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詛咒嗎?”
任誰看到刻有自己名字的塑像被砍斷了頭,心裡都不好受,陳歌自然也不例外,不過他並沒有衝動。
等到無頭女鬼和惡臭過來,四位紅衣將戲服圍在中間,陳歌這時候才向前走去。
“神龕是你的寄託物嗎?”陳歌見戲服紅衣沒有回話,又往前走了一步:“本來這事也跟我無關,可是神龕裡的泥塑上寫着我的名字,有人在打我的主意,所以我只能追查到底。”
戲服似乎聽懂了陳歌的話,她搖了搖頭,好像是說神龕和神龕裡的泥塑都跟陳歌一點關係沒有。
“泥像上寫着陳歌兩個字,我的名字就叫陳歌。”陳歌放下了手中的電鋸:“你無法獨自對抗四位紅衣,我也不想傷害你,讓開吧。”
在四位紅衣的壓迫下,戲服紅衣終於走到了一邊,不再阻攔。
“許音,把那個泥像給我,連頭也一起拿過來。”
神龕是這個輪迴鬼屋裡最大的秘密,陳歌擔心其中有詐,所以沒有親自過去取。
蒼白的手伸入神龕,許音抓住了泥像的身體,同一時間,神龕內壁上的所有“死”字都開始向外滲血,一道道血線粘黏在泥像身上,就像是要把它死死束縛在神龕當中一樣。
“去幫忙。”
無頭女鬼和許音兩位紅衣合力纔將泥像拿出,這泥塑非常普通,就像小孩用河邊的泥隨手捏出來的,勉強能看出一個人形。
“讓我看看。”
陳歌去拿泥塑,許音卻躲開了,他指着泥塑上那些黑色的血污,輕輕搖頭,似乎那些血污會對陳歌造成很大的傷害。
“上面有詛咒嗎?那你拿着讓我好好看看。”陳歌湊到許音旁邊,離得近了他纔看清楚,這泥塑身上除了陳歌兩個字外,還有無數的死字,只不過那些死字都很小,刻滿泥像周身,光看着就讓人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這個看起來確實不像我,渾身死字,應該是冥胎。”
陳歌不知道神龕裡爲什麼會有這東西,也不知道那個叫做江九的人爲何會在鬼屋裡建這麼一個場景,但他知道張雅似乎想要這個泥像。
“你把泥塑放在我影子上。”
許音依言照做,他將泥像放在陳歌影子上後,泥像上的血污竟然在慢慢變淡,就好像其中蘊含的東西被陳歌的影子吸走了似得。
“我曾在怪談協會裡找到過一個木盒,當初張雅也對木盒裡的黑色血跡非常在意。那木盒是怪談協會千辛萬苦從門後帶出來的,難道這泥像也是門後的東西?”
多次進入門後世界,陳歌很清楚,想要把那個世界的東西帶出來非常困難,所以現實當中幾乎看不到什麼和門後世界有關的東西。
泥像上的血污逐漸消失,那些刻在泥像上的死字一點點收緊,血污似乎能夠保護泥像,現在血污被陳歌的影子吸走,那一個個死字就像是一根根釘子刺入了泥塑當中。
戲服紅衣想要阻止,但是她靠近陳歌的影子後,似乎感覺到了什麼,不用許音阻攔就很識趣的退回了原位。
最後一點血跡消失不見,泥塑在陳歌的影子上碎裂,陳歌的心跳恢復正常,意識深處的那個聲音也消失不見了。
“這些從門後帶出的黑色血污似乎對張雅有很大的幫助,以後可以多留意一下。”
在泥像碎裂的時候,那神龕內壁上刻的死字也慢慢恢復正常,製作神龕的人似乎想要通過神龕讓泥像吸取某些東西,但是又要控制住泥像,不讓其失控。
他的想法很好,正常的遊客估計也跑不到這裡,但他萬萬沒料到,開業第二天就迎來了陳歌。
“如果泥像真的和冥胎有關,這件事就很嚴重了。”陳歌撿起碎裂的泥像,失去了血污之後,這就是一塊很普通的塑像了:“看來我有必要找到那個江九問一問,他們敢在東郊這麼搞,真的是嫌命長了。”
收起塑像,陳歌讓許音和紅色高跟鞋檢查了一下神龕,確定再無異常之後,他們又圍住了戲服紅衣。
真相到底是什麼,戲服紅衣應該清楚,所以陳歌決定和對方好好談談。
“你是有什麼把柄落在了他們手上嗎?還是說原本這個神龕屬於你,被他們強行佔據了?”
聽到陳歌的話,戲服女友又是搖頭,又是點頭。她似乎非常害怕,一直在朝神龕那邊看,彷彿神龕對她來說代表着某種很恐怖的東西。
“我時間有限,看來只能請你跟我一起回去了。”在四位紅衣的說服下,戲服紅衣終於被送進了漫畫冊。
“你會喜歡那個新家的。”
陳歌繞着神龕看了一圈,也沒發現問題,最後只好作罷。
他領着四位紅衣進入宅院最後一個房間,這屋子裡的牆上掛着一幅完整的惡鬼畫像,只不過惡鬼的身體是拼合成的,什麼身體部件都不缺,但看着卻很不協調。
畫像下方是一張供桌,桌子上擺着九個紙人,其中八個都沒有姓名,只有第一個上面寫着兩個字——江九。
“又是這個江九。”陳歌看着桌上的紙人:“如果江九真的在幫助冥胎,那這九個紙人的意思是不是在說,像江九這樣的人還有八個?”
盯着桌上的紙人,陳歌很快又發現了一件事。
如果把整個供桌看做含江市,那九個紙人正好擺在了含江市的九條江流上。
含江以前也被稱做九江,被九條大江拱衛,老一輩人常說這裡是少見的九龍戲珠風水局。
“江九,倒過來念正好是九江,這人用的會不會是假名?”
沒有什麼有價值的收穫,陳歌將身邊的紅衣收起,拿走了年紀最小那個男生的鑰匙,開始繼續往前走。
鬼屋裡的演員似乎接到了通知,真人演員一個都看不到,反而是投影數目衆多,密度已經到了一種變態的地步,走幾步就會閃過一個。
六十分鐘的參觀時間已經過去,陳歌還在場景裡轉悠,不是他不想出去,實在是場景太多。
中心電腦也是第一次這麼做,許多場景其實都沒有搭建完就被迫拿了出來,確實也存在一定的危險性。
陳歌又通關了幾個小場景,鬼屋難度已經過了峰值,鬼怪出現的頻率也越來越少,他估摸着快要通關所有場景了,趕緊找了個沒人的地方脫下了那套殺人狂外衣。
穿着鬼屋演員的衣服固然很爽,但他總不能就這麼大搖大擺的出去,目的已經達成,還是低調一些比較好。
“沒想到玩鬼屋玩到最後,鬼屋裡就剩我一個人了,好寂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