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奎立即進來了,他的臉已經不腫了,還消得真快。他看我的眼神依然是冷冰冰的。當然,我也沒給他好眼色,好像我倆天生不對付。 元仲坤問小茹:“那家店什麼名?在什麼地方?” 小茹說:“正寧街,店名叫麻麻香豆腐坊。” 元仲坤隨即對熊奎說:“聽到了?你立即讓人把那家店清一下,把人都請走。” 熊奎應了一聲便退了出去。 我瞪着元仲坤說:“這樣好嗎?” 他說:“什麼好嗎?你要去就只能這樣!擠壞我的寶寶得不償失!” 我嘟囔了一句:“有這麼誇張嘛。” 他說:“好了,小姐,請邁尊足,去哪我都奉陪!” 雷太太溫和的說:“那你們就去吧,小心一點。” 不知她是交代我還是交代元仲坤,眼睛始終像是看元仲坤。 可我一想不對,要是我跟元仲坤走了,他把我又挾持回綠園更沒自由了。 便又說:“我不想去了!” 雷太太奇怪的看着我說:“怎麼說好又不去了呢?” 哼,這女人夠陰的,一定是她和元仲坤合謀把我又弄回去! 我說:“他就是想把我帶回綠園,我不想跟他走!” 雷太太柔聲細語的說:“我保證,你若不同意跟他走,就一直住在這把孩子生下來。元二少,你說呢?” 我有點不相信的看着她,但見她看着我的眼睛很真誠,我又想到她看着雷智修的面子上,應該不會欺騙我。 元仲坤看看雷太太,笑模笑樣的說:“一切聽雷太太的。” 我暗暗想:肉麻!當着我的面還膩歪上了! 元仲坤便想過來扶我起來,我拍掉他的手,不讓他碰我,自己站起來就走。 他也不再堅持,我走在前面,他緊跟在後面。 熊奎剛跟前面那輛車打了招呼去清人,自己便回頭上了我們那副駕座。 還是夏濤開車,見我只衝我點了下頭,他比熊奎態度要好,所以我對他稍好感一些。 上了車以後,元仲坤就對我動手動腳,又是攬腰,又是親我的臉,我不耐煩推開他說:“別煩我!” 他纔不管,硬是攬過我就親吻,當着夏濤和熊奎的面就這麼親熱,前面那倆人毫無反應,兩眼直視前方,腦袋都轉過來,像沒看見一樣。 我被他吻得無處躲藏,喘着氣說:“壓着寶寶了!”他才放開。 元仲坤捧着我的臉說:“有沒有跟姓雷那小子親嘴?” 我氣呼呼的說:“親了,怎麼樣吧?” 他眼神突然變得冷冽,逼視着我:“真的?” 我斜了他一眼,眼睛看窗外不吭氣,雷智修那晚是親過我了,雖然親得很溫柔,可我在他面前怎麼心裡發虛呢。 他捧過我的臉瞪着我,眼睛彷彿有一層寒冰:“童小豬,信不信我把他的嘴給打成豬嘴?” 我賭氣的說:“那你把我嘴打成豬嘴好了!” “你本來就是豬嘴!” 他不由分說又狠親了我一輪,然後放開我說:“你嘴全都是我口水,我看你讓他親!” 我恨
恨的用手抹掉他留下的唾沫說:“變態!” 正寧街不算遠,只開了二十多分鐘就到了。這裡是一條長長的小吃步行街,有長達二十多分鐘的一段路交通管制路段,車輛不許通行。 麻麻香在小吃一條街的中間,還要步行十分鐘纔到。一下車,元仲坤又牽我的手走,我甩掉,他又牽,我再甩掉,他乾脆挽得緊緊的讓我沒辦法掙脫。 “你不怕被狗仔隊拍到?你家名媛看到?” “有什麼怕頭怕尾的?你又不是明星,誰拍你?” 我一擡頭,注意到他原來已戴上了寬邊黑墨鏡,這死傢伙嘴上說不怕,爲什麼戴墨鏡? 到了麻麻香,熊奎早就叫保鏢把人清走了,還只留個小門給我倆進去,然後把門關上,掛上暫停營業的牌子。 元仲坤這家店給暫時包了,就我倆坐在裡面。 老闆是個中年男人,笑嘻嘻的湊過來說:“老闆,一人來幾塊?” 元仲坤早聞到這店的臭豆腐味,一直拿着手帕堵着鼻子,他嗡聲嗡氣的說“你問這位小姐來幾塊,我不吃。” 我對那老闆說:“五十塊!” 老闆愣了下怕聽錯,又伸出五個手指頭說:“五十?” 我使勁點頭:“嗯!” 老闆看我那樣子像是很吃驚,他一定在想:好傢伙太能吃了!一般女人來這吃五塊都夠撐了。 但還是笑模笑樣的說:“好勒,小姐稍等哈!” 他對夥計高叫一聲:“煎五十塊!” 元仲坤又一皺眉頭:“就吃這個?