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主擊殺‘八極位格’第一步大聖一尊,可添十年之功!】
【命主已踏上踐行途徑之路,當前位格:蕩魔天官(第一步)!】
【因未曾捕捉第二步、第三步蕩魔天官儀式軌跡,命主增添之道行,將自動化作填補‘儀式’之道蘊!】
【按照命主當前資質稟賦,填補第二步儀式,預估需要二百年道行,第三步預估需要三百年道行】
【檢測到命主金丹破損,以‘八極符詔’作爲根基填充,無法直接踐行儀式,需要率先彌補損耗,十年道行自動轉化,爲命主填補虧損】
當洛景單手一捏,將‘陳太歲’的神魂直接捏碎作了虛無。
歲月長河的反饋如期而至。
即使他註定要在一日之後,將這一世的所有‘道果’,盡數都凝聚作爲‘角色卡’帶回,
到時候實力無法盡數提升,這一切都註定付諸東流,但歲月長河所帶來的固化,依舊盡職盡責。
令洛景沒有預料到的是,自己的這個‘壓箱底的手段’,竟然還能給他帶來驚喜。
“就算是根基受損,都能通過斬殺大敵,獲得道行填充能量,從而前來彌補受損嗎”
“甚至是連殘破的‘地仙途徑’,都能自發補全後續的‘途徑儀式’?”
洛景喃喃自語的空隙。
姍姍來遲的孟黃衣、李東來等人,這才步入了太安城。
一切皆在此刻定格,盡都塵埃落定。
而當洛景收攏腦海裡紛雜的思緒,轉過頭來,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孟黃衣那一雙微紅的眸子。
“你”
她快步走上前來,從來一塵不染的杏黃宮裙上染着污塵。
高潔的仙子往往都很是在意自身形象的,而且以真人道行,只要有心,就算是一片秋葉,都落不到她的衣裙之上。
但今天,卻都並未被她所注意。
此刻孟黃衣眼中,惟有眼前一身法力翻騰不散,大聖修持依舊如日中天的蛟服男子。
女子快步上前,近乎貼着洛景之時,高昂着頭,緊抿雙脣,突然手掌高高擡起。
她原本是想要落下一巴掌的,然後板着一張臉來,用着師長的姿容好生厲斥他一頓,叫眼前這人知道知道,他之所以能有今天,全都是靠她這個貴人拉了他一把大的!
他怎敢怎麼敢.
擅作主張?!
可看着眼前從始至終,笑容都如旭日暖陽般惹眼,似乎從來都是神色如常,不會因爲這人間任何事,而使得心境受到擾亂的男子。
孟黃衣舉了半晌。
終究還是徒勞的放下了手:
“何至於此.”
她的語氣帶着幾分晦澀,更多的是黯然。
如果一日之前,洛景但凡是抱着商議的態度,又或是與她用着拋石子的辦法,去決定誰來承擔接下來的一切,孟黃衣心裡都不會這麼難受。
可他卻偏偏一聲不吭.
就將這一切的‘因果代價’,盡數擔在了雙肩之上!
“木已成舟,再說無意。”
聽到孟黃衣的話,洛景卻沒什麼好解釋的,只是笑了笑:
“這世間修行之人如同過江之鯽般,千千萬萬,但能夠成就九曜真人的,那都是千里挑一,更莫說是大聖存在了。”
“能一步登天成就大聖,是多少人求都求不得的機緣。”
“仙子師傅就當我是捨不得如此‘登天’之機便是。”
洛景按住眼前女子膚若凝脂的皓腕,微微低頭,神情認真:
“雖說這‘金敕符詔’使我金丹破碎,但卻也換來了一份大聖修持,此後壽元又未枯竭,還很漫長,總會尋到解決之法的。”
聽到洛景這句話語,孟黃衣微紅的眼眶這才稍稍緩和了些許,反手與洛景十指相扣:
“對,對”
“你等我‘天師途徑’踐行成功,踏入地仙,徹底大成之後,這一切都定會有着解決之法,我必不會叫你久等.”
