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040章 (2)
確切地說,這個手包,是一個做工含蓄、精細的殺傷性武器。它與普通的暗殺工具不同,現在的‘暗器’類型很多,比較常見的是那種手提式的僞裝箱,在一側有一個不易察覺的小孔,槍口正好可以在箱內被卡在這個出口中,箱子與槍支的制動是一體的,也就是說,可以通過手提箱的按紐,控制上膛、擊發。但是我手中的這件暗器,卻遠遠比那種要精緻的多,而且更善於隱藏,射擊精度也相對比較準確。更加令人不可思議的是,在打開手包之後,裡面根本沒有槍支的影子,只能隱約地看到幾處零部件。也就是說,這個手包本身,就具備着槍支的結構,它是把槍支改裝成了手包的形狀,在不被人察覺和懷疑的情況下,能夠出其不意地刺傷目標。這種手包武器的製作非常精細,想必價值也絕對不扉。因此能夠配用這種暗殺裝置的人,肯定不是一般的組織。
這一刻,所有人都驚呆了。
包括警察們在內。
我也越來越覺得此事的嚴重性,這一件精美高檔的暗殺器械,讓我想到了很多。
看來,這個暗殺組織,絕非是一般的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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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此時此刻,心急如焚的人,還有由局長。
他正坐在家裡,一根接一根地吸菸,等待由夢的回來。
他將一項重要任務交給了由夢,這項任務甚至有生命危險。爲了警衛事業,爲了履行好保護中央首長的安全,由局長早已將對親人的愛,昇華成了對黨、對黨中央的愛。在個人利益和國家利益面前,他毅然選擇了國家。他何嘗不知道這次特殊任務的兇險,他何嘗不在爲自己的女兒牽掛,但是他沒有別的選擇,既然女兒選擇了神聖的警衛事業,就應該勇於犧牲,勇於奉獻。
派遣由夢代替自己參加金老爺子宴會、間接保護林首長的任務,是經過由局長深思熟慮的。他接到了tl組織很可能將在宴會中刺殺林首長的情報後,迅速做出了部署,但是爲了長遠考慮,他只派遣了由夢一個人去。
他有他的盤算。
在由夢執行任務的時候,由局長並沒有告訴她太多,只囑咐她穿上了防彈衣。
由局長何嘗不知道由夢此去的兇險,但是總要有人獻身,總要有人去面對危險,由夢是個女孩子,如果派她去,更容易隱藏身份,也更容易躲開暗殺組織的懷疑。
由局長等啊等,直等的心急如焚,直等到足足吸掉了兩盒煙。
他不能給由夢打電話確認,因爲現在還無法斷定,宴會是否已經結束。如果宴會沒結束就聯繫她,勢必會影響她的警惕。
由夫人見由局長如此,本來已經睡下的她,又爬了起來,問他怎麼還不睡。
由局長只是皺眉催促道:“你睡你的,先。我在思考一些事情。”他肯定不能告訴由夢她媽,自己派遣了女兒去執行一項很危險的任務。
由夫人與由局長生活了多年,當然能看出由局長表情中隱藏的端倪,於是追問道:“老由,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着我?”
由局長道:“瞎猜。我能有什麼事情瞞你。趕快回去睡覺吧,別影響了我的構思。”
由夫人再問了幾句,但沒見效果,倒也果真回房休息了,她只是衝由局長囑咐了一句:“早點兒休息吧,你最近老失眠,讓人擔心。”
由局長點了點頭,一擺手道:“知道了。”
天下父母心啊,由局長何嘗不在時刻牽掛着自己的女兒,他囑咐女兒執行完任務之後,馬上回家一趟,他還有事情要告訴她。
大約是十幾分鍾以後,由局長聽到門外一陣腳步聲,不由得一陣驚心,趕快上前去開門。
外面的人正是由夢。
不過由局長從她身上破損的情況,就猜測到了什麼。
總算是有驚無險,由局長的一顆心終於放到了肚子裡。
但是他的眼窩子裡,明明滲出了幾絲白亮:“夢夢,你沒事兒吧?宴會散了?”
