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貼身”二字,我一下子反應過來,“對了,老六給我一個護身符,說讓我貼身佩戴。”說完,我從後口袋掏出錢包,從錢包內扣出這個三角形的護身符。
江惜雪接過護身符,掂量了一下就要打開,我本想阻攔,因爲老六曾經叮囑無論如何都不可以打開這個護身符,但是心裡總是好奇,如今正巧江惜雪在這兒,我也算找到了正經藉口,於是把心一橫探頭看着江惜雪打開這個護身符。
符紙展開以後,中間一塊圓形玉佩,不過顏色鮮紅讓人望而生畏,江惜雪拿起玉佩,對着窗戶看了看,低聲唸叨,“血玉? ”
“哦?這血玉是幹什麼用的?”
江惜雪低頭看着玉佩,說,“血玉是後天沁血而成的,通常情況下都是選上等玉佩,雕琢完成以後,找來諸如牛馬這樣的牲畜,割開大腿,將玉至於傷口中,然後將牲畜的傷口縫合,讓動物的血慢慢沁到玉中,最後就成了血玉。”
“可是,老六爲什麼要把這個給我,還叮囑我不能打開這個符? ”
江惜雪思索了片刻,擡頭說,“這很可能不是普通血玉,有可能是人血沁成,怨氣極強,讓你貼身佩戴幾乎就是害你!”
我聽後心裡一震,“說老六怎麼可能會害我?”
江惜雪擰着眉頭看我,說,“你佩戴這個以後,除了後背的印記外,就沒有感覺到不舒服?”
經過江惜雪的提醒,我突然感覺最近似乎很嗜睡,尤其是和他們去四川的時候,只要沒有事情做,腦子就會迷糊,我試探着問,“惜雪,我發現我老是瞌睡,這算麼?”
江惜雪皺着眉頭,“看來這塊血玉影響到你的魄,看來這塊血玉跟你後背的印記多少有些關係。”
我一愣,“這怎麼辦?”
江惜雪看着血玉,道,“我猜這不是簡單的血玉,這其中門道我也猜不透,我師兄大概是想用你的陽氣來養這塊血玉。”
經她一提醒,我記得老六似乎透漏過我陽氣旺的事情,我抓着腦袋,想不明白該如何解決。
江惜雪突然拿出手機,對我說,“你轉過身來,我把你背後的印記拍下來。”我配合江惜雪,拍了兩張照片後她收起手機對我說,“這塊血玉你暫時不能佩戴了,我拿着這兩樣東西幫你去打探一下,希望能從根本上解決這件事。”
我看江惜雪的表情就知道她這是在幫我,於是我點點頭表示同意。
江惜雪頓了一下,繼續說,“還有,一但有師兄的消息,記得及時通知我。”
我點點頭說,“一定,一定! ”
說罷江惜雪直接起身,“好了,大記者,這幾天你就好好休息吧!”
我看她起身知道她要走,心裡突然泛起一陣不捨,說,“你就是要走,也不至於這麼着急吧?”
江惜雪突然目光變得深邃,淡淡說,“還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呢!”
我嘴一撅,說,“你怎麼跟老六一個德行了,變得神神秘秘的!”
江惜雪撲哧一下樂了,說,“你不用着急,以後你就明白了,好了,我得走了。”
我把江惜雪送到門口,問她,“你要去哪裡,要不我送送你吧?”
江惜雪笑着搖搖頭,之後便打車離開了。
半小時後,老孃拎着兩籃子菜回來了,回家之後先是張望一番,然後問我,“姑娘呢? ”
本來我坐在家裡發呆,雖然印記的事情有了眉目,但是江惜雪卻告訴我,老六一直在利用我,知道這一點我有些難過,老孃回來以後,一句話拉回了我的思緒,於是我點上煙,給老孃沏了杯茶水遞過去,說,“走了!”
老孃端起茶杯剛要喝,又把茶杯放下,吃驚的問,“走了?這麼急?是不是你太猴急惹人家不高興了?”
我翹着腿躺在沙發上,說,“你見過那個猴急的人坐在家裡就能等到小姑娘? ”
“這是誰家的姑娘,挺漂亮的,怎麼以前沒見過?”
“她就是我前幾天跟你們提到的江惜雪,是老六的師妹!”
“原來是你說的就是她,我看她還不錯,她有沒有對象?”
我聽老孃說到這裡,知道她這幾天讓兒媳婦饞得茶飯不思,我趕緊做了一個停止的手勢,告訴老孃這種事情不是一天兩天就能搞定的。
我倆閒聊了一會兒後,我就回臥室打遊戲,到了中午吃飯的時間,我見今天菜比較豐富,於是找出酒杯準備跟老孃小酌一杯。誰知剛動筷子,就聽見敲門聲。
我心裡不快,放下筷子去開門,想看看這是誰這麼沒有禮貌,挑別人吃飯的時間串門。
打開門後我一愣,門外的居然是老六。雖然與老六隻有十多天沒見,但是感覺他消瘦了很多,臉上帶着倦容,但是雙目炯炯有神,老六問我,“出什麼事了? ”
本來我對老六有一肚子的疑問與不滿甚至還有一些怨氣,但是看到他這副樣子我就狠不下心,於是我心一軟說,“還沒吃飯吧?進來吧!”
