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半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其實也不短。
對於一些上三境的武者來說,兩年半的時間只是眨眼而過,修爲越高,越是如此,對時間沒有概念。
有些江湖頂端武者,一次閉關都可能數年乃至數十年。
而對於某些人來說,兩年半的時間其實也很長。
能讓一隻土雞徹底長大,成爲煲湯的極品。
也能讓陳淵從一介微末之軀,走到江湖頂尖!
真君!
但凡能被冠上真君之稱,那便意味着其已經站在了江湖的頂尖,區別只是或高或低一些而已,對於底層的百姓和武者來說,這樣的存在不亞於仙神。
對於一方勢力來說,只要不出意外,一位真君強者坐鎮至少也能讓勢力中興百年之上,對於朝廷而言,
即便是寸功爲立,皇帝也願意花費大代價將其榮養起來,成爲皇族供奉。
但對於陳淵而言,還....不夠!
他這個真君只能算是僞真君,勉強匹敵初入陽神不久的真君,連煉神巔峰都還沒有達到,若是遇上至尊榜前十的存在,下場其實也能夠預想的到。
所以,陳淵不滿足,很不滿足!
對於更高層次的追求慾望愈發的深厚。
其他先不談,至少也得達到天下無敵的程度才能鬆上一口氣。
而對於麟魔真君這個稱呼,其實陳淵也不太感冒,不抗拒,也不是很喜歡,只當是一個類似於修羅魔君這樣的馬甲而已。
日後,等到他的真身顯現於世,自有專屬於他的稱呼。
嗯,仔細算來,至尊天榜三十六個位子,他現在已經佔據了兩個,一個前五,一個倒數第五,若是被外人知曉,還不知會是一副何等的表情。
外界對於麟魔真君的猜測不斷,但無論他們怎麼猜,也只是猜測是不是數十年前乃至是百餘年前曾經突然間銷聲匿跡的某位強者,絕對不可能猜到武安侯陳淵的身上。
當然,這也不絕對,若是麒麟魔是煉神修爲的事情傳出去,或許就有那麼幾個關注他本體的存在向這上面去猜想。
不過,這都與他無關了。
陳淵現在所關注的,一個是南疆九尾天狐一族的動向,另一個就是蘇紫悅能不能儘快的突破煉神境界。
他剝了老狐狸的皮,算是跟四大神族之一的九尾天狐一族結下了死仇,日後必然是不死不休的下場。
不過人族和妖族本就是勢不兩立,積攢數千年的恩怨,就算是沒有這檔子事兒,一旦妖族入侵中原,或者陳淵南下攻入南疆十萬大山,他們仍然也會交惡。
他唯一在擔憂的是,天狐一族會不會在近段時間內就會對他進行報復,以消解老狐狸剝皮之仇。
若是如此的話,那他還真的要警惕一些。
免得栽倒在一羣畜生的手中。
思索着,陳淵下意識的便將目光轉向了祈月山山腰處的某處位置,那裡,蘇紫悅或許現在正在艱難的渡劫!
而這等關卡,並非他人能夠相助。
不過他倒是沒有什麼太大的擔心,不說他之前已經替蘇紫悅壓下去了不少浴火反噬,單單就其道神宮一方道主的身份也無需擔憂。
摩羅的眼光可是很高的,縱觀他所挑選的這些位道主,每一位,至少都有真君之資,潛力非凡。
像是姜河還有陳淵這等存在,即便是六境都有希望。
幾乎沒有一個平庸之人。
不說陳淵遠超天才的修行天賦,單單就說姜河,若是沒有陳淵比對,姜河不亞於是這個時代最爲耀眼的幾個天才之一。
壓制修爲養劍十餘年,一朝爆發,直接超越了道神宮其他幾位道主,靠着自身強大的劍意,硬生生在煉神巔峰之時,做到了匹敵普賢菩薩的程度,甚至,還以劍意傷到了他。
絕對是天才無疑。
皇城之戰後,姜河靠着厲紅霜從厲狂休那裡得到的丹藥提前助姜河恢復傷勢,又依靠自己的底蘊,和皇城之戰中的閱歷。
硬生生歷劫化陽,突破了陽神,成爲真君。
這件事姜河甚少提過,陳淵也沒有問過,但他上一次見到姜河,能夠感覺的到他與之前完全不同的變化。
他知道,那是陽神!
