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人只能剩下三個。”
陳歌心裡也泛過一絲寒意,在這種詭異的環境下,被放棄可能就預示着死亡。
“過去吧,你還沒資格與我們坐在一起。”餐桌右邊第五個人開口說道,他距離陳歌最近,目光陰鷙:“我有些喜歡你的面具。”
陳歌沒搭理他,站在三個新人旁邊。
“一號,繼續你的故事,這次不會有人再打斷你了。”左邊坐在第一個的男人似乎是協會裡的骨幹成員,他的話沒人敢反駁。
被叫做一號的新人年齡看起來很大,他戴着一個黑色面具,遮住了整張臉,但是卻把花白的頭髮露了出來。
手腳纖細,他看起來弱不禁風,皮膚鬆弛,毫無彈性,露在外面的胳膊上還能看到老人斑。
“那我就繼續說了。”
一號咳嗽了幾聲,他說話的時候有一個小習慣,喜歡配合着手勢,所以給人的感覺有些滑稽。
“這個故事發生在市人民醫院,是我親眼所見,絕對真實。”
“我患有肺病,一直在醫院接受治療,住在特護病房當中。”
“和我同病房的還有一個老人,我不清楚他生了什麼病,只知道他每天都很痛苦,時刻徘徊在生死邊緣。”
“故事是從一星期前的夜晚開始的。”
“他睡眠很淺,稍有風吹草動就會醒來,那天半夜也不知道幾點的時候,我突然發現那老人沒有睡覺,他睜着眼睛看着房間的某個地方。”
“我也朝他注視的地方看了看,那裡什麼都沒有。”
“我打開燈,問他在看什麼?”
“他說那裡站着一個人。”
“等我想要具體問問那人長什麼樣,穿什麼衣服時,老人卻支支吾吾答不上來。”
“第二天半夜的時候,我感覺屋裡有些冷,醒來後發現旁邊那張病牀上的老人,睜大了眼睛在看着我。”
“我被嚇了一跳,打開燈後,老人側過頭去,不管我問他什麼,他都不肯說。”
“第三天睡覺時,我沒敢關牀頭燈,在淡淡的燈光下我睡得很安穩,一覺到天亮。”
“可是等我醒來的時候卻發現,牀單和被子上有帶着灰塵的腳印,就好像昨天晚上有人站在我牀上一樣。”
“我更加不安了,整宿不敢入睡,感覺一閉眼就會發生不好的事情。”
“我只敢在白天睡覺,晚上的時候保持清醒。”
“第四天什麼也沒有發生,但是在第五天晚上,我看到了十分恐怖的事情。”
“那個老人在零點以後,從牀上站了起來,他踮着腳尖,就像這樣……”
佩戴黑色面具的一號雙手下垂,學起老人當時的模樣,腳尖踮地,身體一頓一頓的在屋內走動,看着非常的嚇人。
“老人繞着我的牀走了幾圈,我不知道他在幹什麼,他的臉向內凹陷,眼睛外凸,皮膚皺在了一起。”
“我大聲叫喊吵醒了他,他重新躺回病牀,雙眼看着病房門。”
“他說有人在外面叫他的名字,但是他不知道該不該出去。”
“到了第六天,入夜以後,老人的身體狀況越來越差。他喘不上氣,說不出話,不斷的咳嗽,好像氣管裡塞進了什麼東西。”
“醫生對他進行了緊急治療,一直到晚上十一點多,他的情況才穩定下來,只是他的臉色變得更糟糕了,似乎有一團灰濛濛的霧氣罩在了他臉上。”
“零點過後,老人又睜開了眼睛,這次他直勾勾的看着病房門,嘴裡一直在念叨什麼。”
“大概快一點的時候,老人走下病牀,用那種奇怪的姿勢跑出了病房,一直到現在都沒有回來。”
說完最後一句話,一號新人又咳嗽了起來,他身體很虛弱。
“很精彩的故事。”左邊坐在第一個的男人點了點頭
“呵呵,感謝誇獎。”一號新人笑起來的聲音好像烏鴉鳴叫一樣,非常難聽。
餐桌兩邊的人交頭接耳,在評價一號新人的故事。
陳歌一言不發站在最後,老人的故事他從頭聽到尾,在老人說第一句話的時候,他就發覺不對。
按照老人的說法,他住在特護病房當中,但是據陳歌所知,九江的特護病房大多都是單間,不存在兩個重病患者住在一起的情況。
最開始的時候他認爲老人在撒謊,可是越聽他越覺得瘮人,這老人有可能講的就是他自己的故事,他本人就是那個踮着腳跑出病房的病人!
從時間上來說完全有這個可能,一號的故事是從一星期前開始的,第六天凌晨過後老人跑出了病房,而今天正好的是第七天的凌晨。
怪談協會要求每一個怪談都必須是真實發生的,餐桌兩邊的怪人沒有質疑,那說明老人講的故事應該是真的。
陳歌低着頭,用餘光瞟了一號新人一眼,那人似乎沒有影子。
“一號的故事很精彩,開了個好頭,現在我們來聽聽二號的故事。”左邊第一位的男人一開口,其他人立刻安靜了下來。
“到你了,二號。”一號新人很興奮,不時還會咳嗽兩聲。
二號新人穿着一件發臭的外套,戴着一張從街邊地攤上購買的塑料豬臉面具,他個子和陳歌差不多高,但是體型很瘦。
“我的故事是聽我前妻說的,不過我可以保證絕對真實。”
“她是一所學校的舞蹈老師,在她的班級裡有一個非常有天賦的女孩,無論是能力、身材,還是外貌都要遠遠超過其他人。”
二號男人砸了咂嘴:“那孩子就像是一隻真正的白天鵝,而其他的學生和她比起來不過是一羣土鴨。”
“故事是從幾年前開始的,我前妻從班級裡挑選出了六個女孩組成團隊,準備參加市裡的舞蹈比賽。”
“六個女孩中的五個因爲嫉妒,有意疏遠那個最有天賦的學生。”
“在市裡的比賽中,那個最有天賦的學生幾乎是以一己之力改變了評委的看法,讓整個團隊得以晉級。”
“不過在慶祝聚餐時,卻沒有人邀請那個學生。”
“爲了迎接省裡的比賽,她們六個人開始在暑假進行特訓,真正的矛盾也是在那個時候爆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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