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歌白天剛從老城區回來,他越看越覺得像。
“吳聲以前在老城區生活過?他們不是從西郊搬到東郊的嗎?”
沒有急着往前走,陳歌先是回頭看了一眼,發現自己身後是一扇大鐵門,這扇門封住了巷子口:“我身後的門跟江銘門後世界的鐵門一模一樣。”
他注意到了一個細節:“我去江銘以前住的公寓樓看過,那棟樓裡沒有安裝這樣的鐵門,鐵門不屬於江銘的記憶。現在我進入吳聲的門後世界,背後又出現了這扇大鐵門。”
仔細觀察,陳歌並沒有發現這扇鐵門有什麼異常的地方:“代表入口和出口的鐵門應該跟被寄生的孩子無關,它很可能是冥胎自己的記憶。”
想到這裡,陳歌更加仔細的打量起身後的鐵門,上面沒有寫任何文字和符號,離得近了能聞到一股很淡很淡的血腥味和消毒水的氣味。
“門後世界是由記憶編織成的,這扇門在某個人的記憶中帶着血腥味和消毒水的氣味,難道記憶的主人曾被幽禁在醫院裡?可是醫院裡應該也沒有這樣的黑色鐵門啊!”
現在陳歌只進入過兩個孩子的門後世界,很多東西還不能確定,他盯着鐵門看了好一會,終於收回了目光。
“先找到門裡的吳聲再說,這個門後世界跟我進來之前想象的不太一樣。”
陳歌和吳金鵬聊了很久,這位父親就像是一把保護傘,擋在吳聲身前。
按理說吳聲的世界應該的不會太過陰暗,可是陳歌進來以後才發現,這個世界依舊很詭異。
街道永遠被黑暗籠罩,角落裡不斷傳出各種可怕的聲音。
“看來是冥胎做了什麼手腳,那個瘋子不可能讓自己選中的孩子幸福,它最嫉妒的就是愛和溫暖。”
陳歌溝通了筆仙和許音,他們在短時間內無法出現,這個世界在排斥着它們,更讓陳歌在意的是,相比較江銘的世界,吳聲的世界似乎更加不願意讓許音他們進入。
這一次鬼屋員工們受到的阻力更大了。
“我要給他們爭取時間。”陳歌不認爲冥胎會藏在這個世界裡,但凡事小心總沒有錯,萬一冥胎反其道而行之,那自己很可能會因此喪命。
“幾個孩子牀邊的門都顯得有些虛幻,和真正的血門相差甚遠,我懷疑這九扇門裡只有一扇是真的門,其餘八扇都是冥胎故意用來迷惑別人的。”
拿出碎顱錘,陳歌朝街道里面走去,吳聲的門後世界要比江銘的世界大很多,似乎囊括了整條街道。
沒走出幾步遠,陳歌就皺起了眉,四周的噪音越來越大,就像飛舞的蟲子不斷往他耳朵裡鑽,那種感覺非常不好受。
“五感敏銳有時候也不是一件好事。”
陳歌閉住呼吸,使用陰瞳,黑暗無法對他造成太大的影響:“一個人影都看不到,哪來的聲音?”
他沒有衝動的朝街道深處走,這裡地形複雜,稍不注意很可能會迷路,到時候逃跑都不方便。
總之,在許音他們能夠出現之前,陳歌給自己定的目標就是苟住。
輕輕推開旁邊一棟建築的門,陳歌進入後發現耳邊噪聲更大了,其中有一個哭聲變得格外清晰。
“哭聲是從這裡傳出來的?”陳歌尋着聲音朝屋內看去,老城區的房子都不大,一般只有兩三個單間,他很快就找到了聲音的來源。
在衛生間裡有一個女生正在洗頭,她背對陳歌,看起來也就十三四歲。
“一邊洗頭一邊哭?”
女人接了一盆水放在水池邊緣,頭髮侵泡在水裡,水聲和哭聲混雜在一起,讓人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這是陳歌在吳聲的門後世界遇到的第一個人,保險起見,陳歌握緊了碎顱錘慢慢接近。
“屋子裡只有這個女孩在,不用擔心被圍攻,正好借這個機會,互相瞭解一下。”
陳歌動作很輕,可就算這樣,他在走到一半的時候還是被發現了。
正在洗頭的女人停止了動作,雙手穿插在黑髮當中,整個人僵立在水池旁邊。
黑髮被撥弄,從頭髮的縫隙中露出了一隻漆黑的眼珠。
女人側頭看向陳歌,水盆裡的腦袋慢慢擡起,浸泡在水盆裡的頭髮上凝結着血塊,陳歌這纔看到對方水盆裡裝的根本不是水,而是黑紅色快要凝固的血。
血水順着發尖滑落在衣服上,乾淨整潔的粉紅色睡衣被打溼了。
“江銘那麼扭曲的世界裡,好像也沒有鮮血出現,吳聲的門後世界是怎麼回事?上來就這麼過分?”
女孩的臉完全露了出來,她的眼睛很漂亮,鼻子小巧可愛,甚至會讓人產生一種想要去捏一捏的衝動。
再往下就是嘴巴,女孩的嘴型很好看,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嘴巴被黑色線縫合了起來。
陳歌可以確定哭聲是從女孩這裡傳出來的,但是看對方的樣子卻一點也不像是在哭泣。
“你能聽到我的聲音嗎?”
僅從女孩的外貌無法判斷她到底遭遇過什麼事情,爲什麼會以這樣的形象出現在門後,陳歌想要和對方溝通,但是對方的反應卻很奇怪。
女孩白皙的雙手伸進水盆,從裡面拿出了一隻髒兮兮的貓,緊接着她就像是擰毛巾那樣,一手抓着貓的頭,一手抓着貓的身體,使勁擰動。
大量血水從貓身上流出,等到是擰乾了以後,女孩拿起那隻髒兮兮的貓開始擦自己被血浸溼的頭髮。
等她將頭髮擦乾以後,女孩將手中身體早已變形的貓扔回水盆,轉身看向陳歌。
她盯着陳歌的嘴巴,雙手伸進口袋,取出了一根很長的鋼針,又拿出了一把黑色粗線。
“她要幹什麼?”
女人雙眼死死盯着陳歌的嘴巴,一手拿針,一手拿黑線,朝着陳歌走來。
她越走越快,最後猛地撲向陳歌,手中的針刺向陳歌的嘴巴,似乎是想要將陳歌嘴縫住!
“是你先動手的啊!”
陳歌早就做好了準備,掄圓了碎顱錘砸向對方,那女孩肩膀塌陷了一塊,但是動作卻絲毫不受影響。
出於自保的原因,陳歌只好一邊躲閃,一邊不斷揮動碎顱錘。
連續砸了九下,女孩終於暫時失去了行動能力,她爬在地上,還想要去抓針線。
“我跟這傢伙無冤無仇,她爲什麼突然對我發動進攻,想要縫住我的嘴?”陳歌放下碎顱錘,他看着地上的女人,又看了看水盆裡被擰變形的貓,忽然想到了一種可能。
“這個女孩在虐貓,結果無意間被吳聲看到,所以她想要縫住吳聲的嘴巴,讓吳聲替她保守秘密。”現實中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陳歌不清楚,他只能根據這扭曲荒誕的噩夢來推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