可孟黃衣話還未曾講完,洛景卻已開口打斷,眸子帶笑:
“嗯,嗯。”
“我相信師傅,定能做到。”
“但我可能要離開一段時間了。”
突如其來的轉折,叫孟黃衣怔愣了下:
“離開?”
“你要去哪?”
她自然不會覺得洛景口中的‘走’,是在關中各地走走,於是心中瞬間不安了起來,手掌微微發緊:
“陳太歲不過方死,你就要走,這.”
洛景作爲宋無缺,今年三十二歲。
而孟黃衣入‘祖天師’秘境前,不過二十出頭,正是芳華妙齡。
她在秘境中參悟幾十年,方纔得到真傳,而後天地大變,到了如今這個時代走出。
距離創立‘黃天教’至今,也過去了三四十年。
真把壽命算起來,孟黃衣已是百歲。
可其實,她的心性因爲這些年的孤寂,皆與曾經二十餘歲時,並沒有什麼區別。
因爲最能增長心境的那段歲月,已經被她在秘境裡耽擱了。
當她從秘境中出來,已經成了九曜級的大真人。
曾經宗門裡的普通弟子,一躍而起擔負了拯救關中的責任。
這對於一位懵懵懂懂,才踏入修行不久的女子來講,無疑是天方夜譚,但時代的責任有時候就是這麼不講道理。
你看不慣仙孽,又有那份實力,自然會被自己心底裡涌現的念頭,給驅動着向前。
所以孟黃衣一直以來都是封心鎖神,仿照着曾經見識過的那些大宗仙子模樣,也在面上擺出了高貴冰冷的姿容。
只不過她覺得那樣太過不近人情。
所以加以融合,便變成了衆人口中傳頌着的那位性情溫和,姿容高貴的‘黃衣仙子’。
其實沒有人知道,孟黃衣在得到‘傳承’之前,最羨慕的就是那些真傳行走,因爲她們背後有師尊、有靠山,能夠肆無忌憚的去依靠別人。
仙路坎坷,如果不是沒有其他選擇,只能自己砥礪前行,她又何嘗不想依靠別人呢?
因爲淋過雨,所以孟黃衣便想要做別人的那一張‘傘’。
方清靈和她曾經很像,所以自己像是養女兒一樣養她。
宋無缺有天資又得那位劍魔真人看中,她當時念頭一起給了他機會,事後自然也要盡職盡責。
結果卻沒想到
‘師傅’的責任沒盡到。
反而從頭到尾,都被這位心細如髮的‘徒弟’,給照顧得很好。
她握緊尚有溫熱,想要抽離的大手,心裡難受的同時,又突然有些沉默。
活了上百歲的人了,孟黃衣很清醒。
這好像不是師傅該對徒弟應該有的情緒。
就在她心中對於自己乍起的念頭而感到驚嚇,以及微微羞恥的時候.
洛景看到孟黃衣低着頭,修長的脖頸微微泛粉,
只以爲她還未從方纔的歉意裡脫離,乍聽到自己的話後,開始越發愧疚起來了,於是並未抽離手掌,只是用手指勾着她嬌嫩如玉般的手背,同時聲音低沉且寬慰道:
“你忘了?”
“我的‘根基’剛剛損毀,雖然口中這樣子講,但”
洛景頓了頓,沉吟了下,面上適時露出了不甘,半晌後,才輕輕一嘆:
“遙想我十年崛起,一路勢如破竹,自築基至十都、再到金丹九曜,一路以來從不知挫折與磨難與何物,我本以爲,八極大聖位格雖難,但也應攔不住我。”
“但眼下時不我待!”說到這裡,洛景正了正神色,眼神裡露出了銳意進取,並無頹廢:
“我相信師傅你未來一定能證大聖、成地仙,甚至是敕封祖天師位格,爲我找到補足根基之法,但”
“十年,百年,當與我等同代的人一個個與我持平,甚至超越於我,這副畫面,我不想要看到。”
“所以與其仰仗他人,我更想要通過我自己的追尋,去踏出一條路來!”