由夢也是個懂事兒的孩子,點着頭道:“散了散了。不散我哪敢回來啊!”
由局長扯過由夢的胳膊,道:“快,快進來休息休息。”
父女倆坐下,由局長親自爲女兒端來一杯水,對由夢道:“幸虧穿了防彈衣,幸虧穿了防彈衣啊!”
由夢看出了父親的牽掛,強擠出一絲笑意,道:“爸,幸虧這次敵人用的是殺傷力不大的武器,要是殺傷力再大點兒,我就要爲警衛工作獻身嘍。”由夢儘量以一種近乎於幽默色彩的語氣,說出這些話,她能看的出來父親眼中的歉意和牽掛。
確切地說,從由局長給自己安排這項任務的時候,由夢便預料到了其中的兇險,否則由局長不會囑咐她穿上防彈衣。但是面對任務,她沒有其它的選擇。
也許是心裡太亂了,由局長問了一句極沒水平的話:“那些刺客都走了沒有?”
由夢道:“按照您的囑咐,我沒有追出去。那些人好像是一夥慣犯,組織嚴密,行動很快。還沒等我們反應過來,他們就已經逃的無影無蹤了。”
由局長連連點頭道:“那就好那就好。”
由夢愣了一下,追問道:“爸,我不明白,您是怎麼知道那些人要去刺殺林首長的?還有,爲什麼您明明知道對方要採取行動,而不加派人手,直接將他們一網打盡?”
由局長嘆了一口氣,道:“這算是放長線釣大魚吧。我收到了一份密報後,就安排你獨自一人暗中保護林首長,其實……其實我們現在並不想抓住那些人,公安部正在開展一次跨度時間長、難度比較大的偵察活動,這夥人是tl組織的成員,他們現在正在策劃一個三步走獵國計劃,現在正在進行其中的‘摘鋼盔行動’,對於我們來說,最重要的,就是要摸清對方的具體計劃內容以及主要成員,分支,然後將其一網打盡。他們的這次暗殺行動,只能算是一次試探,甚至是打草驚蛇,爲了放長線釣大魚,我們必須放虎歸山,這樣才能找到敵人的老巢,有針對性有步驟地將其一網打盡。”
由夢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那爸爸你爲什麼不早告訴我?”
由局長嘆了一口氣,道:“其實現在都不該告訴你。我只是覺得這次行動,太對不起你了。你畢竟是我的女兒,萬一你這次任務出了什麼閃失,我怎麼向你媽交待啊!”
雖然由夢已經平安歸來,但是由局長仍然難以抹去心裡的歉意,在女兒面前,他存在着一份愧疚,以至於他都有些語無倫次了。
由夢能夠體諒由局長此時的想法和心情,她嚼了一顆泡泡糖,調皮地笑着,試圖緩和一下氣氛。由夢笑道:“爸,看您說的,女兒既然選擇了神聖的警衛事業,就已經抱定了爲警衛工作奉獻一切的決心。能以個人的安然換取首長們的安全和國家的穩定,女兒就是英勇就義也是值得的!再說了,女兒現在不是完完整整的回來了嗎,爸,你看你的表情,跟誰欠你一百萬塊錢的似的,笑一笑嘛!”
由夢的懂事令由局長很欣慰,他微微地點了點頭,又叼了一支菸。
由夢醞釀了半天情緒,才又開口道:“爸,你猜我這次遇到誰了?”
由局長問:“誰?我認識嗎?”
由夢道:“你當然認識。咱們整個特衛局裡的人,基本上都認識他!”
由局長道:“那會是誰?”
由夢脫口道:“趙龍!我遇到趙龍了!”這樣說着,她雖然一臉的笑意,但是心裡的苦澀與傷感,也只有她自己能體會。
由局長頓時愣住了:“趙龍怎麼會去參加金老的宴會?他――――他跟誰去的?”由局長的臉色變得相當凝重。
由夢嘻嘻哈哈地道:“趙龍沒跟誰去,他是―――他是金家的女婿,金老爺子的女兒第一次把他帶回家,在宴會上,金老爺子還給他們發表了致詞,送了禮物!”由夢臉上強擠着笑,其實眼窩子裡,已經蓄滿了淚水。
由局長更爲震驚,差點兒從椅子上站起來:“怎麼會這樣?不可能吧?”
