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迷茫的問:“怎麼回事?” 文蕭珊說:“你就是累了暈了下,沒什麼事。” 薛寶荔嘴快說:“彤妹妹,你忘記你今天結婚……” 她沒再說下去,我此時猛然驚魂過來,憶起了教堂婚禮,憶起了元仲坤撲到我身上,憶起了他頭上血糊糊躺着緊閉眼睛的樣子…… 我一下坐起來,急切的問:“元哥呢?他怎麼樣了?還有寶寶們呢?” 關靖明說:“元總也在這醫院,正在急救室處理着傷口。他沒多大事,你別太着急。” 葉子吟補充道:“寶寶們一點事沒有,有保育阿姨帶着好着呢。” “真沒事嗎?元哥的頭不是被砸到了?我要去看他!” 一邊說着話,我就一邊從牀上下了地,便往急救室趕,小茹急忙扶着我,他們一羣人全都又跟着我往急救室急走。 我因身上了還穿着長長的婚紗,腳還穿着九寸高跟鞋,老容易踩着裙襬,走路磕磕絆絆的十分的不方便,小茹便在後面捧着我的裙襬,一路追着着我走,醫院的來往的病人都不住的驚訝的盯着我看,還指指點點的,我顧不上了。 到了搶救室門口,見雷智修、柳葉青、熊奎、董明還有富麗達公司高層一撥人都站在那裡,神色沉重而憂鬱,見我跌跌撞撞的走來了,看我的眼神似乎都帶着憐憫,只有元媛抹着眼淚,見我一來用滿是怨恨的眼睛瞪着我,好像我就是傷害元仲坤的兇手一樣。 我着急的抓住的衣服問雷智修:“你大哥呢?他怎麼樣了?他到底怎麼樣了?” 雷智修安慰道:“正在搶救室裡治着傷,彆着急,他不會有事的!” 我擡頭看到搶救室上的亮燈,赫然有幾個紅色大字:“手術中” “進去有多久了?醫生說幾時才能出來?啊?” 我聲音發顫,眼淚止不住流出來了,我想他的傷應該不輕,要不然這羣人怎麼會臉色沉重的站在這裡,他要死了,我可怎麼辦? 雷智修溫和的說:“進去也就個把小時,咱們不急啊,再等等。” 柳葉青拍拍我的肩說:“小童,千萬鎮靜,你們夫妻之間有感應的,你着急他也不安寧,你好好坐下來等着,好嗎?” 聽了這話我才安靜的坐下來,可我心情怎麼可能安定得下來,時間一分一秒過得這麼慢長。 我含着眼淚,心中像是壓着一塊大石頭,難過胸口陣陣的疼。反反覆覆站起來又坐下來,總期望急救室的那扇門會立即打開,元仲
坤從裡面微笑的走出來。 好不容易,一個男醫生開門走出來說:“誰是家屬?” 一時我還沒反應過來,大家看着我,薛寶荔推我說:“彤妹妹,叫你了。” 我趕緊說:“我,我是他妻子!” 第一次正式行使妻子的權力和義務,可竟是在他的病危通知書上簽字。 “醫生,他到底怎麼樣了?他能救過來嗎?他不會死吧?”我緊張得一連串的急問,問得差不多都一個意思。 醫生就是醫生,說話很平靜:“手術已經做完,但病人是特重型顱腦外傷,傷勢較嚴重,救治過來相當困難,現在只能暫時觀察,會有兩種可能,一種就是救不過來,一種救過來就成植物人,當然也有特例,能完全康復的希望只是百分之五……所以病人有隨時死亡的可能。” 我拿着病危通知書的手發抖,脊樑骨發涼,心臟好像就要停止跳動,腦子像是麻木了,半天無法簽下字,還是由小茹扶着我的手籤的。 簽完後我便癱軟下來,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由衆人扶我坐下。我頭疼欲裂,心痛得被萬箭穿過,兩手揪住頭髮,眼淚像大雨一樣滂沱直下:天啊,怎麼會這樣!