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歌推開一樓衛生間的門,牆壁上的鏡子被黑布遮擋,隔間門板也被封死。
“遊客參觀都是在白天,鏡子裡的血門只在晚上十二點出現,兩者正常情況下不可能碰到一起。但也不排除有心懷不軌的人深夜進入鬼屋,不小心打開隔間的門,就比如當初的張鵬。”陳歌取下黑布,站在鏡子前面。
他對鏡子後面的血色世界一無所知,連門形成的原因都不是太清楚,更別說去關上或者毀掉鏡子裡的門了。
“我父母曾說過第三病棟的門又被打開,這說明門原本是關上的,第三病棟裡有可能隱藏着關門的方法。假如第三病棟的門和鏡子裡的血門一樣,那這次試煉任務對我來說就更加重要了。”
陳歌一直守到午夜十二點,在指針劃過零點的瞬間,鏡中血色房門準時出現。
短短一分鐘內,隔間裡傳出種種奇怪的聲音,與之前相比,似乎有更多東西遊盪到了房門周圍。
“或許等我從第三病棟回來,就可以徹底關閉衛生間裡的這扇血門了。”
回到員工休息室,陳歌無心睡眠,他坐在椅子上,拿着筆羅列明天直播需要準備的東西。
“常年染血的屠刀、活公雞、食鹽……”
刪減修改,一直到凌晨一點五十分,陳歌仍舊坐在桌邊,他感覺不到睏意,每隔幾分鐘就要看一次表,心裡有一絲難以言說的情緒在蔓延。
“還是不保險,三星恐怖場景的難度應該是二星暮陽中學的數倍,我又是一個人進去,必須要做好萬全的準備才行。”陳歌檢查白紙上自己寫下的注意事項,還沒看到最後,手機突然震動起來。
“已經快兩點了,誰會在這時候給我打電話?”
陳歌拿起手機,看了眼來電顯示,立刻將其接通:“高醫生?你找我?”
“這麼晚了還打擾你,十分抱歉。”高醫生客氣了一句,然後直奔主題:“我從王聲龍父親那裡,要到了王聲龍以前的就診記錄和病例單,對照我們內部的病患資料庫,發現一件奇怪的事情。”
“什麼事?”陳歌打起了精神,能讓高醫生深夜專程打電話過來,一定是很重要的事情。
“這個王聲龍其實非常危險,他甚至在很小的時候,就捲入了一場兇殺。”
“殺人?!”陳歌不敢相信,那個傻傻的胖小子竟然會去做這樣的事情。
“你聽我說,這件事很古怪。”電話那邊傳來敲擊鍵盤的聲音,高醫生似乎在電腦裡查詢什麼東西:“王聲龍是在六歲的時候第一次去醫院接受治療,他去的那家醫院叫做第三精神疾病康復中心,這是一家打着公立旗號的私人醫院,位於偏遠郊區,四、五年前已經被封停。”
“我聽王海龍說過這家醫院,他們家當時很窮,三院又距離他們家比較近,所以就在那裡接受了治療,這跟殺人應該沒有任何關係吧?”陳歌在電話裡說道。
“剛被送入醫院的時候,年僅六歲的王聲龍就表現出強烈極端情緒,他控制不住自己,攻擊醫生和家人。”
“一個六歲孩子就算表現的攻擊性再強,對成年人也構不成太大的威脅吧。”
“我跟你想的一樣,可是資料裡顯示,這孩子發瘋時,咬斷了同病室患者的一節手指。我這裡有圖片,你要不要看看?”高醫生傳過來了一張照片,上面連馬賽克都沒有。
陳歌瞄了一眼,那是一份病例報告,上面對王聲龍的評級爲危險,並建議暫時對他進行隔離。
“傷人還只是一個開始,醫院爲保護其他患者安全,將年僅六歲的王聲龍送入第三封閉病區,再往後發生的事情就更加恐怖了。”高醫生鼠標點擊屏幕,挑選了可以展示、不涉及病人隱私的幾頁,通過社交平臺發給陳歌:“在王聲龍入住封閉病區的第二個月,第三封閉病區發生了一起慘絕人寰的兇殺案,一名值班護士被害。警方勘察過現場後確定,兇手不是一個人,這起兇殺很有可能是第三封閉病區裡所有病人聯手所爲!”
“病人聯手殺了護士?”高醫生說的事情和第三病棟有關,這些全都是內部資料,所以陳歌聽的很仔細:“高醫生,你能不能詳細給我講講這個案子。”
“具體過程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個醫生又不是警察。”
“那關於第三封閉病區其他病人的資料你應該能找到吧?”所有和第三病棟有關的信息,陳歌都想知道。
“你問這些幹什麼?”
“單純的好奇,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外泄任何東西。”
陳歌磨了半天,高醫生終於同意。
“第三精神疾病康復中心第三病棟裡,一共有十間病房,住着九個病人,這些人都具有一定的危險性,所以被隔離治療。”
“住在一號病室的就是王聲龍,診斷結果爲快樂木偶綜合症,又叫天使症候羣,病徵包括經常發笑、痙攣、缺乏語言能力以及智障。他是第三封閉病區裡年齡最小的,也是危險係數最低的。”
“二號病房住着一個女人,名字被塗抹掉了,也沒有照片,檔案裡只剩下一張破損病例單。她患有道林格雷綜合症引發的重度抑鬱,病症特點爲過分關注自身,大量使用化妝品,多次整容,對人體自然衰老十分恐懼,很多女明星都患有類似的病症。”
“第三病棟的三號病室是一個空房間,我也不確定裡面到底有沒有住着病人。”
聽到這裡,陳歌忽然想到了父母留給他的那張紙條,上面專門點出了第三病棟的第三個房間:“找不到任何記錄,不一定就代表裡面沒有病人,這間病室問題很大!”
“你說的有道理,不過病室編號是根據危險程度劃分的,就算裡面有病人也不算是特別危險的那種,說不定是醫院方面疏忽了。”高醫生喝了口茶水,繼續說道。
“四號病室病人因爲意外失去了一條手臂,他也因此得上了幻肢症。做過截肢手術後,覺得肢體仍長在身上,甚至可以感受到冷熱和疼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