由夢道:“這是我親眼所見,還能有假。金老爺子的女兒長的可漂亮了,人也有氣質,打扮起來,跟趙龍挺般配的。”
由局長看的出,由夢雖然笑嘻嘻地說着,但是她的心裡,肯定痛苦無比。
由局長的心裡也不是滋味兒,他安慰由夢道:“夢夢啊,我覺得你要相信趙龍,他可能是遇到了什麼情況,或者是―――你一定要堅信,趙龍是喜歡你的,他不會背叛你。我的兵,我知道。”這樣說着,由局長倒也琢磨開了:這個趙龍在搞什麼名堂,我讓他潛伏進入保安公司,他怎麼一轉眼成了金家的女婿了?我讓他接受別人的糖衣炮彈,引出敵人的下一步計劃,卻也沒有讓他做別人的女婿啊………
由夢差點兒笑出聲來:“爸,開什麼國際玩笑!他都成了金家的女婿了,還不會背叛我?爸你就別安慰我了,我這次決定對趙龍徹底死心。你放心,女兒又不是沒人要,沒他趙龍活不成!”由夢的演技倒是挺好,說着這麼悲慟的話,卻也能笑的出來。
由局長心裡一陣傷感,他多次想將趙龍潛伏的事情告訴由夢,但是始終無法鼓起勇氣。儘管由夢是自己的親生女兒。
不是他不相信由夢,而是他明白,如果讓由夢知道了,即使由夢不外傳,也是多了一分安全隱患。畢竟,如果由夢知道了此事,那她的行爲、舉止肯定會發生一些改變,如果被別人隱隱地查覺到,那就慘了。
這也不得不憂。
但是由局長還是對由夢說道:“夢夢啊,你要相信趙龍。只要你相信趙龍,這個信念不變,趙龍就永遠是你最值得依靠的人。”
由夢苦笑道:“爸,別提他了行不行,您現在總是提他,您瞧他現在變成了什麼樣子。他都成了別人的女婿了,您還在安慰女兒。爸,我能挺得住。沒有趙龍,女兒照樣能活。”
由局長道:“傻孩子!趙龍是好小夥子,你們倆在一起也很般配。我可不想失去了這麼個好女婿。不管他幹什麼,我都支持他。”
由夢道:“爸,我覺得您好像變了個人似的,總是替趙龍說話,他給了您什麼好處啊。他現在都……都是金家的女婿了,您還這樣安慰我,能不能不用這一招!”
這樣說着,由夢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淚水奪眶而出。
由局長不知道怎樣安慰她纔好,卻轉而催促道:“行了夢夢,不多聊了,你洗個澡休息吧。”
由夢道:“不了爸,我這就走,我還要回c首長處。明天還要盯班兒。”
由局長關切地道:“不用回去了,明天早上回去。我給黃參謀說一聲,讓他替你。你好好休息休息,乖。”
由夢倒也沒再堅持,待父親回房,她便鑽進了洗澡間。
洗完澡,由夢穿着浴衣坐在沙發上,想了很久。她沒有流淚,她的淚早已經流乾了……
她反覆地體味着父親的話,總覺得有什麼不太對勁。父親現在好像對趙龍特別袒護,即使趙龍已經做了金家的女婿,他仍然試圖替他辯解,這究竟是爲了什麼?
難道僅僅是因爲父親喜歡趙龍,想讓趙龍做自己的女婿?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這不是父親的一慣性格,也不是父親的作風。
父親肯定有什麼事情瞞着自己吧?
由夢又聯想到了父親說了另外一番話,父親說現在有一夥恐怖組織正在針對中國高層實施一系列的暗害破壞計劃,那是一個叫tl組織的羣體,他們訓練有素,行動周密,據說在國外都有指揮中心……但是面對這樣一個組織的行動,父親爲什麼不積極採取行動?難道他是在暗中進行的,沒有告訴任何人?