洛景言辭鑿鑿,那副姿容晃得孟黃衣愣神不已。
事實上,在孟黃衣真正見到洛景後。
她就隱隱有種感覺她總覺得,宋無缺就好像是不屬於這個時代一樣,身上總是散發着一股子淡淡的疏離感。
現在,這種預感強烈到了頂峰。
但洛景的話語說的天衣無縫。
是啊。
他那麼驕傲的一個人,在道首、項龍虎等頂尖存在都如日中天的時候,就敢放出要爭‘關中第一’。
沉舟側畔千帆過,他又怎麼可能願意眼睜睜的去看着看着曾經不如他的人,一個個超越於他?
那就不是宋無缺了。
於是她只能點頭。
然後眼睜睜的看着洛景面色帶笑,與她承諾在不久後的將來,以最好的姿態與她頂峰相見。
這時候的她.可能還不知曉。
這一句話講完。
下一次再見,已經遠到她近乎不敢相認了。
陳王楚跟隨着幾位道首,拖着重傷的軀殼,踏入‘太安城’。
洛景那句‘要走’,並沒有特意掩飾。
所以在場的所有人都聽了個清楚,各人面上表情各異。
李東來露出了惋惜、項龍虎面上浮現糾結、才被洛景收入門下,授予潑天富貴,從而一步登天的項傾仙小臉不捨
“師弟.”方清靈想要上來說些什麼,但看着一臉‘我意已決’的洛景,終究是一句話也未曾講出。
之前發生的來龍去脈,在場的所有人都已瞭然於胸。
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
或許對於尋常人來說,大聖已然高不可攀。
但若是說,未來那個叫宋無缺的人,將會永遠止步於此
所有歷經‘天罡時代’的修士第一反應,一定會是不信!
“王楚,我曾經說過,你跟隨於我,絕對將會是你此生所做過,最正確的事情。”
陳王出本來低着頭在後面,但隨着地上的影子越來越近,聽到熟悉的聲音,他突然擡頭。
便看到了
洛景對着‘陳太歲’的屍首,輕輕一指:
“看到你家老祖宗奪舍的那具屍首了麼?”
“其原本的主人,是一尊貨真價實的大聖,踏上的地仙途徑爲‘甲子太歲’。”
“你的天命‘白虎銜屍’不過九曜級數,若是強行吞食,或許會比較勉強,甚至有莫大凶險,但是.”
“一旦成功,”
洛景停頓了下,語氣鄭重:
“或許你將會獲取,此生最大的機遇。”
陳王楚的目光開始瞪大。
最大的機遇,那是什麼.
毋庸置疑!
看着遠處深坑那具即使神魂不存,但筋骨皮膜依舊有着無上威壓的屍首.
他沉默了許久許久。
“我”
“願意一試。”
洛景笑了笑,並沒有意外。
他太瞭解這個人了。
“好。”
“那麼如若你能吞噬成功,並且活着”
“從今以後,你就坐鎮關南,帶着咱們那些個老班底,好生鎮壓一方吧。”
距離‘關中域’下一次的靈潮復甦,大聖出世,約莫還有一段時間。
而他若離去,
那麼如今統掌五洲香火的‘黃天教’,自然應該取代‘天罡府’,做那當世第一。
西北大地一戰,天罡府有兩個他曾經有所印象的人物,立下了赫赫戰功。
一個是左重九,一個是劉寄奴,這二人各領一方‘天罡軍部’,甚至各自都立下了斬殺真人級仙孽的戰績,而且不談符詔,自身的修爲就已經抵達了‘九曜’。
可以說,若不是這二人發跡太晚,要是和洛景一個時代出世,說不得現在也能崛起,稱雄一世。
他若走.
時間一久,說不定天罡府本就鬆散的框架,分崩離析也屬常事。
那時候,就要看他們自己的了。
畢竟洛景曾經說過。
只要是跟隨於他,想要出頭的,只要仙孽頭顱堆積的夠高,那麼無論是地位還是修爲,都是應有盡有。
戰功只憑人頭取,這是他最開始時定下的教義,是不能夠隨意更改的。
就算是他,
也是一樣。
洛景處理完太安之事,便離去了。
因爲對於他來講,只有一日時間,可謂極爲緊迫,他沒有多少時間耽擱。
在走之前,他去了太安城底下的‘太歲山’,將那口葬下‘大聖’的冰冷銀棺,收入了‘須彌芥子’之中。
明明
他把所有的東西都留了下來,甚至是刀都懸在了太安城的最高處。
但偏偏是此棺槨。 他總覺得.
