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玲和小顧剛從104路靈車上下來,他們清楚那上面載滿了鬼。
賈明出車禍的時候,監控顯示他是主動撞向公交車的,種種不正常的舉動,似乎都在說明當時確實發生了一些特別的事情。
正是這些特別的事情,導致賈明出了車禍,讓他性情大變,甚至會做出切碎人偶用鍋煮這樣荒唐的事情。
“你的意思是,我丈夫被104路末班車裡的鬼上了身?”黃玲沉默許久,才勉強接受了現實。
“上身?你可太樂觀了?”陳歌看向女人的手機:“你在104路公交車上接到了自己丈夫的電話,給你打電話的應該纔是你真正的丈夫,他知道你在末班車上,同時也知道這車上都是鬼,那最大的可能是他當時也在車上,或者說他的靈魂和執念被困在了那輛車上,變成了你現任丈夫的替死鬼。”
陳歌說的話對黃玲來說很難接受,如果不是之前她在那輛車上呆過,目睹過種種恐怖的鬼怪,此時此刻他一定會認爲陳歌是個瘋子。
張了張嘴,黃玲想要說很多話,但千言萬語最後全都匯聚成了一句:“我該怎麼般?”
她無助的抓着方向盤,一想到和自己朝夕相處的丈夫可能已經被替換,她就有種窒息的感覺。
“你想不想找回自己丈夫?”陳歌把手從揹包裡拿出,他通過黃玲的語氣和神態,基本確定黃玲只是個受害者。
“當然。”黃玲又把頭扭了過來。
“想要找到你真正的丈夫,那就還要從那個假冒你丈夫的人身上入手,他應該知道很多和那輛末班車有關的事情。你真正的丈夫在末班車上,我們只有弄清楚關於那輛靈車的一切,纔有機會找到那輛末班車,將你丈夫救出。”陳歌嘴角牽動出一個弧線,他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那輛104路末班車。
他一直沒有忘記,黑色手機裡還有一個二星恐怖場景沒有解鎖,那個場景的名字就叫做午夜靈車。
從難度上來說,午夜靈車和暮陽中學差不多,只不過因爲它並非固定的場景,所以不太方便找到而已。
“你讓我去套賈明的話?”黃玲瞬間明白了陳歌的意思,她輕輕搖頭,不願意去做這樣的事情,她內心深處也不願意去相信這些東西。
“我沒有讓你去套話,你也別自作主張做什麼決定。我只需要你在暗中觀察賈明,將他那些反常的舉動告訴我就可以了。”陳歌將自己電話和微信留給黃玲:“你可以把我當做你給自己留的一條後路,或許在某個時候,只有我能幫你。”
黃玲反覆唸叨着陳歌說的話,弄了半天才明白陳歌的意思。。
在她心裡,眼前這個男人雖然看起來奇怪、可怕,但卻給人一種莫名的可以信賴的感覺。
“以後常聯繫,對了,今晚發生的任何事情都不要告訴別人,包括你丈夫、父母在內。”陳歌也想直接開車回去,把黃玲丈夫綁起來逼問,但這樣效果很差,還很容易引起黃玲反感。
“我知道。”黃玲收起手機,認真開起車來。
陳歌嘴角露出一抹微笑,他並沒有把自己內心的想法說出來。
“能夠自己移動的場景我還是第一次見到,絕對不能放過。不過話說回來,104路末班車,車上的鬼乘客,小孩,還有讓紅衣忌憚的影子,這幾者之間應該有所聯繫……”
出租車在大雨中緩慢前行,陳歌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
凌晨兩點,黃玲將陳歌和小顧送到了新世紀樂園。
下車的時候,陳歌又檢查了一下司機的身體,確定沒有問題後,留下了雙倍的車費。
“路上小心,另外你最好把我的號碼設置成一鍵撥號,方便聯繫。”又交代了幾句,陳歌才帶着小顧一起離開。
“老闆,你真要幫黃玲啊?這事怪嚇人的。”等黃玲開車離開後,小顧纔打着傘湊到陳歌身邊。
“幫她只是順手,我的真實目的是找到紅雨衣的孩子,你不是說紅雨衣的孩子就在末班車上嗎?”陳歌隨口一說,沒想到小顧聽完後,又陷入深深的自責當中。
“這事怪我。”
“別想太多,你是我的員工,你遇到的事情,那就是我的事情。”陳歌走在前面,暴雨沖刷着他的身體。
跟在陳歌身後,小顧看着自己老闆的背影,猶豫再三,終於下定決心問了出來:“老闆,你在和雨衣女打電話的時候,說自己是怪談協會會長,這是個什麼組織?怎麼感覺你並不是太害怕那些東西?”
“很好奇嗎?”陳歌救過小顧的命,而且不止一次,再加上小顧本身性格比較直,沒有那麼多花花腸子,所以陳歌對小顧還是比較放心的。
“有一點,其實最近這幾個月的遭遇,讓我有點害怕。”小顧苦着一張臉:“一個月前我被殺人犯迷暈,差點被分屍。兩個星期前,我纔剛出院,就又因爲昏迷被送進急救室。算上今晚的104路公交車,這已經是近兩個月來的第三次撞邪了,我感覺自己再這麼下去,不採取什麼措施的話,出事只是個時間問題啊。”
小顧愁眉苦臉,再看不見往日的朝氣:“我可能是被詛咒了。”
“以後你搬到新世紀樂園附近住,應該就不會出什麼問題了。”陳歌哭笑不得,不過他也理解小顧,換個人過來估計早就嚇瘋了。
“老闆,冥冥中我感覺自己以後肯定還會出事,所以我想多瞭解一些相關的東西,你看我能不能加入你們那個協會。”小顧是語不驚人死不休,他靦腆糾結的站在陳歌旁邊。
“你想加入怪談協會?”陳歌停下腳步,他上下掃視小顧,然後輕輕搖頭:“怪談協會雖然取名爲怪談,實際上只是一個精神病人互助協會,病友之間互相鼓勵對方,讓大家重新燃起對新生活的希望。”
“是這樣的嗎?”小顧感覺陳歌說的這個怪談協會和自己想象中不太一樣。
“僅此而已,你不要想太多。”陳歌將碎顱錘露在外面的錘柄塞進揹包裡,拉上拉鎖:“我們怪談協會的宗旨有三個:對人的尊重與關懷,對心的理解與接納,以及對生活的感恩與回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