還有,當初趙龍的退役也顯得很蹊蹺,按照正常的邏輯,由局長不可能將那件事情擴大化,進而不顧衆位副局長的一致反對,做出勒令趙龍轉業的決定。而且,在趙龍轉業之後,由局長似乎仍然在袒護趙龍,他甚至一直在度化自己,讓自己相信趙龍,積極地促成自己與趙龍之間的感情,即使現在,在趙龍做了金家女婿的情況下,父親仍然勸自己不要對趙龍死心……這種種的跡象,說明了什麼呢?
難道―――――――
難道―――――――
難道趙龍是父親派出去執行特殊任務的臥底,他的目的就是引出tl組織,甚至是潛伏進其內部?
抑或是其它原因?
但是再一想,好像也不可能。
因爲她在趙龍的身上,沒有察覺到任何可疑的信息。
由夢的腦子有些凌亂了,凌亂的讓她不由自主地撫着漂亮的小腦袋,冥思苦想了良久。
種種猜測在心裡忽而清晰忽而模糊,她在問自己:是不是應該跟父親好好溝通一下,將關於趙龍的事情徹底搞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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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的宴會,金鈴的妹妹金蕊姍姍來遲。
其實她這幾天去了廣西看望一位生病的同學,今天恰恰是她同學出院的日子,同學出院後,金鈴才匆匆地坐上了飛機,趕回北京。
當她趕回來的時候,大廳裡的狼藉已經被收拾乾淨,但是大廳上的吊燈卻不見了,宴會上也沒人,她不明白這一切是怎麼回事兒?
當然,金鈴並沒有將剛纔的暗殺事件打電話告訴她,金鈴怕妹妹擔心,因此對她進行了隱瞞。
金蕊疑惑着左右張望,在大廳的一角望見了姐姐,她抱着胳膊坐在一處坐椅上思考着什麼,但是能看的出來,她的情緒並不好。
金蕊心裡涌進了一股歉意,她覺得可能是姐姐怪自己姍姍來遲了,她趕快喊了一聲‘姐’,然後小跑了過去。
金鈴見妹妹回來了,也站起來迎了過來,金鈴問妹妹:“你怎麼不提前打個電話啊,我好派車去接你。”
金蕊道:“我又不是不認識路,幹什麼還要勞民傷財啊。對了,宴會這麼快就結束了?不應該吧,現在才……纔不到十一點鐘。”
金鈴搪塞地道:“開的早,開的早。所以結束的也早。”金鈴把話題岔開,不想讓妹妹知道剛纔發生的事情。
但是事實擺在眼前,又怎能瞞得過金蕊,金蕊回頭望着大廳上的吊燈,俏眉緊皺地問道:“對了姐,這吊燈怎麼不見了?不會是掉下來了吧,砸到人了沒有?”
金鈴撒謊道:“哦。人走了才掉的。這吊燈質量不行,我明天要找律師起訴生產商!”金鈴說完,然後又緩和了一下表情,反問道:“你這次回來給老爺子準備了什麼禮物啊?”
金蕊一邊打開坤包低頭找着什麼,一邊衝姐姐埋怨道:“姐,別老喊爸爸老爺子,多難聽啊。別人喊也就罷了,你這個親生女兒也跟着喊,難聽死了。”
金鈴善意地拍了一下妹妹的肩膀,笑道:“老爺子是一種尊稱,也是一種親近的表現。”
金蕊倒也沒再說什麼,迅速地從坤包裡掏出一枚綠色的玉器,這玉器並不大,大約是十釐米高,象是一座小塔的形狀。
金鈴問:“這是什麼?”
金蕊神秘地道:“這叫長壽塔。我在廣西找了好久,才找了這麼一個有意義的東西,祝爸爸長壽百歲。不行不行,一百歲哪行,至少要活到一百五十歲!”
金鈴被妹妹可愛的樣子逗樂了,笑道:“好,這個東西好。爸爸一定會很高興的。爸爸還會誇你孝順懂事兒,好孩子!”
金蕊從姐姐手裡搶回長壽塔,得意地道:“那當然。爸爸呢,他在哪兒,我要親手送給他。”
金鈴道:“父親帶人去送林副主席了!”