進屋後老六點頭向老孃打招呼,我爲老六添了一副碗筷,吃飯過程中,我倆沒說一句話。我一邊吃一邊思索該從哪裡問起,我總結出幾點讓我費解的地方,第一,惜雪說這冥婚照片是假。第二,這護身符到底對我有什麼影響,是害我還是有益於我。第三,正是江惜雪疑惑的,但是又不肯告訴我的,我的存在對老六到底有什麼作用。
我整理好思路,趁着飯後老孃刷碗的空隙,我給老六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借一步說話。
我倆來到臥室以後,我拿出惜雪留下的照片,開門見山的問他,“冥婚這事兒有問題你知道麼?”
老六沒有表情,說,“原來是在你這裡。怎麼,這照片有問題?”
“恩,腳部,眼角都有修改的痕跡。”
老六拿過照片後,把照片收起來,對我說,“我知道!”
我心裡一驚,老六果然知道這其中有蹊蹺,我試探着問,“這是不是一個圈套?”
老六面如止水的說,“這個你就不用再打探了,事情已經超出了我之前的猜測,從今以後你迴歸自己的生活吧。”
我一聽就急了,“你這是在扯淡,你提早就知道這是個圈套對吧!你一直在利用我的對不對?”
“這話是誰跟你說的?”老六皺着眉頭問。
“江惜雪!”
老六眼神突然一閃,然後又恢復平靜,問,“照片是她給你的吧,她是不是來找過你?”
從老六的表情,我能覺察到種種推斷都接近於江惜雪告訴我的,我有點不敢相信,冷冷的說,“找過!那又如何?”
老六沉疑片刻,低聲說,“老四,不管她說過什麼,也不管你能信幾分,以後你儘量和她撇開關係,而今天我走後,也會與你撇清一切,這都是爲了你好。”
“就怕撇不開!”我冰冷的回答。
老六一愣,問我,“你什麼意思?”
老六剛說完,我就脫掉背心,後背對着他,說,“這是你想看到的結局,對吧!”
誰知老六一看我後背的印記,立刻湊上前,喃喃自語,“殄文?”隨後摸了一下印記,問,“這個印記怎麼會在你身上?”
我回頭看着老六,看他表情真切不想是說謊,我就把當晚的夢告訴了老六,老六聽完之後,直接站起來,“不可能,她怎麼會知道?一路以來你和江惜雪的對話,我都在場,所以這是不可能的!”
老六這幾句話前言不搭後語,把我說了個稀裡糊塗,我問,“知道什麼?什麼說話你都在場?”
“你是不是和她單獨相處過?”老六擡頭嚴肅的看着我。
我臉一紅,說,“之前在賓館休息時,她來找過我,是她找的我,而且只是談話。”
“都談了什麼? ”
“她跟我說了關於江憶南和你爺爺的一些。。。 ”
老六一揮手直接打斷我,“你是不是和她說了咱倆的經歷?包括你三姨的房子那次?”
我被老六問呆了,想了想我的確是和她說了,於是我點點頭。
老六突然拿出照片,問,“這照片肯定不是火車上交給你的,你回家之後, 她是不是來過?”
我被他問得有點懵,點點頭說,“今天上午她來過。”
“她來都幹了什麼?”
“她來是打探你的消息的,我知道你倆是同門,由於我聯繫不到你,所以我就給她看了這個印記,她說這是你讓我佩戴血玉造成的,所以就把血玉帶走了,走前還給印記拍了照。”
“真扯淡!”老六不屑的搖了下頭,突然一愣,“血玉?”隨後一拍大腿,大聲質問,“你把護身符也給她了?”
此時此刻我已經完全被搞得暈頭轉向,只能點點頭。
老六一屁股坐在牀邊,沉寂了很長時間,中間還問我要了一根菸,抽完一整根菸後纔開口說話,“那晚,你不是做夢,而是處於靈魂出殼的狀態,那一掌擊中了你的魂魄。”
老六一番話把我完全驚呆了,按照老六的說法,我有他給我的護身符,是不會輕易出於靈魂出殼的狀態,但是當晚我的確看見那一男一女的紙人,而且能對號入座,想到這裡我的冷汗一下就流了下來。
老六繼續說,“當晚你一定碰過江惜雪給你的東西,比如食物和水。”
我回憶了一下,我的確喝了江惜雪剩下的半瓶水,我見她不喝也不扔掉,一時嘴饞就搶來喝掉了,想到這裡我點點頭。
老六看了我一眼說,之前我提醒過你,要遠離,要當心她,這些都是她慣用的伎倆。
按照老六的說法,似乎是江惜雪故意這麼做,“我那她是如何讓我靈魂出殼的?”
老六沒有說話,搖了搖頭。
“那我這後背的印記代表了什麼?”
老六仍然搖頭,之後老六說,“不是我不肯告訴你,是我確實不懂。”
這是我第一次聽說到還有老六不懂的知識,心裡納悶,“你剛纔還說是天文呢!”
老六糾正道,“這是殄(tian三聲)文,不是天文!”
“這是什麼文字?”
“這殄文是專門用來寫給死人看的,歷來各朝各代能看懂殄文的始終保持個位數,由於懂的人實在太少,這種書寫方式,被人稱爲天書,通常說的天書難懂,指的就是你身上的殄文。”
我這是第一次聽說還有專門寫給死人的文字,這文字的特殊性讓我不寒而慄,我問,“那對我有什麼影響?”
老六思索一會兒後說,“按說這印記應該是專門對付靈魂的,至於爲什麼會影響身體本體,我也想不明白,不過如果你的魂魄受限制,我想你應該不會這麼生龍活虎的與我對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