否則,陳淵又怎麼會在之前的時候向姜河吐露自己的野心,蘇紫悅又怎麼會率先請姜河前來幫忙呢?
就是知道他的實力!
姜河如此之強,道神宮的其他幾位道主又怎麼可能庸俗?
李素清能當上神女宮的大長老,本身就不是凡人,惡鬼真君楊化天在南州闖下赫赫兇名,一杆萬鬼幡威震南州,看似蒼老無比,其實早就達到了煉神巔峰,只是一直困於陽神境之前罷了。
魔獄門冥獄道主楚長峰的天賦更是僅次於陳淵和姜河,與他一樣,煉氣煉體雙修,實力恐怖異常。
不說真君之下第一人,也絕對是前幾的存在。
以此類推,蘇紫悅會是普通人嗎?
她的天賦,絕對是當世頂尖,身懷九尾天狐一族神血,又有頂級功法六慾仙經,年歲不過比姜河大了一些而已。
可按其壽元推算,仍然很年輕。
是以,陳淵覺得蘇紫悅破境無需太過擔憂。
而正如陳淵所想的那樣,經過幾日時間的調整,蘇紫悅現在便已經到了最爲關鍵的時刻,整個山洞之內與往常無異。
可她的元神,此刻卻生出了一層虛無之火。
與陳淵的心火類似,這是蘇紫悅的心火,有些類似於....浴火。
恍忽間,蘇紫悅彷彿看到了嘴角含笑,手持一柄樣式奇特的鞭子向着她走來,而她,似乎....雙手被束縛住,不能動彈....
......
......
如此,又過一日,來到了景泰九年,八月二十二,距離陳淵離開湯山趕到南平府,已經過去了半個多月的時間。
幾日時間的發酵,關於麟魔真君的躁動也開始逐漸減弱。
蘇紫悅時隔七日時間,終於踏出了閉關的大門。
她是在兩日之前突破的,當時突破的比較艱難,很是有點不想走出來,連她自己似乎都摸不清楚是怎麼回事兒。
不過,最終她還是憑藉着自身強大的底蘊,與陳淵一樣,跨過風劫,渡過了心火劫,正式突破了煉神境界!
剛突破的她沒有立即出關,跟陳淵打了個招呼便開始穩固自身的境界,當感覺差不多的時候,才離開了洞府。
“不錯。”
陳淵上下打量了一眼蘇紫悅,微微頷首,氣息雖有外泄,卻並無不穩之跡象,渾身透着一股強於元神的氣息。
至此,道神宮所有道主便全部達到了煉神境。
“這幾日情況如何?”蘇紫悅走到陳淵身邊,俯視着下面的景象。
她已經算是陳淵的人了,整個蘇家就是陪嫁,跟陳淵不用見外,真要是說什麼感謝的話,反而是有些外道了。
“一切都在穩步進行,蘇家....”陳淵將自己所知道的情況娓娓道來。
“姜河呢?”
“有我留在這裡護道即可,他當日抵達之後便回了青州,你知道的,我在湯山的那些動作,離不開姜河爲我遮掩。”
他名義上是總督南方三州,青州可不在此列,爲免青州州牧等人察覺到意外,姜河必須時時刻刻盯着他們。
真要是有不軌之心,直接以雷霆之勢鎮壓對方,不讓這個消息傳到京城,傳到景泰的耳中。
“你當真要造反?”
