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裡!”
雙目盯着管道,陳歌揚起碎顱錘,對準頭頂某個位置直接砸了過去。
“嘭!”
水管破裂,水花四濺,淋溼了他的衣服。
瞳孔縮小,陳歌看着水管裡朝着遠處飛速逃竄的黑髮,眼睛眯起:“今天說什麼也不會讓你走的!”
他收起了許音和白秋林,朝着學校外面跑去。
“水電總閘在哪?”陳歌翻過窗戶,提着碎顱錘,單手按住女人的肩膀。
剛纔被她救出的女人此時正抱着女孩站在操場中央,準備離開。
她沒想到陳歌這麼快就會出來,神色驚慌,不知道該說什麼。
“我問你總閘在哪?”
“沒有,我們這的線和旁邊的居民區走的是同一路,總閘在他們那邊……”女人說話斷斷續續,不過陳歌還是聽明白了,旁邊的小區和學校線路走的是同一路水電,只要能將小區總閘給關掉,就能把水鬼堵在小區和學校之間的管道內部。
當然,陳歌也不敢百分百的保證能夠成功,這水鬼可以隨時通過管道躲進某一戶人家裡,這也是陳歌最擔心的事情。
“馬上去通知小區物業,暫時關掉總閘,就說綁架女孩,傷害你們學校學生和老師的人躲進了管道里。”陳歌交代完後,將碎顱錘裝進揹包,集中注意力,排除所有雜念,傾聽管道內詭異的聲響。
這聲音距離他越來越遠,九江的水網管道非常複雜,如果沒辦法在短時間內限制住那個怪物,後果不堪設想。
“兇手躲進了管道里?他是怎麼進去的?”女人愣在原地,這樣的理由怎麼可能會有人相信?她想要和陳歌說清楚,可是陳歌此時已經衝出了學校。
管道全部埋在地下,無法直接看見,陳歌只能藉助鬼耳,聽到那輕微的鬼怪移動發出的聲音。
一路緊追,有時候他甚至想要閉上雙眼,摒棄所有來自外界的影響。
大概一兩分鐘後,陳歌跟隨着那聲音進入康復學校後面的一個小區當中。
剛進入小區陳歌就打了個哆嗦,這小區內的溫度要比外面低上許多。
明明就是一扇門的距離,但是溫度卻相差很大。
“奇怪,怎麼有種當初進入了地下屍庫的感覺?”陳歌本身比正常人體溫低,連他都感受到了寒意,說明確定出了問題。
眼前的小區修建在東郊不算繁華的地段,和其他小區不同的地方在於,這小區四周沒有修建鐵質圍欄,而是像監獄一樣,被高牆圍繞,既不美觀,又讓人看着十分別扭。
小區內一共有七棟樓房,都在十幾層左右,看着修建時間也補償,但可能是缺少打理的原因,給人的感覺有些破舊。
在東郊這樣非常普通,看着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但是進入其中後,陳歌總覺得心裡有種古怪的感覺。
就好像有人在某一扇窗戶後面正在偷偷觀看一樣,那種窺伺的目光讓人脊背不自覺冒出冷汗。
“雯雯的姐姐應該不是隨便選擇的地方……”陳歌沒有退讓,在他看來,除非這小區裡隱藏有紅衣,否則任何鬼怪都無法阻攔他的腳步。
小區附近的大樓多多少少還亮有一些燈,可這小區裡則黑漆漆一大片,越往裡走,越是這樣。
陳歌傾聽腳下管道里的聲音,跟隨那怪物來到小區最深處一棟樓。
就算是完成了那麼多次試煉任務,陳歌在進入這棟樓前仍舊猶豫了一下。
面前的大樓被火焰焚燒過,就算重新粉刷了牆皮,但靠的近了還能聞到那種淡淡的臭味,彷彿有什麼東西被烤焦一樣。
不僅如此,從很多細節也能看的出來,這是一棟發生過嚴重火災的樓,只不過大樓並沒有廢棄,翻修過後,又有人住了進去。
“被火燒過的樓?”陳歌想到了黑色手機上關於東郊的另一個試煉任務——難度爲三星的鬼火焚樓。
“應該不會那麼巧,發生過火災的大樓有很多。”
他將碎顱錘從揹包中取出,耳邊那水鬼發出的聲音已經變弱,她順着自來水管道,跑進了眼前的居民樓當中。
“爲什麼偏偏要跑進這棟樓裡?總閘估計還沒關,她完全有機會逃進其他管道里,爲什麼要自己往死路上走?”
這個水鬼如果真是雯雯的姐姐,被親生父母剝奪了生命,那她死後的怨念一定極深,這樣的鬼怪報復心理都極強。
“我壞了她的好事,她肯定不甘心,把我引入這棟樓可能是因爲這樓內有更恐怖的存在,她想要借刀殺人。”
陳歌很快明白了水鬼的想法,不過他並不畏懼:“你想借刀殺人,那我今天就把你借來的刀也一起收走。”
進入樓道,低矮的樓道里被人潑了油漆,還寫着很多,諸如還我孩子命來的字。
走在其中,自來水管道里就像有什麼東西在爬動一樣,不斷髮出聲響。
陳歌喚出許音和白秋林追在後面,那聲音最終停在大樓十三層。
“她想要把我引到這裡?”陳歌對所有包含三的樓層都有陰影,他看着十三層的幾個房間,沒辦法確定雯雯的姐姐現在藏在哪。
“挨個房間試嗎?打擾到別人多不好意思。”
單手提着碎顱錘,陳歌的目光在三扇門之間移動。
……
漆黑的天空佈滿血絲,一隻只帶着怨毒和仇恨的眼睛望着街角。
在這血紅色的城市裡,站着一個穿着血色醫生制服的男人。
他單手託着愛人的頭顱,每一步邁出,血液都會順着外衣滑落,那是一種到了極致的紅!
“善對應着惡,罪對應着罰,世間所有的一切都能找到對立的東西。”男人默默託舉起掌心的頭顱:“那與人相對的究竟是什麼?”
鮮血染紅的街道里閃出一道道身影,而男人似乎早已習慣了這一切,他看着街道盡頭那棟被焚燒過的大樓,滿臉癲狂。
“藏在那裡嗎?再吃下更多的東西,我應該就能知道與人相對的到底是什麼了。”血液在腳下靜靜流淌,男人的表情愈發病態。
“好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