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陳歌期待的眼神,王一城往後縮了縮脖子。
他心裡偷偷嘀咕,這個老師人很好,就是性格比較古怪,在現實生活裡估計也是那種朋友不多的人。
“老師,我就是很普通的一個學生,長這麼大也沒經歷過什麼特別的事情,更別說發現超自然現象了。”王一城有些不好意思:“我這個人有點笨,腿也有問題,要不我還是參加書法社算了,剛纔他們也同意了,只不過那個學長說話語氣不是太好。”
“我問你什麼,你就老實說什麼。”陳歌表情嚴肅。
他一板起臉,王一城立馬慫了,坐在臺階上仔細回想了好一會:“超自然現象我確實沒有見過,不過入學的時候,學校的學長曾給我講過一個怪談。”
“怪談?”聽到這兩個字,陳歌就來了興趣。
“那個學長是學生會的,分宿舍的時候是他領的路,他好像有點討厭我,講那個故事應該是故意想要嚇唬我。”
“講了什麼,你趕緊說。”
“我住的宿舍是413,正常來說,一個宿舍裡會住六個人,但是我們宿舍卻只住了五個,有個牀位一直空着。”王一城開始講述自己聽到的那個怪談。
“一開始我以爲四號牀的學生是因爲其他事情給耽擱了,所以錯過了新生報道。”
“可那位學長卻給我說,413寢室的四號牀根本就沒有人住。”
“我詢問他原因,結果他告訴我說很早以前四號牀住着一個身體存在缺陷的孩子,沒人願意和他做朋友,他就靠惡作劇來吸引別人的注意,結果導致別人更加討厭他了,最後被他作弄過的所有人聯合起來跟他開了個玩笑。”
王一城正要繼續往下說,卻被陳歌打斷:“你知道那些孩子給他開了個什麼玩笑嗎?”
陳歌想要驗證心中的一些東西,所以纔開口詢問。
撓了撓頭,王一城皺着眉:“聽學長說,那些學生們在深夜將四號牀的學生誘騙進廁所,然後扮鬼嚇唬他,結果把那個孩子給嚇死了。”
“後來呢?”
“後來413寢室的四號牀就永遠空了下來,學長說那孩子有時候會在深夜回來,如果我們半夜起牀上廁所的時候,看見屋子裡多了一個人,千萬不要跟他說話。”
“沒了?就這些嗎?”陳歌意猶未盡:“你再想想自己身上有沒有發生什麼異常的事情,比如說最近是不是老做同一個夢,腦海裡會多出一些陌生的記憶等等。”
王一城苦着一張臉看向陳歌,他確定陳歌不是在開玩笑後,開口說道:“老師,我睡覺很死,從來不做夢。我這個人屬於比較心大的,平時誰欺負我,我也不會記掛在心上。”
“你這樣可不行,這世界上有好人,也有壞人,你的忍讓在那些壞人眼中就是軟弱,以後他們會變本加厲的欺負你。”陳歌看着王一城,瞳孔慢慢縮小,他忽然發現王一城正是自己一直尋找的學生。
對自己印象不錯,信任自己,脾氣還好,最重要的是對方比較聽話。
西校區的學生明顯是忘記了很多東西,陳歌想要更深入的試探一下,他準備問對方一些激進的問題。
“王一城,你爸媽是幹什麼的?”家人永遠是孩子記憶中最重要的部分,陳歌不認爲對方會連自己父母都忘記。
“開飯館的,怎麼了?”王一城覺得陳歌聊天話題轉移非常快。
“那你想他們嗎?”問完這個問題後,陳歌就立刻緊張了起來。
“不是太想,昨天他們才把我送過來,不過估計過段時間我就會想他們了。”王一城很認真的回答道。
“昨天?”陳歌又問了王一城幾個問題,對方的回答都找不出明顯的破綻,但是仔細思考的話能發現,王一城的人生中空缺了一大段。
沒當陳歌詢問他高考完那個暑假做了什麼時,對方都支支吾吾,說不出來,彷彿關於那個暑假的記憶被徹底消除掉了。
“沒事,想不起來可以慢慢想。”陳歌在王一城身上已經有了很大的收穫,西校區裡也有413寢室,裡面也流傳有一個怪談,東西校區在很多方面都存在相似點,不過也僅僅只是相似。
非要形容一下的話,就像是一個人在照鏡子,但是鏡子裡映照出的是他死後的樣子。
“和東校區比起來,西校區真的太友善了,這個機會要把握住。”陳歌覺得光詢問王一城一個人不夠,他想要整合更多人的記憶。
拍了拍褲子上的灰,陳歌從臺階上站起:“小王,我去廣場上轉轉,爭取再招幾個社團成員。”
陳歌來到小廣場,他這個社團見不得光,不能大張旗鼓的宣傳,只能找一些面善的學生,單獨詢問。
在被拒絕了五六次後,陳歌終於招到了第二個社團成員。
這個學生叫做袁炬,臉好像被大火燒過,左臉頰和脖頸上滿是疤痕,看起來有些嚇人。
“白老師,我去你們社團,會不會給你招人帶來影響?畢竟估計也沒人願意跟我一起參加社團活動。”袁炬外表猙獰,內心卻非常細膩。
“不會的,咱們社團裡的孩子都很不錯。”陳歌一把摟住對方的肩膀:“另外我希望你以後不要再這麼說。”
陳歌突然嚴肅起來,袁炬有些慌亂,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還是第一次有老師專門跑過來跟自己交朋友。
“恩。”
“這纔對嘛,走,我帶你去見見咱們社團的其他成員。”陳歌正要離開,旁邊突然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老師好!能打擾你一下嗎?”
陳歌回頭看去,一張熟悉的臉出現在自己身後,這個向他問好的學生叫做周圖,之前曾見過陳歌,還詢問過陳歌關於美術社的事情。
“小周?你找我有事嗎?”陳歌隨口回道,站在他旁邊的袁炬則悄悄低下了頭,不想讓周圖看見他的臉。
“老師,我下定決心了,還是想要參加美術社,你能告訴我美術社在哪嗎?”周圖握着雙拳,他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