此時我正經歷了這場生離死別,才知道什麼叫痛不欲生! 雷智修看我形同崩潰,他也十分難過抓住醫生的手說:“醫生,請盡力搶救,就是百分之零點一的可能也要救他!” 早上11點的婚禮,還沒有舉行舞餐派對,賓客還沒有用餐就發生事故,只有閔小憐和我弟妹留在那兒照看,葉子吟和關靖明便幫我回去善後,其他人全餓着肚子在焦急的等待元仲坤的搶救的結果。 這結果出來已經是下午三點多了,元仲坤還沒脫離生命危險,轉到了重症監護室觀察,我一點食慾也沒有,呆呆的坐在重症監護室門口發呆,整個人像被抽了靈魂一樣,眼淚像是流乾。 季東和呂潔玉帶着兒子特意來參加我們婚禮的,得趕晚上的動車回S市,他們便先回去了。文蕭珊報社的事很多也只能去忙事。閔小憐帶着弟妹跑來看看我還好,又帶着他們回去了,只有薛寶荔不願意走,還陪我坐着。 富麗達公司的人也陸續離開,只有董明、熊奎和賈季華留在那裡,他們似乎等着我發話。 雷智修和柳葉青因是元仲坤親屬的身份守候着也沒走,他們避開衆人,把我拉到一間家屬休息室裡。 柳葉青對我說:“小童,你得堅強起來,還有很多事你要
拿主意,爲了你的孩子們,你也要穩住自己。” 雷智修也說:“不要太難過,大哥會醒來的。他也需要你先幫他撐着。” 是啊,這事發突然,家裡家外還有公司的一大堆事,我做爲元仲坤的妻子必須得替他先管着,他一不在,我才知道他所做的事有多難! 提到寶寶們,我心中又是一陣酸,他們還這麼小,如果失去爸爸對他們來說是多麼殘忍,原先我帶着他們逃離時,就是想氣一氣元仲坤,現在想來那純粹就是一場幼稚鬧劇,父母的親情孩子們都需要,一個都不能少。 雷智修也說:“叔叔說得對,大哥現在不能管理公司,小童你得拿主意,不能讓外人獨攬大權,萬一大哥有什麼不測,這公司要落到他人的手裡,大哥的心血就白費了,他的願望就是把公司傳給兒孫們。” 我現在也只能相信他們叔侄倆,他們現在是我最親的人了,但我現在毫無主意,整個人都有些傻傻呆呆了。 柳葉青建議道:“過了幾天,如果仲坤還是這種狀況,我把富麗達的股份轉到智修的名下,然後在私下活動,讓一些跟我關係好的股東以泰來四比三的兌換,把富麗達的股份轉到智修的名下,他們應該願意,一定要讓智修所持的股份比方寶聰的高,這樣就可以有力的鉗制方寶聰,要重新選董事長也輪不到外人。” 叔侄倆爲了支持我和兒女們在富麗達的利益,寧肯虧自己的公司,我十分感動。不看柳葉青表面不管事,但他有人專門爲了打探消息,他私下了解到方寶聰表面上支持元仲坤,但暗地時搞小集團,也不時吃下一些小股份,有慢慢坐大的趨勢,元仲坤要是倒下,對他最有利,說不定他就是想攀上董事長和總裁了。 方寶聰知道元仲坤出事,第一時間也跑來醫院,裝模作樣的顯得十分擔擾關心的樣子,其時心裡不知有多高興。這也是一個極其狡猾的老狐狸,他心下早就認爲,自己是公司的元老級人物,元健龍去後,本就該當大,是元仲坤擋住了自己上位的路。 他還故意對我說:“夫人,節哀順便,元總已經是這個樣子了,你要保重身體纔好。別擔心,我會替元總好好打理好公司的。” 他這話意思像是元仲坤已經沒救了,表面是安慰我,實則是讓衆人明確:元仲坤活不過來了,往下公司話語權是他。 元媛聽了他這話十分的惱怒,頂撞他到:“你在咒我二哥是不是?誰說他沒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