金蕊一驚:“什麼,林副主席也來參加爸爸壽誕了?咱們金家可真有面子呢!嘿嘿。”
但是金蕊馬上象是意識到了什麼,緊接着衝金鈴問道:“對了姐,姐夫呢?媽說你這次會帶姐夫過來,怎麼沒看到姐夫?”金蕊左右前後張望了幾下,似乎在悄悄地尋找着姐夫的身影。
金鈴搪塞道:“你姐夫他……他先回去了。他工作挺忙的,宴會一完就回去了。”
金鈴肯定不能告訴妹妹,她那近乎於‘莫須有’的冒牌姐夫,現在正在公安局裡,配合他們錄口供,調查這次暗殺事件。
金蕊顯得有些失望,自言自語道:“哎呀,又沒見到姐夫!姐,不管怎樣,你明天一定要帶姐夫過來,我倒要看看,我最最最最漂亮的姐姐,會找了怎樣一個帥帥帥帥的姐夫。嘿嘿。我也仿照老姐的標準,爲你找一個妹夫!”
金鈴略顯尷尬地道:“有時間吧,有時間一定帶他來。”
金蕊再問:“有他照片沒,先預覽一下。”
金鈴搖頭:“他不喜歡照相。”
金蕊咂摸了一下嘴巴,道:“那讓我先猜一下他長的什麼樣……”
金鈴笑道:“行了,別瞎猜了。還不是長的一副人樣。看把你操心的!”
金蕊上前拽過金鈴的手,糾纏道:“姐,那我不管。反正要是明天見不到姐夫,我就纏着你帶我去見他!”
金鈴嘴上說道:“好好好。一定,一定。”心裡卻在暗暗叫苦。
也許只有天知道,當金蕊見到那位冒牌姐夫的時候,會是如何的一種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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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在公安局協助他們錄完口供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二點了。
也許是看了金家的面子,公安局的負責人派遣了一位警員,準備開車將我送回,但是剛剛出了警務大廳,便看見一輛賓利車正停在了大廳門口。
那正是金鈴的車子。
我將公安局派遣的司機支回,然後快步走近了賓利車。
金鈴迎了出來,見到我就問道:“完了沒有?”
我道:“當然完了,不完怎麼能出來。你在這裡等了很久了吧,爲什麼不進去,或者打個電話?”
金鈴眨巴着眼睛道:“完事兒的時候你自然會出來,我再催也沒用。這次真的讓你受委屈了,金家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卻把你連累了進去。”
我叼了一支菸,道:“這倒沒什麼。現在總算是解放了。我不欠你什麼了,如果你不介意,能不能開車送我回望京?”
金鈴猛地愣了一下,試探地問道:“能不能先在我們家住一晚,你答應過我,要幫我見見老爺子的。現在老爺子還沒睡,一直在等着跟你單獨談談。”
我皺眉道:“拜託!我要在金家呆到什麼時候?你算一下,我爲了你,讓我女朋友誤會,然後出了槍擊事件,我又跑到公安局幫你們錄口供覈實情況,我覺得我今天做的已經是仁之義盡了,你還要讓我呆在金家?”
金鈴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很平靜地說道:“對不起。我不勉強你。我送你回望京。”
她一邊說着,一邊打開車門,衝我做了一個‘請進’的姿勢。
我倒是爲之一愣,金鈴的變化好快啊,難道是因爲她對我存在什麼歉意,所以才變得如此客氣?
還有她爲我打開車門的動作,倒是令我遐想萬千。在望京,我經常協助東門指揮車輛,金鈴每次進來,我也都會爲她做這樣一個開車門的動作。
而今天,竟然是金鈴爲我服務,爲我打開了車門!
我若有所思地上了車,坐在副駕駛上,金鈴繞過車子,打開另一扇車門,熟練地鑽進去,繫上安全帶。
我發現她的臉上似乎隱藏着什麼,她的情緒並不樂觀,只是強裝出了平和。
車子駛出警局,開上了大道。
我衝金鈴問了一句:“你剛纔說,金老爺子還在等我?”
