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葉青說下午有一個重要講座,要去找他最好上午去。
我掛了電話,盤算着要是見到柳葉青,怎麼跟他說我的事,讓他能幫助我度過現在這個難關?
可畢竟只跟他見過一面,一開口就全盤交底,就要他幫助好像太過於唐突,可若是這麼去看他,了不得寒暄幾句又得轉回來了。
又想到他說找模特的事,要不乾脆就給他學生當模特,這樣我就有理由留在藝術學院,但要當要說明只能當穿衣服的,裸模我可還不能接受。
想好之後,我把我的想法跟呂潔玉倆人一說,呂潔玉就馬上讓季東去超市買第二天一早去送柳葉青禮物。
我把身上帶的一萬元拿出來交給呂潔玉,這是印晴發給我的獎金。
呂潔玉說:“小童,你這是幹什麼?太見外了!”
我說:“這幾天麻煩你們兩口子太多,這錢還不足以表達我對你們的感激之情。再說你懷孕了,過些幾個月,孩子又要出生了,需要花費的錢很多,這算是我給你和孩子補充些營養用的。”
“我們是姐妹,幹嘛這麼客氣?你現在沒有工作,需要錢的地方很多,等哪天你發達了,你不給我還找你要,行了吧?”
呂潔玉硬是把錢塞回我的手裡。
我也只好先收起來,想着找機會再給她。
季東提着一包東西回來,都是高檔的茶葉和香菸,他說:“不知該買些什麼,聽小姨說柳葉青喜歡喝茶,尤其喜歡喝碧螺春,每次講座時,他學生都給泡碧螺春。至於煙,我想準備點既使他不抽,也可以送人。”
他想得還真周到,我謝過了說:“你看,我在你家白吃白喝還順手牽羊,要你們倆口子來來回回當我的司機,真太不要臉了!”
呂潔玉呵呵笑了,開玩笑說:“小童你要是不要臉,就把臉給我的吧,你這張臉我真是羨慕得緊呢。”
季東在旁邊插科打諢:“那可不行!我老婆的換了臉還是我老婆嗎?我就喜歡我老婆這張柿餅臉,這可是金不換哪!”
“啪!”
他肩上立時被狠拍了一巴掌,呂潔玉黑着臉嗔道:“你這是在表揚還是在埋汰我?還柿餅臉,你怎麼不說你自己饅頭臉呢!”
季東笑嘻嘻的說:“饅頭夾柿餅甜香可口,賽過麪包熱狗,真是好味道嘛!”
“去去去!別嘻皮笑臉的!哪涼快哪呆着去!”
呂玉潔揮揮手,像是指揮跟班一樣。
季東卻沉下聲來說:“外面還有人鬼鬼祟祟的四周晃,也許他們還不死心。”
我們三人立即都沉默下來,如果明天早上還有人盯在那,我出去不就被他們發現了?
季東說:“要不這樣,明天早上,潔玉跟我的車從前樓走,他們肯定只注意到我的車,小童就從樓後坐出租車走。”
呂玉潔說:“小童這麼招人眼,一看這單身姑娘這麼漂亮,眼球不被吸引過去啊?”
季東眼一擠,神秘的說:“你看,關鍵時刻才知道誰的智商高了吧?”
我暗想他還有什麼高招沒說出來,呂玉潔又拍了他一巴掌說:“有什麼屁就一起放完!”
季東卻道:“小童在呢!我怎麼好意思大鳴大放!我可是文明人,要放也夾着悄悄噴氣。”
我和呂潔玉忍不住笑了,季東也是個幽默的高手,只不過相比關晴明文氣和元仲坤的儒雅,多了粗獷的味道。
“快說!”呂玉潔又催促他。
“化妝都不會?你們女士不是擅長的嘛!”
第二天一早,季東讓我穿上他一件最窄小又暗舊的男士體恤衫,長到大腿根,把屁股全遮完了,套了條洗得發白的牛仔褲,戴上大口罩和遮陽帽,把長髮全藏帽子裡,呂潔玉又拿出她的運動鞋給我穿上,雖然大一碼還湊和。
正是夏天,這種裝扮的人多的是,但我這麼一裝扮,不注意還看不出我是男是女。
我提着黑色大塑料和呂潔玉與季東告別,呂潔玉說:“小童,要是去柳葉青那邊不順利,你再回頭找我,千萬不要不好意思!”
“嗯!”