自己還能用上,也不知是因爲什麼。
做完此事,他已離去。
而偌大關中,唯只有一人,他還尚有掛礙,放心不下。
於是自西北大地乘傳送法陣,在一個個香火郡城折返,再加上大聖級的腳程,他幾乎沒有浪費多少時間,便回到了‘天罡城’。
‘天罡北伐’一事牽扯極大,出於考慮,洛景拒絕了澹臺月的跟隨,爲此還鬧了彆扭,惹得這位頗爲不悅。
不過不知爲何,這一次澹臺月只是鬧了不悅,但卻罕見的沒有硬要跟隨。
畢竟之前關東那一次洛景也沒有說要帶,但她卻自己偷偷過去了,攔也攔不住。
不過,不管她是怎麼想的。
眼下正事收官,要是還不哄哄,直接一走了之.
恐怕下一次,若有再見之日,就要淪爲仇人了。
而且,不可否認。
洛景自己
也有着私心。
他懷揣着心事,悄無聲息的來到‘澹臺家’在天罡城的府邸。
十年時間,這裡儼然已經成了關南洲的中心,而作爲‘從龍之臣’,又兼關係匪淺的澹臺家,自然極盡威嚴,亭臺玉闕、假山流水.不過尋常。
地方很大,戒備森嚴,而且隱蔽的法陣神禁數十道,就算是真人來了,也得第一時間被發現。
但對於洛景來講,形同虛設。
將神念散發,很快,洛景便於後院涼亭,見到了撫琴輕彈,在漫天桃花之中眉眼輕闔的白裙女子,嬌豔如若桃李花。
而幾乎只在他踏入涼亭的那一瞬間。
女子修長的玉指一頓:
“回來了?”
“事情都解決完了?”
那語氣極爲熟稔,就好像是毫不意外一樣,叫洛景一怔:
“你怎知是我?”
女子慵懶的站起身子,寬大的白裙遮不住前凸後翹的豐滿玉姿,盈盈一握的柳腰處繫着一道蜀錦緞帶,似乎輕輕一扯就會鬆開,看得洛景眸子一暗,不由稍稍側了下視線。
澹臺月所穿的衣衫皆是法衣,有神禁遮掩,極難損壞,能吃很大的勁,撐不破,關於這點他是知道的。
看到洛景側了眼的樣子,女子眼神裡閃過一抹促狹,輕哼了哼,轉而蓮步輕挪,便拽住了他的衣襟:
“除了你敢這麼放肆,能悄無聲息的進出澹臺府.”
“還有何人能夠做到?”
她似乎白了一眼,只是幾步,就輕顫了顫,晃盪得洛景險些迷了眼,不由苦笑:
“是我腦袋昏了,沒記着這茬子。”
“當然解決了,不然怎麼會來看你?”
“放心吧,爲夫出馬,哪裡有不平之事,就算大聖也一樣。”
他輕咳一聲,從懷中掏出了一樣事物:
“這個給你。”
澹臺月白了一眼,風情萬種頓生:
“貧嘴。”
不過看得出來,她本來肉眼可見的擔憂,隨着洛景這句話,飛速的消退了下去。
隨即眼神一凝,有些狐疑:
“這是.”
