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需要做自己?”老校長總感覺陳歌這個計劃不太靠譜,與其說是計劃,不如說是上門挑釁。
他一輩子本本分分,做了無數好事,所以難免會有些不習慣。
“對,你就做你想做的事、說想說的話,不要有任何顧慮。”陳歌打開揹包開始翻找工具:“我們不能放棄任何一個孩子,我就勉爲其難做一次惡人,咱們先從‘肉體’上讓他們知道錯誤,再從精神上拯救他們。”
陳歌已經做好了準備,這件事他早就想要做了。
“櫻紅,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陳歌蹲在櫻紅身前:“你在鬼校生活了那麼久,應該知道這學校裡有哪些可怕的人和可怕的地方吧?”
“爲什麼問我?”櫻紅皺了下可愛的眉毛。
“因爲你就是一個可怕的孩子,至少在你們班上那些同學看來是這樣的,他們似乎都很怕你。”
“我……”櫻紅狠狠的瞪了陳歌一眼,她拿陳歌是一點辦法沒有:“這所學校裡確實有很多瘋子和鬼怪,既然你們找死,那我就帶你過去。”
“我們時間有限,先從那些壞孩子開始,鬼校的老師們不管,那就我們來管。”
陳歌說的很有氣勢,但是櫻紅卻不屑一顧:“你就算懲罰了那些孩子,還會有新的混蛋出現,除非你一直呆在這所學校裡重複着懲罰學生這件事,但有沒有想過,如果你真的這麼做了,那你和那些靠暴力來欺負弱者的混蛋有什麼區別?”
櫻紅似乎知道這所鬼校當中的一些隱情:“除了少數一些被封印了記憶的傢伙,現在這所學校裡大部分霸凌者都是曾經的受害者,在混亂的門後世界,他們被鬼校的意志改變了,他們不是在霸凌,而是在宣泄。也正因爲如此,鬼校的老師們纔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這是鬼校意志允許的,他們也不敢去管?”
“鬼校意志允許的?鬼校意志不是一個意志集合體嗎?它會開口講話?”陳歌有些明白,爲什麼那些老師會對霸凌視若無睹,他們不想多事。
“鬼校意志雖然沒有明說,但這是大家公認的。”
“恐怕不是這樣吧?鬼校存在數年時間,都沒有選出新的推門人,可能就是因爲你們揣測錯了鬼校意志的真實想法。”陳歌自己也經歷過很多非常黑暗的事情,但他從未沉淪,就算是躲藏在黑夜最深處,他心底也在期盼着黎明的到來:“改變那些孩子的應該不是學校意志,而是他們自己,怨念和仇恨被負面情緒引動,他們已經變成了自己曾經最討厭的樣子。”
陳歌輕聲嘆了口氣:“之前我還有些猶豫,但聽你這麼一說,我想要幫助他們的想法更加強烈了。殘害更加弱小的人,永遠不可能獲得救贖,只會越陷越深。”
“這點我贊同。”老校長突然開口,他看陳歌的目光中帶着一絲欣賞。
“時間有限,我們儘快出發吧。”
常雯雨交給陳歌的任務是找出所有能夠成爲“推門人”的厲鬼,陳歌準備超額完成這個任務,他要把所有異常的“人”全部拉攏到自己身邊。
常雯雨和畫家爭奪鬼校控制權,陳歌則把主意打在了所有學生身上。
“鬼校意志是由無數絕望孩子的意志集合而成,也就是說這所學校裡的每一個孩子可能都會影響最終的結果,這一點畫家做的還算不錯,不過他那種另起爐竈的做法,相當於直接放棄了大部分怨念深重的學生。”
朝着學校中心處走了幾分鐘,櫻紅停在了某間自習室外面,她指了指身邊的房門:“這地方平時老師都不願意來,進不進去,你自己看着辦。”
自習室外面的牆壁看着很普通,只是門上的玻璃窗口貼着一張白紙,上面歪歪斜斜寫着幾個字——備考衝刺中,請勿打擾。
“感覺也沒什麼。”陳歌剛說完,自習室內突然傳來一聲巨響,好像是有人被推倒,撞翻了桌子。
“在打架?”門上的窗戶被白紙遮住了大半,陳歌順着縫隙看了半天,然後回頭衝老校長說道:“校長,你等會再進來。”
“要等多久啊?”老校長不知道陳歌要幹什麼,有點擔心。
“你自己看着辦,別讓他們被打的魂飛魄散就行。”
老校長還沒理解陳歌的話,陳歌就已經喚出了許音和無頭女鬼。
“櫻紅,再幫我個忙。”陳歌不等櫻紅拒絕,一腳將自習室的房門踹開。
“嘭!”
門上的玻璃被震碎,那些白紙隨着玻璃渣子一起掉落在地。
“有人嗎?”陳歌踩着那張白紙進入自習室,屋子裡一共七個男生,三個在打牌,另外三個將一個穿着跆拳道服的學生圍在牆角毆打。
他踹門而入,所有人都停下了正在做的事看向他。
“櫻紅,是他們欺負的你嗎?”陳歌牽起櫻紅的小手,將正在門外準備看熱鬧的櫻紅拽了進來,這孩子原本幸災樂禍的小臉瞬間僵住了。
“不要害怕,有哥哥在,以後我來保護你。”陳歌捏了一下櫻紅的小臉,因爲生氣和憤怒,櫻紅不僅是臉,連眼眸都因爲充血變得通紅。
“你特麼有病吧?”正在打牌的學生站了起來,其中有一個人身高將近一米九,看起來非常壯實。
從來都是他們去欺負別人,哪想到有一天會被人找上門來。
個子最高那人,生氣之後,外衣上浮現出大片散發惡臭的血污。
“半身紅衣?怪不得老師都不願意過來。”陳歌就好像看不見櫻紅生氣的臉蛋,十分自然的將其護在身後,很是深情的說道:“櫻紅,以後再也不會有人欺負你。”
他說完之後,無頭女鬼和許音進入自習室,接下來的場面變得極爲血腥。
陳歌隨手關上自習室的門,將剛纔被打的男生扶起:“你沒事吧?”
那個男孩雙手戴着陪練專用的手套,但是臉上卻滿是傷痕,那些人並沒有攻擊手臂,而是直接朝他的身體上打。
這孩子被欺負怕了,半天不敢說話,最後才羨慕的看了櫻紅一眼,輕輕說了一句:“我沒事。”
櫻紅被那學生看的渾身直起雞皮疙瘩,她想要甩開陳歌的手,但腦海裡卻浮現出剛纔陳歌說的話,雖然實際情況並不是那樣,但那種感覺卻很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