蘇紫悅凝聲問道。
之前幫她壓制浴火的時候,陳淵曾經提起過,一直都記掛在心裡。
其實陳淵早就想告訴蘇紫悅的,只不過離開京城之後根本聯繫不到她,在他的構想中,蘇紫悅一定會支持他。
“不是造反,是爲天下衆生開萬世之太平!”陳淵一臉義正言辭的說道。
“呵呵....”蘇紫悅忍不住笑了,不過倒也沒有反駁,也只有如此心性的人,纔有希望坐上那個至高無上的位子。
“你知道我的身世,一旦傳到景泰耳中,幾乎必死無疑,所以,我必須主動動手,將命運握在自己的手中。”
“你自己以爲能有多大的把握?”
“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事情不成之時,誰也算不到,不過....若是沒有絲毫把握,我豈會生出這個念頭?”
“姜河支持你?”
“支持。”
“其他幾位道友呢?”
“他們或許察覺到了我的野心,只不過還沒有向他們透露而已,楚長峰道兄以及楊化天道友不一定會支持我。”
“摩羅前輩呢?”
“摩羅前輩沒有跟着道神宮其他任何道主,卻選擇跟在我的身邊爲我護道,你覺得呢?”陳淵轉過頭看着蘇紫悅問道。
“只要摩羅前輩支持你,其他幾位道主自然會支持。”蘇紫悅知道摩羅的威望,是他一手建立起了道神宮。
將弱小的楚長峰和楊化天等人指點到如今的地步,雖無師徒之名,卻有師徒之實在,只要摩羅肯定,蘇紫悅覺得他們任何人都不會反駁。
“我要的是他們心甘情願。”陳淵澹澹一笑。
“我呢?”
蘇紫悅眉頭一挑,反問道。
“你還用問?”
“問問吧,走個形式也好。”
“好,”聽到蘇紫悅如此說,陳淵面色迅速變得凝重,十分認真的看着她問道:
“紫悅....”
“嗯?”
“幫我!”
“哦?”
“嗯?”
“好!”
蘇紫悅抿嘴一笑,笑靨如花。
“你不同於其他女人,是真正的賢內助,蘇家的力量我會交給你,除此外,湯山那邊你也要替我管好。”
既然已經不見外了,那自然得好好的使一使蘇紫悅。
蘇紫悅:“.....”
“你恐怕早就有這個念頭了吧?”
看着陳淵她問道。
“能者多勞嘛....”
蘇紫悅的能力自然是母庸置疑的,莫說是現在,就算是攤子再鋪的大一點,陳淵相信她也能勝任,替他管好後勤。
倒不是說徐夫人沒有能力,她的修爲不足,能壓住下面的那些人,全靠他自身的威望,可即便如此,他也知道下面人對於徐夫人的評價。
其出身....是一個致命的弱點。
“你將這些東西都交給我,身邊的那些個鶯鶯燕燕能同意?”蘇紫悅白了一眼陳淵,她可是一直關注着他的情況。
尤其是關於女人,總是忍不住的想要探查探查。
對於陳淵身邊的那些女人其實很是瞭解。
“你是大婦,當然要交給你。”
“你之前說過,咱們可是單純的道友關係。”蘇紫悅輕哼一聲,不去看陳淵。
“那....七情道友,能否幫我?”
“不幫!”
“紫悅,幫我。”
蘇紫悅轉過頭,斜看了陳淵一息時間:
“知道了。”
蘇紫悅其實早就答應了,不然也不會將蘇家的勢力送給他,現在只不過是走一個程序罷了,但這也是必要的東西。
她完全加入陳淵的陣營,意味着道神宮除了摩羅外,也有一半的力量在他這邊,其餘幾位除非抱成一團,不然只能跟隨他。
而且,蘇紫悅本身的確是有不少手段,相比於姜河的不問世事,蘇紫悅可就完全不同了,在幾位道主或多或少的幫助之下,蘇紫悅在名義上掌控着不少獨屬於道神宮的力量。
再算上蘇家,這份禮物絕對不小。
在最關鍵的時候,給了陳淵一份大禮!
“除了道神宮,你應該還有一些幫手吧?”蘇紫悅忽然開口問道。
“爲什麼這麼說?”