露在她面前的,是一張破舊古老的羊皮紙卷。
“這是斬孽圖譜。”
洛景輕語一聲,拍了拍她的手,低聲道:
“你的天賦很好,但想要成就八極,不是天賦好就行了,還要有‘地仙途徑’才成。”
“我已領悟其中的地仙途徑‘蕩魔天官’,並且將‘途徑真種’以及第一步途徑儀式,盡都悟了出來,化作了一枚‘神通法種’,就烙印在了上面。”
“關於此事,你誰都不要告訴,等到徹底領悟之後,可將此物給予李師,權當作是物歸原主了。”
這麼短暫的時間裡,洛景只能藉助斬孽圖譜的力量,凝聚出一份蘊藏‘途徑真種’的神意種子。
關於這玩意留給誰
他想了想,還是做出了決定。
他要把這玩意,留給他自己的妻子。
澹臺月跟了他十年,辛辛苦苦風風雨雨,一路以來,他不能負了她。
而聽着洛景好像是交代後事一樣,澹臺月心頭如同被針紮了一樣,一下子就炸毛了:
“你走了幾個月,一回來就跟我交代後事?”
想起了很久以前,洛景在與她締結姻緣時曾經打過的預防針,澹臺月捏着那斬孽圖譜,突然怎麼都憋不住了,面上浮出怒火:
“給了我這玩意,你是不是接下來就要跟我說,你要離開關中?”
洛景看澹臺月起了這麼大的反應,一時愕然。
畢竟,不管是撿到她時,還是之後結爲妻子,澹臺月一直都是挺溫柔的。
沒想到這次竟然.
可能確實是太過突兀了吧?
洛景有些拿捏不定。
於是不由得想用‘太安城’的那段話添做解釋。
可沒想到剛說了一半,就被澹臺月擡手一捏喉結,隨後緊貼了上來,同時女子眸子,開始上上下下打量着他。
尤其是,當澹臺月看到洛景眼神微微閃爍了下時,更是冷笑打斷,同時隱隱有着淚光打轉:
“宋無缺,你拿這話糊弄糊弄外面的人,也就罷了。”
“我跟你住在一張牀上快十年!”
“你什麼性子,你眼神一轉在想些什麼,我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以前你騙不騙我,說沒說實話,我都不在乎,但這一次.”
“你最近絕不能走!”
這一次的澹臺月一反常態,徹底摒棄了‘溫柔’的外衣,將驕縱發揮到了極致,又或許她本就是這樣一個人,只是從前隱藏的極深,但是洛景沒有發覺罷了。
但現在他已經無暇顧及,只是滿頭大汗的想要解釋:
“你聽我說,澹臺姐.阿月!”
口裡來回蹦出了好幾個稱謂,洛景鄭重的抱住澹臺月,緊緊貼着這具玲瓏有致的嬌軀,他的喉嚨有些乾澀,還有些發紅。
這是剛剛懷裡的人捏的。
這女的,真狠!
自己走之前都掛念着她,緊趕慢趕才趕回來,她一見面就毫不留情,洛景心裡呲牙,但面上卻不敢顯露分毫:
“我真是有着自己的苦衷.”洛景一言難盡。
“我肚子裡有了你的孩子!”澹臺月突然語調高昂,玉手一揮突然捏住了洛景的脖子,美眸怒火頓消,霎時間楚楚可憐了起來:
“這樣.”
“你還是要和當年說的那樣,一走了之麼?”
真人子嗣,極難誕生。
往往幾十上百年都很難做到。
而且一次孕育,十年八年都是正常,對於母親損耗極大。
所以澹臺月的一句話,叫洛景腦子一懵:
“你說什麼?”
難怪洛景總覺得,幾個月不見後,澹臺月的姿容竟變化的這麼大,而且性情反覆無常,這
洛景抱着澹臺月的雙臂一僵。
雖然還未鬆開,但別人察覺不到,就像澹臺月自己說的那樣,洛景眼神一動,她就知道他心裡想的什麼,於是鬆開了掐着洛景脖頸的小手,猛地將他推開,往後退了好幾步:
“你爲什麼非要走?”
澹臺月眼神裡流露出了不敢置信。
她知道洛景不會無的放矢,所以從前也做好了他要走的準備,哪怕幾百年後再見,她也不後悔自己的決定。
但是這次他連腹中的孩子都不管不顧了?
“好你走可以,但不能等到腹中孩子出世,再過幾年後,再走麼?”
突然間,澹臺月快步走上前來,語氣哀求:
“不知是男是女,甚至連姓名都還未取好,你要是一走了之,我怎麼辦?”
