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生間裡一片漆黑,四周很安靜,陳歌能隱約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他看着面前的鏡子,當指針劃過十二點後,鏡面變得有些模糊,好像蒙上了一層什麼東西,緊接着,一個數字出現在了鏡子正中央——“0。”
鏡面中的數字再一次發生變化,這完全出乎了陳歌的預料,在他看來這個數字是鏡中怪物留下的,現在鏡中怪物已經被張雅吃掉,數字也應該消失了纔對。
“難道這個數字和鏡中怪物無關?”
他拿出手機準備將數字拍下,可是剛一擡手,他整個人都呆住了。
鏡子裡的場景和現實出現了差異,廁所隔間的房門竟然變成了紅色!
那是一種由內向外,徹底被鮮血浸透的紅色。就好像隔間裡裝滿了鮮血,血液還不斷從房門縫隙滲透而出一樣。
“鏡子裡蹲位隔間的門爲什麼會發生變化?”陳歌取出手機錄像,轉過身慢慢推開了隔間的門。
現實中隔間的門被推開,鏡子裡隔間的門也被打開。
現實中隔間裡面什麼都沒有,而鏡子當中隔間裡的一切都被染成了紅色,包括擋板、紙簍,甚至牆壁上貼着的小廣告。
在漆黑陰暗的衛生間裡,血紅色的隔間顯得異常刺眼。
陳歌也弄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他往前走了一步,半邊身體剛探入隔間裡,皮膚表面就產生了一種粘稠的,好像被什麼東西擠壓包裹住的感覺。
他急忙後退,大概一分鐘過後,鏡子裡隔間的房門恢復正常。
此時陳歌再進入現實當中的隔間,已經沒有了那種奇怪的感覺。
鏡子裡那扇血紅色的門,只在午夜十二點後出現了一分鐘,隨後一切恢復正常。
“爲什麼鏡子裡廁所隔間的門會變成紅色?而且推開那扇門板,房門後面的牆壁和裝飾也全都是血紅色。”陳歌打開了燈,靠在窗臺上,默默沉思:“難道那就是鏡中的世界?鏡中怪物就是從那個血紅色的世界裡逃出來的?”
爲了確認心中猜測,陳歌在黑色手機裡翻找到了第一次做噩夢任務時的信息。
當時的任務提示是——想要看到另一個世界,需要過人的勇氣,非凡的運氣,以及一點小小的幫助。
“任務當中明確說了,是要看到另一個世界,這個世界指的應該就是隔間裡血紅色世界。”
回想起那天詭異的任務過程,陳歌雖然沒有睜眼,但是他的耳朵卻一直在留意周圍動向。
“我可以肯定,那個時候我聽到了廁所隔間門扉晃動的聲音!一開始一切正常,所有詭異的事情都是在房門晃動後纔出現的。”
任務進行到一半的時候,他聽到隔間房門忽然發出聲響,當時他以爲是風吹動,所以並沒有在意。現在想起來,當時門扉晃動的聲音很有可能是從鏡子裡發出的。
“鏡子有可能是連接兩個世界的緩衝地帶,鏡子裡廁所隔間的門被推開,怪物從血紅色的世界逃出,因爲布偶的阻攔,最後被迫滯留在了鏡子裡。”陳歌怔怔的看着蹲位隔間的木門,心裡出現了奇怪的想法:“假如我在鏡子裡房門變紅的時候,進入現實當中的隔間裡會發生什麼?那我算不算是踏足了另一個世界?”
搖頭驅散這個瘋狂的想法,陳歌再次走到鏡子前面:“數字歸零後鏡子裡出現了血紅色的房門,看來我之前的猜測全都不對,這個數字和殺人數量無關,應該只是一個倒計時,有可能代表着鏡中怪物在現實當中活動的期限。”
鏡子裡的門已經恢復正常,但陳歌不敢保證它以後會不會再次出現,甚至有可能,只要鏡中怪物沒有迴歸,那扇門每到十二點就會準時出現。
“明天晚上要是它繼續出現,就把鏡子給摘了,暫時也只能這樣了。”陳歌找來厚厚的黑布將鏡面矇住,然後離開了衛生間。
回到員工休息室,陳歌打開黑色手機,開始查看今天的日常任務。
“簡單難度:一段驚悚的經歷不應給體驗者造成創傷性的心理陰影,我想你應該明白過猶不及的道理,請完善鬼屋的安全制度,清查鬼屋當中的安全隱患。”
“一般難度:獨木難支,好的鬼屋需要優秀的團隊來運作,招聘更多的人才,他們會幫你度過難關。!”
“噩夢難度:你的房間裡一直住着另外一個人,你難道不想知道他是誰嗎?”
這三個任務,陳歌都很眼熟,事實上他也十分糾結,爲了鬼屋可以更快更好的發展,選擇噩夢任務最好,但是經歷了鏡中怪物事件後,他對黑色手機的噩夢任務有點犯怵。
“算了,今天還是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再做打算。”自從獲得了黑色手機後,陳歌還沒有睡過一個安穩覺,再這麼下去,他的身體可能會撐不住。
蓋上毛毯,沒過多久陳歌就進入夢中。
早上八點,“滿血復活”的陳歌急匆匆跑出房間,他先是來到一樓殭屍復活夜場景,昨晚他選定的那一塊區域已經發生改變,場景裡多出了一條通往地下的通道。
“黑色手機效率還挺高。”
地板被挖空,他沿着樓梯向下走,直接來到了廢棄的地下停車場。
舉目四望,停車場裡連個燈都沒有,十分破舊。
“沒了?擴建就擴建出一個樓梯?”陳歌略有失望,不過一想到這整個地下停車場都是自己的場地,他很快又重新燃起鬥志:“東郊的未來虛擬樂園最遲三個月建成,我要在這三個月之內儘可能多的去解鎖恐怖場景,升級恐怖屋,爭取打造出一座不輸於對方的主題樂園。”
回到鬼屋一樓,陳歌拿着黑色手機又來到恐怖屋門口,在防護欄和鬼屋長廊中間的位置,多出了一個不透明的黑色木質建築,外形就像是兩個衣櫃拼在了一起。
“這就是午夜售票臺?也太粗糙了吧?”打開門,陳歌坐在裡面感受了一下,內部空間逼仄狹窄,就像是被按在了棺材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