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軍營之中,“嘭”,酒壺砸在地上,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酒液四濺。
數個軍官跪在地上,大氣也不敢出,哪怕被酒液濺到了臉上,也不敢伸手擦拭。
“該死,沒想到大哥他居然如此喪心病狂,我可是他親弟弟,居然真的狠下心來動手。”二公子大發雷霆,“我就算了,小妹是無辜的,爲什麼要連她一起刺殺?還有欽差在場,他難道想給洛陽帶來滅頂之災嗎?”二公子越說越是生氣,隨手又砸碎了兩個酒壺。
“公子息怒,”立刻就有人抓住時機勸道,“據可靠消息,大公子也在這次的刺殺中受了重傷。屬下以爲,應該不會是他吧?”
“糊塗呀你!”二公子恨不得一巴掌抽在這名屬下的臉上,“他要是不受刺殺的話,我還無法斷定是他。這明顯是欲蓋彌彰,雖然說洛陽守軍九成都掌握在我的手下,但守衛洛陽的職責,可是一天也不敢鬆懈。這裡洛陽,你們手下的士兵都是從各個地方挑選出來的精兵強將,怎麼可能讓這麼多的刺客混入城中。如果不是大哥自導自演了一齣戲,他又怎麼可能被刺殺得身受重傷?”
“是,公子英明,屬下愚鈍。”那人連忙說道。
“沒用的廢物!這幾天給我精神一點,小妹和欽差那裡的人手再增加一倍!對了,派人好好‘保護’大哥,既然他鬧出了這麼一件大事,不借題發揮一下,怎麼對得起他呢?”二公子思索了一下,轉頭吩咐道。
洛陽城,大公子府。
“公子,這次的刺殺實在是太過分了,無論是誰,絕不能放過他。公子,屬下們知道您顧念兄弟之情,可這一次,若是讓屬下查出了真是二公子所爲,那屬下也只能翻臉無情了。還請公子早下決斷。”
“正是如此,公子,除了二公子之外,朝廷欽差的行跡也十分可疑,屬下還請增派人手,緊盯兩人。”
和大公子軍營中的情景完全相反,他大哥這裡,是屬下們羣情激昂,大公子倒是優哉遊哉地坐在椅子上,氣定神閒地品着香茶。不過,他的臉色倒是蒼白得下人,胸膛上裹着厚厚的白布,刺鼻的藥味從中傳出。
“咳咳。”大公子輕咳了幾聲,將衆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了他這裡。“今天的刺殺,已經打亂了咱們所有的部署,如果這件事是我二弟做的,那他就一定還有後手,我們要時刻準備着迎接突如其來的騷亂;如果不是他做的,那結果更糟,現在的他一定認爲是我的苦肉計,對我嚴加防範了。”
大公子沒說一個字,都十分費力:“不過,以我對二弟的瞭解,這一次的行動,或許和他並沒有關係。看看明天的情況再說吧,你們先回到各處,二弟恐怕會藉此機會打擊我的勢力,一些緊要的位置,千萬不能落在他的手裡。”
說着,大公子的神情也是越來越萎靡,到最後,只能讓侍女扶着下去休息了。他的屬下們也各自回去待命,因爲所有人都知道,大公子這一次受傷實在有些嚴重。在大公子恢復的這一段時間內,也是最能考驗他們的時候。
第二天,大公子傷勢依舊未見好轉,二公子派來“保護”的兵馬已經將他的院子團團圍住。與此同時,他開始大肆搜刮城中官員的證據。能坐到這個位置上的人,誰也不見的比誰乾淨半分。平日裡無人查處,當然相安無事,可二公子這一施展雷霆手段,就瞬間拉下了不少官員。
但是,大公子核心的力量並未受到影響。一方面是那些人隱藏極深,另一方面也是二公子怕他們狗急跳牆,故意給這些人留了一線生機。而且,以後若是他當了城主,也是要依靠文官的力量,也不可能將洛陽城的所有文官一網打盡。
大公子直到第三天,才勉強在別人的攙扶下出來主事。聽聞了自己弟弟最近的動向,他反而鬆了一口氣:“看來,刺殺之事應該和他無關。如果真的是他做的話,第一時間應該不是派人過來監視我,而是對你們發動攻擊。不過,也不要緊,我們的損失不大,現在,聽我說,你們如此如此……”
接下來的幾天,大公子一方的勢力並沒有做出任何過激的舉動,反而極其配合二公子的“調查”,在某些時候,甚至完全如同脫光了的歌女一樣,任由對方擺佈。
面對這種情況,二公子反而開始束手束腳起來。因爲他不確
定這到底是不是他兄長的陰謀,對於他這個大哥,王星實在太熟悉了。從小就一肚子壞水兒,保不齊就是欲擒故縱之計,自己可沒少在他的手上吃虧。因此,二公子在這一時刻,不求快,而求穩。慢慢地蠶食着兄長的勢力。他已經打聽清楚了,大公子受的傷沒有十來天是好不了了,這段時間,他完全可以將自己的力量進一步擴大。
第四天,赫連軍已經看出了洛陽城中的些許端倪,果斷地找上了大公子。
“李少俠,不知今日找我,所爲何事?”大公子也十分奇怪,爲何李億玄會忽然找到自己。
“實不相瞞,”赫連軍道,“在下有求於公子。”
“何事?但講無妨。”大公子眼神一凝,緩緩說道。
“其實,在下多日滯留洛陽,也是爲此。”姬雲空道,“希望公子能夠借閱《石中玉髓功》給我一觀,在下當年曾和老城主切磋,這部功法曾給了我很大啓發,今年武學停滯不前。希望能再閱覽一遍,或有所得。”
大公子眉頭一皺,想也不想地拒絕道:“不可,《石中玉髓功》乃是家父亡物,雖然不肖子女並非學習,但也絕不能隨意借給他人。況且,那部秘籍已經隨着家父的屍體火化了。”
赫連軍似乎是早已料到了大公子的回答,道:“老城主本來的房間裡,有一個地下室,秘籍就放在裡面吧?”
“你偷看過?”大公子忽然站起,雙眼中迸發出一抹令人心悸的寒光。
赫連軍道:“我如果真相偷看,今天就不會告訴你了。或許大公子不是習武之人,不瞭解武者面臨一個瓶頸的心情。我今日的確是誠心前來借閱,若是公子不願意,大可將我掃地出門。不過,在下還是會請求二公子和小姐的,這部書是老城主留給你們三人的遺物,有了他們兩人的許可,我也能一觀。”
大公子又坐了下來,眼珠轉了兩圈,道:“先父的物品都在小妹那裡,你若是能徵得她的同意,大可一觀。”
“多謝,”赫連軍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作爲答謝,告訴你一個消息好了。遇刺那天夜晚,陳叔至曾去過二公子的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