看着我見猶憐的澹臺月,洛景人都暈了。
但他卻無法將‘歲月長河’之事全盤托出,涉及‘歲月’之事,他能有冥冥之中的事物庇佑,但澹臺月不能。
要是說了,說不定他們一家都得遭劫,可他現在又必須要走,這可真是
世間安得雙全法,不負修行不負卿?
“我不走,我會死。”良久,洛景嘴巴里蹦出了這麼一句簡短的話語。
澹臺月定定的看着他。
看了許久。
她說過,她只要洛景眼神一動,她就知道他說的話是真是假。
但是這次
看着洛景眼神前所未有的堅定。
澹臺月突然懵了,於是手臂只能無力滑落:
“一天.都不能多呆嗎?”
洛景閉上了眼,算是默認。
“那你走吧。”
“我不留你。”
宮裙女子語氣突然變冷,紗袖底下的雙拳緊攥着。
她沒有說什麼走了就別回來。
但有些話語,就是不必說出。
“孩子有想過名.”洛景欲言又止,卻被女子打斷。
卻見澹臺月已退至涼亭,抱緊了那張古琴,眼神淚痕仍在,正死死的盯着他:
“你說不走就會死,那行,你走!”
“至於孩子.”
“不管是男是女,我澹臺家還不缺子嗣一口飯吃!”
女子一聲嬌斥,甚至都沒掩飾法力波動。
霎時間,澹臺家內外一片譁亂。
見此狀況,洛景沉默良久,也只能無聲離去。
而看着人影消散,澹臺族人將要到來.
澹臺月頃刻間揮手,佈下了一層禁制,阻攔外人的到場。
然後在這湖水石亭正中,定定的看着手中環抱的一張古琴,突然手掌一拍,將其從中擊折!
隨後抱着殘破的琴絃殘骸,痛哭出聲:“嗚”
她能分清洛景話語裡的真實性。
但這太突然了。
而且
她是準備把這件事情,當作驚喜分享給就將凱旋的‘宋無缺’的。
但誰知道,人是見到了,一開始她也萬分歡喜,就想將之前的不愉快直接翻篇,順帶着跟他道歉,好一番纏綿的。
但是現在
她真的分不清啊!
洛景心情悵然若失,難受得很。
他駕馭着大聖級的法力,越發空落落的,將速度運轉到了極致,一路渡蒼水,踏關東,甚至直到茫茫‘界壁’之前,才恍然驚覺!
自己不知不覺
已經到了關中的邊界了。
腳下,是茫茫波濤。
而在另一端,便不屬於‘關中域’了。
冥冥之中,洛景能夠感受得到,有一層‘界壁’在這茫茫大海之上,真實存在,甚至真人也極難橫渡。
但當年初七都有法子,對於他這位貨真價實的大聖而言自然也是如此!
洛景不曉得,
那‘關中’的另一端,是否是‘神武域’!
但有一點,他知曉。
那就是他現在心裡有火。
他垂憐澹臺月,也憐惜她今日的一切,他只是憤怒自己爲何不能多逗留逗留,畢竟下一次.
那真是幾百年後啊!
沐元君和小莫愁是如此。
澹臺月也是如此!
更可恨的是,他竟然當真沒有什麼辦法!
“如果,那盡頭當真是神武域,說不定我還能再見”洛景的心臟有了剎那跳動。
“當然,要是不是。”洛景的語氣‘唰’的一下冷淡了下來,如同六月飛雪渡寒霜!
“那就只能是這大洋彼岸的‘仙墟’,倒了血黴了!”
不是神武域,那麼他天罡大聖!
便要大開殺戒,以泄心頭之鬱火!
(ps:晚了是因爲這張7k多,等於平常兩更,主要是有個評論讓我想起來第一卷了,所以先打個很有意思的補丁,把之前準備兩天寫的東西寫完了,以上。)
(慢了兩個小時,是因爲把澹臺月的橋段提前寫了,然後刪了原本一個分封后事的,想想確實沒必要,慢了兩個多小時多了三千字,是因爲評論啊口牙,不怪我QAQ!)(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