金鈴目不斜視地道“嗯。老爺子好不容易盼來了女婿,當然想跟你聊幾句。不過你如果不想去的話就算了,我送你回望京。”
我問道:“你怎麼向老爺子交差?”
金鈴道:“那是我的事。”
望着金鈴略顯憂鬱的臉龐,我又有些於心不忍了。
既然事前已經答應了金鈴,要幫她應付老爺子那一關,我爲什麼又要出爾反爾?
這不是我趙龍的性格!
於是我對金鈴道:“回金家吧,我準備在你們家的大別墅裡住一晚,感受一下金家的生活氣息。”
金鈴微微吃了一驚,倒是綻開了幾絲笑容:“真的嗎趙龍,那太好了!謝謝你,謝謝你這麼幫我,我真不知道應該怎樣感謝你纔好。”
我道:“客氣了!”
車子繼續前行,徑直開往金家別墅。
我在心裡編排着應付金老爺子的臺詞,卻聽金鈴又突然說道:“對了,我妹妹從廣西回來了,她吵着要見見你。”
我頓時吃了一驚,道:“哦,怪不得剛纔宴會上沒見到你介紹妹妹,原來她上廣西了。”
金鈴點了點頭,道:“我妹妹叫金蕊,好象我跟你說過吧。我妹妹比我長的好看,也比我善良,我這個當姐姐的倒是挺羨慕她呢。她現在正是無憂無慮的時候……”
金鈴說了一番感觸良多的話,倒是令我頗爲不解。但是我趕快追問了一句:“你是說,你妹妹現在也在別墅?”
金鈴道:“在。不在家裡去哪兒。不過她已經睡了。”
我搪塞道:“那就別打擾她了,讓她好好休息休息吧。她見不見我也沒什麼。”
金鈴道:“聽你的。”
我這才寬心。
回到別墅,金鈴在她的房間裡囑咐了我幾句,然後帶着我徑直到了金老爺子的書房門口。
我見書房的燈還亮着,感慨地道:“金老爺子可真疼你,都這麼晚了還不睡,等你回來。”
金鈴笑道:“這哪是在等我啊,這是在等你,等金家的女婿!”
我笑道:“我這個冒牌女婿……”
話還沒說出口,金鈴就一下子用手堵住了我的嘴巴,然後衝我‘噓’了一聲,輕聲道:“小聲點兒,最後一棒槌了,別露餡兒!”
我會意地點了點頭,輕輕地說道:“放心吧,我會劃個完美的句號的!”
金鈴輕咳了一聲,在外面加大音量,衝父親房間裡喊了一聲:“爸,他來了!”
裡面傳出了一陣渾厚的男音:“讓他進來!”
“噢。”,金鈴得令後,拉着我的胳膊,推門而入。
金老爺子的神情看起來並不緩和,而是皺緊了眉頭,若有所思地翻看着<孫子兵法>,根本沒有擡頭看我們一眼。
金鈴關切地問了一句:“爸,您又看孫子兵法啊,您都看了好幾十遍了吧?”
金老爺子仍然是緊鎖着眉頭,朝金鈴一擺手道:“你先出去,我找趙龍好好談談。”
金鈴有些掃興,以爲是金老爺子仍然在爲宴會上的事情悶悶不樂,於是追問了一句:“爸,您是不是還在想……宴會上的事情?”
金老爺子一悶臉,衝她加大音量又重複了一句:“你先出去。”
我在金老爺子的語氣中,體會到了四個字:情況不妙。
難道金老爺子察覺到了什麼?
金鈴倒也聽話,雖然有些抗議,但還是噘了噘嘴巴,撤離出屋。
金老爺子一指旁邊的凳子,冷丁丁地說了一句:“坐下吧。”
我心懷忐忑地坐下。
金老爺子仍然沒有正眼看我一眼,而是將孫子兵法翻過了一頁,目不斜視地問了一句:“趙龍,你老實告訴我,你到底是做什麼的?”
此言一問,我頓時愣住了!
難道金老爺子知道了我是冒牌的?
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