我主動的和她擁抱了一下,又和季東握了握手,這幾天真是多虧了他們倆口子,我的心中此時除了感激還有一絲不捨。
呂潔玉帶着一頂大帽子遮住了大半邊臉,披着長長的頭髮,穿着一套較鮮豔的連衣裙,目的就是要引起人的注意,但又不讓人看清真面目。
她的身材跟我也差不多上下,我平時都是自然披着長髮的,乍一看跟我還挺相像。
季東先下樓去車庫把車開出來,開到前樓,呂潔玉穿着高跟鞋一搖一擺走出來,裝着慌慌張張的樣子,一下子就溜上了車,季東馬上把車起動。
有四個人正在樓下盯稍,看見這一幕,有三個人立即上了另一輛車,緊緊追上了季東的車。
剩下一個人還在觀望,與此同時我駝着背,從後樓鑽了出去,我那樣子真有些像個瘦小撿垃圾的老頭,就算再多看幾眼,還是這麼的寒磣。
出到馬路上,正好一輛出租車開過來,我招了招手,男司機停下來,看我那樣子皺了皺眉說:“車上沒廢品可收,你坐車有沒有錢啊。”
我不管他照打開後車門,坐穩之後說:“去藝術學院。”
司機愣了一下便把車發動起來。
我暗笑自己,真像個解放前搞革命的地下工作者。
車開到一段路,我把口罩也解下來,帽子拿下,把套在外面的舊體恤也脫了,裡面是件女夏裝,這纔回復了我年輕女人的形象。
長髮順溜而下,我拿出梳子梳順了,拿出鏡子整理妝容。
到柳葉青那裡怎麼能像剛纔這麼寒磣呢,正好在車上整整妝。
司機從後視鏡中看見,瞪大了眼睛。
“耶?別是變戲法了?姑娘,剛纔我還以爲你是收破爛蹭車坐的的小老頭。”
我笑笑:“是嗎?”那麼說起來我妝還化得很成功。
“可不是!剛纔我還納悶了,一個收破爛的小老頭跑那高雅的地方做什麼?哈哈哈……”
這男司機原來看到我不爽,怕我坐車不給錢,還擺着臭臉,可一看我不是窮老頭而是年輕女子,那臉立時笑得像朵花。
他主動跟我攀談起來:“姑娘,你是藝術學院的學生吧?看樣子就像是演戲拍電影的,要是就是唱歌跳舞的。對了,你很像那個神鵰俠侶演小龍女那個叫什麼來着?哎呀,瞧我這腦子,一下記不起了!”
這明顯是套近乎,我笑笑說道:“我什麼都不是,只是個待業的。”
“啊?不會吧?看姑娘有氣質有相貌的,怎麼可能待業呢?”
不等我說話,他又說:“你去藝術學院做什麼?你住那裡還是走親戚?”
這司機真是太過殷勤,我有點煩他了,但畢竟坐在人家車上,不給臉怕對我不利。
只能說:“我去看一個老師。”
“你看,我說嘛!你就是從藝術學院畢業的對不對?沒有工作不要緊,像你這樣的找一個有錢的老公,不是什麼都有了嗎?”
我也只能哼哼哈哈的應着,覺得這路程可真長。
“怎麼這麼久還沒到啊?”
我不是本地人,藝術學院我沒去過,不認識路。
“快到了快到了,再轉過幾條街,十多分鐘的路而已。”
可我聽呂潔玉說,從她家到藝術學院不過是二十多分鐘,可現在已經車上呆了近半個鍾,我有點擔心起來。
“師傅,你有沒有走錯路啊?怎麼這麼遠啊?”
“不急嘛,我不會走錯的,我是老司機了!”
我不放心,看到街頭豎着青林大道的牌子,便拿出手機打電話給呂潔玉,告訴她我現在青林大道。
電話裡傳來呂潔玉吃驚的聲音:“怎麼跑那邊去了?藝術學院在東,青林大道在南,你怎麼拐這麼大個彎過去?”
掛了電話我對司機說:“別繞彎子了,趕緊選一條最近的路去藝術學院,你再這樣我可要投訴你!”
這司機臉皮可真厚,一點都不緊張說:“妹妹,我跟你一聊就知道你是外地人,多看看美景不好嗎?我給你選的都是風景好的路段,順帶旅行了唄。”
我惱火得很:“我約好時間的,別再兜圈子了,信不信馬上投訴你!”
司機這纔有些正形的說:“別生氣嘛,到地點你就少給些錢不成了?我還白搭你這麼多路咧!”
好在他開的都是大馬路,隨時都有交警在街頭站崗,還人來車往的,所以我也不怕他。
我說:“那好,你現在專心開車,快點把我送到目的地。”
司機再也不敢胡攪蠻纏了,畢竟他是正規的運營車,要真投訴對他不利,到了藝術學院門口,他按直達的價格讓我付錢。
最後還說了句:“妹妹別介嘛,我只是想多跟美女說說話。”
我不理他,竟直朝藝術學院裡面走去。
學院裡處處有文化的氛圍,兩邊的垂柳依依,來來往往的年輕藝校男女生們臉上洋溢着青春的朝氣,我又好像回到了大學時代,感覺多麼的親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