陳淵眉頭一挑。
“直覺。”
陳淵沉吟了片刻,知道蘇紫悅的意思,這是希望他不要對她隱瞞,自此之後他們便是一體的,旋即沉聲道:
“湯山那邊有一些,等你到了之後,我會全部都告訴你,魏盡鋒欠我一個人情,必要時刻應該會幫我一把。
太虛宮的掌教天虛老道曾與我有過幾次交談,想要重回人間,將寶壓在我的身上。”
“還有....我還有一位真君幫手,隱藏在南方,不過其身份比較隱秘和特殊,日後我會親自爲你引薦。”
聽着陳淵的講述,蘇紫悅有些驚詫,童孔微縮。
她知道以陳淵的性格不會只着重於道神宮,必然還有其他的手段,但他畢竟才只是崛起幾年時間而已。
蘇紫悅覺得估計不太多,沒想到居然這麼強!
魏盡鋒就不說了,她之前就有猜測,現在只是驗證而已,而且,一個人情並不代表什麼,日後幫不幫還不一定。
真正讓她驚詫的是陳淵跟早已經隱世多年的太虛宮有了牽扯,對方還將寶壓在了他的身上,着實有些不可置信。
這豈不是說,陳淵已經拉攏到了一個仙門?!
太虛宮避世多年,實力必然有所衰減,但即便是再衰落,也是當世十大仙門之一,底蘊深厚無比,絕對是一個極強的助力。
除此外,他居然還有一個真君幫手隱於暗處,怪不得敢生出野心奪天下。
蘇紫悅深深的看了陳淵一眼。
她根本不知道,陳淵其實早在很久之前就有了這樣的野心,只不過一直都在僞裝而已,現在有了掀桌子的實力,纔敢肆無忌憚的說出來。
“好....”
蘇紫悅點了點頭,正想說什麼,忽然只見陳淵擡起了手,眉頭緊皺,似乎是想什麼事情,旋即輕聲問道:
“怎麼了,出了什麼事兒?”
陳淵皺着眉頭望向右前方,澹澹道:
“有人靠近,似乎....在交手。”
“嗯?”
蘇紫悅面露疑惑,她可沒有感知到。
“跟我來,看看是什麼人!”陳淵面色凝重,以爲是衝着他來的,抓住蘇紫悅的肩膀,一步踏出隱入虛空之中。
二人修爲高絕,未顯露一絲氣息,不多時便來到了二十餘里之外,但呈現在他們面前的場景卻讓他們二人面露古怪。
因爲,此地造成的動靜並非是衝着祈月山去的,似乎只是碰巧來到附近而已。
呈現在他們面前的場景,是一名血袍男子正在與一羣武者廝殺,身上凝繞着濃郁的殺機,手中長刀橫空,刀芒不斷爆發。
那血袍男子天丹修爲,面對的也是以五位丹境宗師爲主的勢力,結成陣法,圍攻此人,至於其身上的血跡則是其他低境武者留下的。
“以一敵五,有點意思。”
陳淵觀望了片刻,評價道。
那五名結陣圍攻血衣男子的宗師,雖然只有一名天丹,其餘四位都是實丹,可大陣一結,外加諸多通玄武者輔助,不亞於三位天丹宗師圍攻一人。
但那血衣男子以一敵五卻不落下風,相反,仍在拼命的想要殺出一條血路。
其臉上滿是憤怒之意,不知遭到了什麼屈辱,盡顯瘋狂之意。
“是個好苗子。”
蘇紫悅也頷首道。
“這些人是什麼勢力?”陳淵看着圍攻血衣男子的那些人問道。
蘇紫悅打量了幾眼,回答道:
“看其衣袍穿着和武道招式,應該是南州頂尖勢力之一,東山谷。”
陳淵恍然頷首,東山谷這個勢力他自然聽說過,是南州比較強的幾個頂尖勢力之一,谷主乃是至尊榜上的一位真君。
不過或許是比鄰南疆的原因,東山谷的名聲其實不算好,說不上是魔道,也談不上正道,算是...行事比較狠辣的勢力之一。
“怎麼,看上那小子了?”蘇紫悅饒有興致的看着下面的交鋒。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