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牆壁上的幾張照片,陳歌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他下意識的走入屋內,停在那幾張照片前面。
一直追尋的真相就在眼前,這一刻陳歌卻感到一絲茫然:“原來,真的是你……”
他默默注視着那張婚紗照,看着年輕時的高醫生。
照片裡的男人,臉上帶着幸福的笑容,而這種笑容陳歌從來沒有在高醫生臉上看到過。
“是因爲揹負的東西太沉重了嗎?”
上百條人命好像一張密不透風的網將高醫生包裹,又如同一根根針刺在他的靈魂當中,讓他喘不過氣。
“三個人最後變成了一個人,這就是怪談協會如此鍾愛數字三的原因?”
腦海中很多線索都串聯了起來,不過陳歌沒有往那方面思考。
他一想到高醫生,腦海裡首先浮現出來的是在筆仙朋友家發生的一件小事。
在那個患有重度抑鬱症的女孩家裡,高醫生曾說過一句話——“你沒走過他們走過的路,不會知道那有多坎坷,而他們能夠挺過來,也是一種堅強”。
這句話現在重新想起來,感覺更像是高醫生說給自己聽得,作爲九江最好的心理醫生,他其實早就知道,自己也生了病。
只不過他選擇了另外一種治療的方式,不是妥協,而是用最激烈的手段反抗。
走到牀邊,陳歌打開牀頭的櫃子,裡面堆放着各種不知用途的針劑和藥片,有很多藥物的包裝上都寫着請在醫生指導下使用,過量注射容易產生生命危險等等。
“包裝早已撕開,這地方全都是屍體,唯一的活人就是高醫生自己,這些藥應該是他給自己準備的。”
小小爺爺病危時,高醫生恰巧在現場,他當時說過自己也曾想一了百了。
坐在雙人牀上,陳歌的雙手握在一起,仔細回想着和高醫生有關的一切。
“那天在病房裡,高醫生說完自己妻子出車禍後,又補充了一句,說他很愛自己的妻子,緊接着……”陳歌站起身,看向這房間的門:“接着高醫生推開了病房門,走了出去。”
白貓徘徊在門外,不肯進入這個房間,一直在吸引它的東西似乎就在兩個房間的交界處,而兩個房間的交界處,只有一扇很普通的木門。
“高醫生會不會在最後準備尋死的時候,推開了血門?”
這個修建在地下屍庫最深處的房間裡擺放着很多醫療器械,以及各種稀奇古怪的東西,高醫生似乎是想過讓死人復生。
可惜他失敗了,萬念俱灰之下,他也準備一了百了,但這時候發生了一件事讓他改變了主意。
“站在絕望最深處的他,有很大概率推開了那扇通往血紅色世界的門。”
陳歌望着婚紗照,照片中的女人在馬穎手機視頻中出現過,只不過照片裡的她成熟明豔,帶着一種特殊的氣質。
“已經死去很久的人又出現了,這恐怕也只有利用門後的那些東西才能做到。”
陳歌已經明白吸引白貓的究竟是什麼了,它吞掉的那些血絲來自於門後的世界,也就是那些東西在吸引着白貓。
“午夜凌晨是血門出現的時候,黑色手機的任務要求又正好是讓我在零點之前進入地下屍庫核心區域,難道這次試煉任務的真正任務場地在門那邊?”
別說門後的血色世界,光是門這邊的地下屍庫就已經讓陳歌感受到了壓力,那數不清楚的怪物他一想起來就頭疼。
“門內的世界要比門外的世界危險很多倍,反正黑色手機沒有明確要求我進入門內,今晚我乾脆就在這房間裡熬到天亮算了。”
這樣做任務完成度不會太高,不過相比較解謎、找出真相,陳歌覺得還是謹慎一點比較好。
他坐到桌邊,翻開桌上的筆記,拿出自己手機將重要的東西全部拍了下來。
怪談協會創造了無數的怪談,也把那些驚嚇點記在了腦海裡。
一桌子的筆記和資料,這對他來說是一筆特殊的財富。
“如果能將這些怪談全部還原,那將極大程度豐富我的鬼屋,爲以後修建驚悚主題的樂園打下基礎。”
陳歌坐在桌邊,認真拍照記錄,他很用心的在學習。
時間分秒流逝,門口的白貓漸漸發出不安的叫聲,它在兩個房間中間來回徘徊,似乎一直等待的東西終於要出現了一樣。
晚上十一點五十五分,桌子晃動了一下,明明距離零點還有五分鐘的時間,核心區域卻已經開始出現變化。
牆壁震動,一條條血絲從牆縫中滲出,原本呆在門外的李旭和馬威匆匆忙忙的跑了進來,倆人不敢大聲說話,只能跑到陳歌跟前向他彙報。
“兄弟,情況不太對啊!外面那些‘苔蘚’開始往外滲血了,你快過去看看吧!”
“滲血?”陳歌計算着時間,跟着兩人到房間外面看了一樣。
生長在屋頂、地板、牆壁上的苔蘚開始大片脫落,苔蘚下面開始滲出血紅色的液體,更恐怖的事情還在後面。
隨着時間推移,“苔蘚”掉落之後,露出了裡面盤區摺疊的屍體!
一張張受害者的臉露了出來,這座用屍體堆砌成的房間在零點到來的這一刻,終於露出了它的真面目。
李旭和馬威兩人已經被嚇傻,他們根本沒有想到,那厚厚的“苔蘚”後面竟然是完全用屍體堆成的牆壁。
他倆長大了嘴巴,說不出話,涼氣涌入喉嚨當中,感覺嘴巴都僵住了。
“你倆往後退。”
陳歌擁有陰瞳和鬼耳,他感官異常敏銳,在李旭和馬威還處於震驚當中的時候,他已經發現不對。
走廊另一邊有東西過來了,而且數量還很多!
“應該不是從密道里鑽出來的。”
牆壁、地面,一眼看去,全都是屍體。
一滴滴血紅色的液體從他們身上滲出,陳歌能清楚看到一根根血絲好像毒蛇般在屍體中鑽動,將他們固定在了一起。
零點即將到來,越來越多的血絲從屍體當中涌出,數量已經多到了一個誇張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