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點,大樓內很危險,這是最安全的路。”陳歌非常有經驗,他避開了那些可能存在危險的房間,很快就爬到了三樓。
踩着空調外裝機,陳歌半蹲在實驗樓外側,等待正在費力往上爬的周圖。
“秘密即將全部揭曉,開鎖的鑰匙正在趕來的路上,在周圖進入畫室的時候,一切都會有答案。”
周圖以前應該是個很聽話的孩子,活在老師和家長制定的規則裡,從來沒有踏出規則一步,他被保護的很好,免於傷害,當然也看不到一些只有壞孩子才能看到的“風景”。
爬到三樓時,周圖的手臂已經開始打顫,他不敢朝下面看,臉色蒼白:“老師,我們到了嗎?”
“在四樓。”雙手抓住窗框邊緣,陳歌爬到四樓油畫室外面,透過隔間縫隙朝裡面看了一眼。
之前出現異變的油畫室已經恢復正常,只是那些油畫上的血色變得更加鮮豔,好像全都是剛剛畫出來的一樣,顏料還沒幹。
窗臺太窄,站一個人已經非常危險,陳歌又擔心周圖在看到那些油畫時突然發瘋,所以在確定安全後,示意周圖朝油畫室旁邊的房間爬。
“你先上去,別怕,我在你身後。”
四樓已經很高了,夜風吹拂着身體,周圖勉強點了下頭,朝着陳歌所指的方向爬去。
等周圖進入屋內之後,陳歌才招呼其他社團成員也全部進去。
“一,二,三,四?”
除了周圖外,剛纔有四道身影閃入四樓。
“多了一個?”陳歌最後翻入房間,他皺眉朝四周看了看,屋子不大,裡面只有幾名社團成員在:“你們進來的時候,有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沒有看到明顯不對勁的地方,但是我靠近這棟建築的時候就感覺很不舒服,現在進來以後那種感覺更強烈了。”張炬一開口說話,臉上的疤痕就開始像蛇一樣扭動,他似乎非常的不安。
張炬的外衣幾乎完全被鮮血染紅,他距離紅衣只有一步之遙,能讓他在靠近建築時就感到不安,說明實驗樓內很可能隱藏了不止一個紅衣。
這裡比陳歌想象的還要危險,再加上剛纔多出了一個人影這件事,他變得更加謹慎了。
“去過油畫室後,不管周圖有沒有甦醒記憶,我們都要離開。”陳歌提前交代了幾句,等幾人全部同意後,才走出房間。
四樓的走廊和他上一次過來時沒有發生太大的變化,陰森,壓抑,彷彿很多年都沒有使用過一樣。
“周圖,你要找的美術社就在四樓,你夢中夢到的那個場景則就在隔壁房間。”陳歌剛來到走廊上就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臭味,他心裡很清楚,此時此刻,走廊上正遊蕩着那些顛倒的怪物。
自己現在還沒有引起他們的注意,不過拖得越久,暴露的概率就越大。
這一次常孤可就不一定會出現了,他必須要速戰速決。
“別東張西望了,趕緊過去,你不是去美術社嗎?推開那扇門,你夢中的記憶就會被喚醒!”陳歌已經在學校裡耗費了很多時間,在這裡停留的越久,他就越沒有安全感,常孤的出現讓他看到了另一種破局的希望。
“就在這裡嗎?”周圖走出房間,停在油畫室門口,他握着門把手,卻沒有推開的勇氣。
“你在猶豫什麼?你追尋的答案就在門後!不管結果如何,只要你還想找回記憶,就不要猶豫!推開它!”陳歌已經失去了耐心,多出來的那道身影就好像消失了一樣,走廊上的臭味也越來越濃,他心中的不安愈發強烈。
周圖是社團裡最後一個甦醒記憶的人,他看過大家記憶甦醒後的樣子,知道那份痛苦,所以他此時面臨的壓力是最大的。
活在虛假的幻想中,還是繼續痛苦的記憶,每個人都會有不同的選擇,周圖也一隻在糾結。
他咬緊了牙,胸口起伏,手臂上暴起青筋,最後將門用力推開!
“嘭!”
因爲用力過猛,門板和牆壁碰到了一起,發出一聲輕響。
超自然現象研究社的成員全部圍到了房間門口的,一道道目光看向屋內。
“這似乎就是一個很普通的畫室。”
“雖然的看着很血腥,但屋子裡卻沒有任何血腥味,那些紅色應該全都是油畫顏料。”
“這些話畫都是學生畫的嗎?他們爲什麼要畫這些東西?”
社團成員們你有一言我一語,都對畫室充滿了好奇心,只有陳歌和周圖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陳歌之前來過一次,所以才能保持淡定,周圖則好像是因爲太過驚訝,所以忘記了說話。
“別在走廊上傻站着,被看到就不好了。”陳歌示意所有社團成員進入屋內,他自己走在最後面。
“白老師……”聽到陳歌的聲音,周圖彷彿突然從夢中驚醒,他指着畫室,滿臉的不可思議:“這……就是我夢中的場景。”
“我知道,當初我聽你說的時候感到非常驚訝,所以纔會答應你。”陳歌臉上帶着微笑,他就像是一個能夠包容一切的大哥哥:“進去看看吧,看看你的過去,想想你的初衷,不管你做出什麼樣的選擇,但我希望你能記住一點——我們不是敵人。”
周圖很可能是紅衣,陳歌必須要做兩手準備,才能保證自己立於不敗之地。
進入畫室,一眼看去滿是血紅,牆壁是紅的,地板是紅的,油畫是紅的,連那些清洗不掉的污跡也是暗紅色的。
這是個紅色的世界,好像人間地獄,卻又充滿了高雅的情趣。
周圖怔怔的看着畫室中間的十三個畫架,他的目光依次掃過那些畫架,最後停在了第四個畫架上。
“這個畫室我一定來過,這條路我走的很熟。”
緩步來到第四個畫架旁邊,周圖在看到畫架上的那幅畫時,身體完全僵住了。
“周圖?”
任憑別人如何叫喊,他都沒有反應,眼眸深處泛起一絲血紅,靈魂好像被吸入了油畫中一樣。
“我看到了,這畫裡的我正在向我哭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