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黃毛進入宅院後不久,兩個畫着血紅色臉譜的孩子從喜轎中探出頭來。
如此詭異恐怖的一幕,白秋林就好像沒有看見一樣,自喜轎旁邊走過。
門上懸掛的白紙燈籠搖晃了幾下後忽然熄滅,老宅當中變得更加昏暗了。
一個個白色的囍字張貼在牆壁之上,黃毛獨自站在宅院之中:“這屋子比之前去過的那些大很多,肯定佈置有不少機關。”
他膽子大,但不代表他傻,宅院裡氣氛不太正常,這一點他已經感覺出來了。
“黃星……”
耳邊隱隱約約有人在喊他的名字,聽不真切,好像是從正堂裡面傳出來的。
“是在叫我?”他沉下心仔細去聽的時候,那個聲音又消失了,就像是從未出現過一樣。
“應該是有配套的環繞立體聲裝置,真看不出來這麼破舊的場景當中,竟會安裝那麼昂貴的設備。”
一顆心已經提了起來,黃毛慢慢靠近正堂,他小心翼翼將房門推開。
屋子裡掛着慘白色的帷幔,明明是喜事,辦的卻好像喪事一樣。
“還真是冥婚,類似的場景我也玩過,沒什麼新鮮感。”
“黃星……”
黃毛一個人自言自語,他說到一半那個奇怪的聲音又響了起來,這一次他聽得更清楚了。
“這聲音有些熟悉!”
很奇怪的感覺,叫他名字的人應該是他生活中的熟人,可他就是想不起來那個人是誰。
破舊的老宅,滿地的紙錢,牆壁上張貼着白色的囍字,周圍的環境沒有發生什麼變化,但是給黃毛的感覺卻有些不同,似乎更加陰森了一點。
身後突然刮來一陣風,脖子一涼,黃毛猛地回頭:“誰?”
“你慌什麼?是我。”白秋林單手插兜,在屋子裡轉了起來。
看到是其他遊客,黃毛鬆了口氣:“你剛纔有沒有聽見一個女人在說話?”
“沒有啊。”白秋林翻看着屋內的種種佈置,不過他一直沒有離房門太遠。
“我明明聽見有人在喊我的名字。”黃毛朝門外看了一眼,大門口有兩個帶着血紅色臉譜的小孩一蹦一跳的跑了過去:“外面有人!”
白秋林也朝大門口看了一眼,門外只有一條空蕩蕩的街道:“你有病啊?哪有人?”
“臥槽!真有啊!兩個孩子,臉上還畫着什麼東西。”黃毛竭力想要把兩個孩子的外形描述出來。
“你覺得有鬼屋會請那麼小的孩子扮鬼嚇人嗎?如果不是假人道具,那就是你看錯了。”
等白秋林收回目光,大門口那裡又有兩個孩子探出了頭。
“我沒看錯!”這一次黃毛正好和那兩個孩子對視,他一個箭步衝了出去:“等會我就把他們給你抓過來!”
黃毛一口氣衝到了門口,可那兩個孩子卻又消失了,街道上空空蕩蕩,除了滿地的紙錢,就只有那頂喜轎在輕輕搖晃。
“人呢?奇了怪了,我跑出來也就幾秒的時間,他們能去哪?”
“黃星……”
黃毛突然打了個寒顫,他耳邊又傳來了那個女人的聲音:“爲什麼我跑到外面以後,那個聲音距離我反而更近了?感覺就像是趴在我耳邊衝着我說的一樣。”
他拿出手機照明,想要找到隱藏的音響,可他剛打開手機自帶的手電筒,耳邊又傳來了女人的聲音。
“黃星……”
這聲音離得更近了,感覺就像是要鑽進他腦海深處。
“邪門,太邪門了。”黃毛參觀過很多鬼屋,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不能一個人呆着,拿到嫁衣趕緊去和貓姐匯合。”
轉身回到正堂,黃毛忽然發現一件更恐怖的事情——白秋林不見了!一個大活人就這樣不聲不響的消失了!
“人呢?”
一種少見的情緒在黃毛心中蔓延,他感受到了一絲恐懼。
“白秋林!”黃毛喊着高瘦男人的名字,他緩緩走進臥房當中。
這屋子和其他房間不同,牀被都是大紅色的,不過看起來感受不到一絲喜慶,反而覺得有些血腥,似乎上面不是顏料,而是鮮血。
“看着像女孩的閨房,嫁衣應該就在這裡吧?”黃毛又往前走了幾步,地面上掉落着一團團紅色的細線,這在滿地白色紙錢中格外顯眼。
他從那些紅線上邁過,走到牀邊,大紅色的枕頭、被褥胡亂扔在一起,牀上還有針線、剪刀等亂七八糟的東西,可唯獨沒有自己要找的嫁衣。
在最應該出現嫁衣的地方里,卻沒有看到那件嫁衣,黃毛咬了咬牙:“我就知道不會這麼簡單。”
他掀開牀上的被褥,能明顯看見一塊塊的血斑,做的就像是真的一樣。
“黃星,往下看……”
黃毛專心翻找的時候,那個女人的聲音又毫無徵兆直接出現在了他腦海裡。
人在高度緊張的時候,被人拍一下肩膀都會被嚇一跳,更別說一個聲音直接響在腦海當中。
黃毛差點坐在地上,他單手扶着牀鋪,非常緊張。
深吸一口氣,他雙手握拳:“不像是音效!這絕對不是音效!”
他擰了一下自己的胳膊,心臟咚咚亂跳:“那個聲音剛纔多說了一句,對!她說往下看!”
視線向下偏移,黃毛髮現屋子裡所有紅線都是從牀底下延伸出來的。
“在牀下面?”
他喉結顫動,慢慢蹲下身體,一手抓着牀沿,另一隻手撐着地面,腦袋偏斜朝牀底下看去。
視線在不斷下移,黃毛每一根神經都繃緊了,他咬緊了牙,腦袋就快要伸到牀下面時,突然有一隻手伸了出來!
“槽!”
黃毛一下坐倒在地,雙手支撐着身體,不斷往後爬,他滿眼驚恐:“剛纔那好像是一隻斷手!沒有手臂,只有一隻手!”
他還沒有從突如其來的驚嚇中擺脫出去,後背忽然碰到了什麼東西。
扭頭看去,黃毛髮現是白秋林站在自己身後:“你特麼嚇死老子了!你剛纔跑哪去了!”
“隨便轉了一圈,對了,你在牀底下看見什麼東西了?”白秋林好奇的問道。
“一隻斷手,感覺不像是有人在操控,突然就從牀下面鑽出來了。”黃毛擦了擦額頭的冷汗,他小腿現在還在打顫:“我們要趕緊離開這裡,你過來拉我一把。”
黃毛說完就直接抓向白秋林的左手,但是卻抓了個空。
手裡握着白秋林空蕩蕩的袖子口,黃毛神色有些呆滯,腦子一時間轉不過來:“你、你的手呢?”
脖頸彎折扭曲,好像從高樓墜落遭受過巨大的衝擊一樣,白秋林七竅向外滲血,他看着自己空蕩蕩的左臂袖子,臉上掛着一絲開心的笑容。
“對啊,我的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