你豬啊能吃這麼多?” “你不老說爲了寶寶讓我多吃點的?” 我心裡暗自得意,我雖然有些想吃臭豆腐,但主要就是想借機整你! 嘿嘿,我就是有意讓你來聞臭的!你不是討厭聞怪味嘛,今天讓你聞個夠! 元仲坤扔捂着鼻子說:“吃這個東西會有什麼營養?還是去吃別的算了。” 我嘟着嘴說:‘別的我吃不下!我就想吃這個!” 他表情很無奈,誰都知道孕婦口味就是怪。 臭豆腐新鮮出爐了,老闆親自端上來,往桌上一擺,一大盤臭氣烘上來,那個臭連我都有些難受。 我有意把盤子往他面前推了推,夾起一塊就往他嘴裡塞。 他趕緊偏過頭去躲閃,用手帕把鼻子捂得緊緊的。 我威脅他:“你吃不吃?不吃我也不吃!我就讓你寶寶餓肚子!” 說着話,我拿着筷子把盤子敲得啪啪響,眼睛鼓鼓瞪着他。 他沒辦法只能得拿開手帕說:“那我只吃一塊。” 我不理他,把豆腐直塞到他嘴裡,看他怪模怪樣的捂着鼻子吃臭豆腐,嘴裡悉悉索索響着,我開心得不得了。 吃完了他說:“好像也沒這麼難吃。” “那再吃一塊!”我不由分說,又夾一塊塞他嘴裡。 那臭豆腐麻辣燙的弄得他又悉悉索索的好一番,才吃了下去,我已經笑得喘不過氣。 我還想故伎重演時,他抓住了我的手。 “行了,也笑夠了!這東西只能吃一兩塊,吃對了對寶寶不利,聽話!”
我明白了他是爲了肚裡的孩子將就我,也爲了逗我開心才這樣,我這個當孃的當然也不忍心讓寶寶餓肚子了。 只吃三塊,扔下了五十塊臭豆腐,佔據了店面約半小時,熊奎給店鋪扔了一疊百元大鈔,我想應該至少有一千元,這算是我們倆的包店費了。 老闆臉笑得像一朵花,恭送我們:“歡迎再來啊!” 元仲坤牽着我的手說:“再去吃哪家?你說。” “我想吃生榨米粉。” 元仲坤便問熊奎:“你知道哪家生榨米粉店乾淨些?” 熊奎說:“肥大哥連鎖店。” “不嘛,我要吃胖大嫂的。” 本市的人就是奇怪,凡是米粉店都起這怪名字,好像與肥胖二字沾上邊的就能旺鋪一樣,什麼肥姐,胖妹,一大串。 他問:“胖大嫂在哪?” 記得我曾經所租房的邊上就有一家,那家店鋪又小又窄,環境不怎麼樣,但味道特別好。每天都擠滿了人,很多人沒位置都站着吃,很久不吃,我挺懷念那個味道。 我把地址又說了出來,元仲坤又耐心的牽着我的手上了轎車,夏濤又開車轉了一大圈才找到這家店。 熊奎跳下車來,看到這家店面實在是小的可憐,桌子就這麼兩張小小的,已經坐滿了人,很多人都是蹲在地上吃的,便轉回來說:“那衛生條件很不好,天花板上還有蜘蛛網,那口煮粉的鍋還黑乎乎的……” 元仲坤皺起眉頭說:“童小豬真是童小豬,老愛鑽豬圈!沒有像點樣的?” 我斜了他一眼說:“不要光看外表,大飯店做的味道還不夠這裡的正。” 元仲坤這回不買帳了,說道:“童小豬,你不要光圖嘴上痛快,病從口入知道不?一下把肝炎或什麼病菌吃進肚子裡,寶寶跟着你受罪!” 說完拽着我就回轎車,我覺得他說得有道理,以前窮的時候根本沒有在意店乾不乾淨,只要有得吃就不錯了,現在回頭來看這家店,的確感覺有些髒兮兮。 最後還是轉回了一家乾淨的米粉連鎖店,元仲坤又陪着我,光看着我吃。我問:“你怎麼不吃?” 他說:“我又不是孕婦,哪像你吃鬼吃怪的都不正餐。” 我一看店上的掛鐘,下午四點半了,這個時候吃東西的確有點早。 可我不知怎麼又醋溜溜的話出來了:“當然,你晚上要陪你家那位名媛,肯定留肚子嘛。” 他嘴脣成了弧線,調侃道:“又吃醋了?還你家名媛。” “纔怪!”我翻了個白眼,低頭繼續吃我的米粉。 但我腦海裡還浮現出雷太太那對深幽充滿愛意的眼睛,又忍不住說了句。 “家裡有名媛佳人少婦,紅旗不倒;外面還有資深美女師奶,彩旗飄飄。” 元仲坤見我含着米粉含糊不清的自語,眯着眼睛問:“你說什麼?” “我說米粉味道好,吃完還想來一瓢。” 他嘴角一勾道:“我耳朵不聾,把那句話好好說一次,什麼少婦師奶的。” 我轉了轉眼珠子:“好話只說一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