燥,真希望他快點結束。
甄志強領會錯了,我疼得又止不住尖聲叫起來,他身體僵住了,我以前從沒叫得這樣令他心悸,他感覺自己就像是在強姦犯,他把我臉上的亂髮抹開,認真的盯着我的臉看了看,看到我表情的痛苦和眼睛的裡厭煩。
他閉了下眼睛,緊繃的勁鬆下來。我想起什麼:糟了!自己怎麼就這麼不小心?原來每次都很注意,今天腦子像短路了,該做的避孕措施沒做。
我驚慌的跳起來說:“你怎麼不帶套?”
他笑笑:“忘了!”笑得有些怪異,我覺得他很不誠心。
我憤怒瞪眼:“你八成是故意的吧?”
“沒有!”
甄志強說得乾脆,卻把眼睛看向一邊,拿了支菸叼在嘴裡,手有些顫抖的點上,狠吸了一口煙,然後輕輕的把煙從口中緩緩送出來。屋內充斥着讓人窒息的菸草味,他不知時候喜歡有了煙癮,開始還躲着我抽,可現在當着我的面毫無顧忌的吞雲吐霧。
“別抽了!我都想嘔了!”
我一扯上大卷紙,使勁的擦試着下身。
他說:“那我去外面抽去。”便提好褲子,披了件衣服就往外走。
“回來!”
我火大了,衝着他說:“當初,你是怎麼說的?你不是說要我們倆一起奮鬥,然後你要我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嗎?難道你就不能屈尊找個力所能及的事幹?”
甄志強站住了,迴轉身來低着頭把煙掐滅,像是下了決心說:“小童,其時我努力過了,真的努力過了!我從小就沒幹過體力活,肩扛手提的苦力我很不適應,就算是賣保險、當酒樓當小二,去銀行坐櫃檯,當快遞員、超市收銀員我都去試過,可
總幹不過半個月,總是這樣那樣的原因被炒,代課教師我也嘗試過,我看到學生吵我就頭疼。我這才發現離開父母一事無成,適合我的工作不是真這麼好找的。我累了,不想再這麼下去了!”
半年來,他第一次痛快的對我說了這麼多話。
我說:“你現在是不是特別想着,只要我們有了孩子,你父母就會接納我們?可我不想回你那個家,不想看你父母的臉色!保不定他們到時只收留你和孩子,把我當垃圾一樣掃出來!”
他攬過我說:“我要是回到家,一定會想辦法把你安頓好的,我媽前幾天給我打過電話,她說她想我了,只要我願意,她一定就接我們回去,我就去父親公司裡上班,要回屬於我的股份和財產,但只要……”
“只要什麼?”
我睜大眼睛看着他,他艱難的吐出幾個字:“你……你不計較名分。”
“不計較名分?當你的婚外情人,與元媛一起共享你對嗎?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甩開他,笑得眼淚水都要掉下來了,笑得甄志強都覺得心裡發毛,我這不是笑,而是哭,他悶聲不響的看着我。
我突然覺得他很可憐,這一年來他消瘦了不少,背都有些佝僂了,眼睛深陷下去,以前總是陽光的紅潤的臉變得沉鬱和青白,幾個月都不理的長髮遮蓋着眼睛,全身的骨頭都透着頹廢。
他又一次上前擁住我說:“一切都是權宜之計,我這相當於曲線救國。相信我,我不會讓你太委屈的!”
我突然問了句:“你真的還愛我嗎?”
可沒等他回答,我立即用手止住,不要他說話。覺得這個問題現在問起來很無聊沒意義。
甄志強無疑曾深深愛過我,要不然就不
會拋棄優越的生活條件與我同甘共苦。爲了和我在一起,他放棄了優渥的生活,不顧富家公子的臉面,到處攬工做,做到這樣很不容易了。想到此,我心隱隱的痛,不想再跟他吵。
這一年來,生活的艱難和現實的無奈,除了兩人在牀上的那些事,他們好像都沒什麼話可說。我自己也覺得自己變了,每天只顧着上班,回來又做家務,累得像狗似的蜷縮在一邊想一個人清靜,經常都不想讓他碰,從當初對他的深深的依戀到漸漸對他充滿厭煩,覺得他真是一個大無用的人。
而他雖然仍不捨離我而去,卻像被抽了靈魂和筋骨,整天躲在黑暗的屋裡,好像除了面對電腦遊戲,什麼事都提不起興趣。今天所說的那些話,就說明他的思想已經變得現實了,再也不是那個爲愛不顧一切甄志強。
我知道他想的是什麼,他想重新要回他原來的的東西,從中變通的佔有我,魚和熊掌都兼得,只是要犧牲我的尊嚴。
想到魯迅的小說《傷逝》,他倆現在這目前的狀態像極了小說中的子涓生和子君,而經濟上的困頓,兩人之間的對生活的不同態度,使他們的愛慢慢消磨殆盡。
看來無論什麼時代,錢都是重要的,沒有錢甚至想愛都無力。怪不得世上這麼多人崇尚拜金主義。雖然清高的人不恥談錢,但錢能往往決定你的人生和幸福。
甄志強說:“我很困,睡覺吧!”
他爬上牀,雙手把坐着的我輕輕按倒,然後在我身邊躺下,又把被子一半披蓋在我身上,又說了句:“睡了。”便轉身臉朝外睡覺閉上眼睛,不到一會兒就發出輕微的鼾聲。
一直到天大亮了才我醒過來,突然發現房內很靜,像是有什麼不對。
“志強?志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