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星試煉任務的獎勵要比三星任務多很多,陳歌也是看了好久纔看完,他將所有信息全部記在了腦海裡。
“黑色手機說的很籠統,這些獎勵具體是什麼我還要親自回去看看才行。”
手指劃過那一條條信息,陳歌看着那麼多新解鎖的場景,發自內心的感嘆:“這下游客們有眼福了,凶神營造的恐怖氛圍,只需要幾十塊錢就能體驗到,簡直血賺。”
恐怖屋已經不斷升級爲絕望樂園,整體恐怖感在不斷提升,愈發的真實,有時候陳歌都感覺自己彷彿回到了門後。
“或許等恐怖屋升級到最後,有可能會模糊門內門外兩個世界,成爲生與死中間的驛站。”
收起黑色手機,陳歌也稍微恢復了一點力氣,他看向四周。
紅色高跟鞋恢復了之前的樣子,被繃帶纏繞的她正盯着倒掛在隧道頂部的巨型蜘蛛。
隧道女鬼的兒子渾身纏繞着蛛絲和血絲,它體內的那扇門似乎不能隨便打開,跟隨陳歌進入黑霧世界的所有紅衣中,反而是隧道女鬼的兒子受傷最重。
“離開那邊黑霧世界要付出這麼大的代價?”陳歌嘗試着和隧道女鬼的兒子溝通,可惜對方並不想搭理陳歌,正在全力清除體內的詛咒和黑霧。
“冥胎雖然被幹掉了,但是我從無臉醫生那裡又得知了另外一個不好的消息,比冥胎更可怕的醫院已經可以隨意進出含江,你現在狀態這麼差,萬一被他們找上門來,可以說是十死無生,不如……”陳歌沉吟片刻:“你先跟着我,把傷徹底養好以後再回來。”
隧道女鬼的兒子掛在洞頂,他隱約覺得陳歌的話有些耳熟,那是一種似曾相似的感覺。
“隧道里原本積累下的那些夢境大多已經消散,你這裡現在太不安全,正是最薄弱的時候。”陳歌望着頭頂的大蜘蛛:“你幫我幹掉了冥胎,你身上的傷也是因爲我導致,希望你能給我一個彌補的機會。我鬼屋裡有非常擅長驅散詛咒的紅衣,她會幫你治療,等你身體完全恢復之後,再回來也不遲。等你到了我的鬼屋,我一定會給你最好的待遇,或許還能給你留下一些很美好的回憶。”
陳歌的話非常誠懇,也聽不出什麼不對的地方,這就是一個很簡單的,滴水之恩涌泉相報的故事。
似乎是爲了幫助陳歌增加說服力,紅色高跟鞋伸手按住了蜘蛛的一條步足,僅僅只過了十幾秒,就有黑霧就蜘蛛腿上逸散出來,隧道女鬼兒子的狀態明顯好了一些。
思考了很久,隧道女鬼的兒子決定給陳歌這個報恩的機會,它光靠自己恢復的話確實太慢了。
“這孩子如此的信任我,我也不能辜負他的信任。”陳歌看着重新爬回自己後背的巨型蜘蛛:“體內擁有一扇門,這天賦簡直是一張王牌,如果沒有他,這次我說不定就再也無法從黑霧世界裡出來了。”
陳歌想要留下隧道女鬼的兒子,比起冰冷陰森的白龍洞隧道,陳歌覺得自己的恐怖屋要更好一些,至少不用傷害別人,就能獲得源源不斷的負面情緒。
“現在知道隧道女鬼兒子天賦的人,除了我的員工們外,剩下的要不已經魂飛魄散,要不就是被永遠留在了黑霧世界,也就是說這張底牌還沒有暴露,以後在對付被詛咒醫院時,說不定還能派上大用場。”
提着揹包,陳歌領着白貓走出白龍洞隧道。
陽光灑在他的身上,久違的暖意讓他懸着的心終於放下。
“你在門後是不是又亂吃什麼東西了?怎麼感覺你又變胖了?”
……
早上八點五十,陳歌回到新世紀樂園,此時遊客們已經在樂園外面排起了長隊,其中大部分都是衝着陳歌的恐怖屋而來。
眼看着遊客越來越多,陳歌這個拿着鬼屋鑰匙的人卻不出現,徐叔、徐婉他們都急的想要報警去找陳歌了。
“不好意思,手機沒電了,我昨晚走的比較匆忙。”
陳歌一邊道歉,一邊趕緊打開鬼屋安全門。
他昨晚走的時候,把能帶走的厲鬼全部帶走了,此時鬼屋裡只剩下一些執念。
“你沒事就好。”
比起生意,包括徐叔在內的所有人更擔心的是陳歌,他們也都發現陳歌前一段時間的狀態很差。
進入鬼屋,陳歌先讓徐婉他們去化妝間,自己則喚出閆大年和老周,讓他們拿着漫畫冊把所有員工放回他們自己的崗位。
陳歌忙的連話都顧不上說,馬不停蹄給其他人化了妝,緊趕慢趕,總算是趕上了正常營業。
恐怖屋現在的場景已經非常多了,可以同時容納上百位遊客一起參觀。
隨着開業時間越來越久,已經有很多遊客成功通關了三星場景,現在所有人關注的焦點都是四星場景。
線上線下,各種論壇、超話、討論組都有預測,到底誰纔是第一個通關四星場景的人。
羅董爲陳歌鬼屋量身定做的那款鬼屋APP也莫名其妙火了起來,其中不僅有很多資深鬼屋愛好者下載,還有數量龐大的“雲”遊客下載。
這批“雲”遊客自己不敢進入鬼屋玩,但是特別喜歡看其他遊客去挑戰鬼屋。
APP上有大量遊客的經歷描述,各種離奇恐怖的遭遇已經成了那些“雲”遊客每天的快樂之源。
除了遊客的分享外,陳歌的恐怖屋也吸引了大量網紅前來參觀,對於這些人陳歌是來者不拒,一些不過分的拍攝請求他也儘量滿足。
網紅靠鬼屋來博取關注,鬼屋靠這些網紅擴大名氣,雙方各取所需。
當然,最重要的一點是陳歌根本不擔心場景泄密,他解鎖新場景的速度已經遠遠超過了遊客的探索速度,這在整個鬼屋行業都是前所未有的。
況且就算遊客看了攻略和視頻,興沖沖跑過來的參觀,他們也會發現這裡的一切跟想象中完全不同。
氣氛、恐怖感、以及真的鬼,這些東西不是視頻能夠拍攝出來的。
假如視頻拍攝出來的恐怖感爲十的話,那身臨其境感受到的恐怖感就是一百,甚至更多,所以些遊客因此被坑的很慘。
羅董的這款鬼屋輔助APP爆火,虛擬未來樂園那邊也模仿着做了一款,他們花大力氣推廣,但效果很不理想。
原因有很多,但其中最主要的一個因素是,虛擬未來樂園鬼屋的排行榜從不開放,他們不想讓人知道自家鬼屋曾被人按在地上瘋狂摩擦了兩遍,沒錯,整整兩遍。
“冥胎的事情已經解決,我終於可以稍微放鬆一下了。”陳歌讓老周、段月負責遊客安全,他進入了員工休息室。
拉上窗簾,陳歌拿出閆大年剛剛還回來的漫畫冊,將小孫和其他倖存的門後居民放出。
看着周圍陌生的環境,小孫這次老實了許多,他揉了揉眼睛,似乎察覺到了一些問題。
“小孫,有件事我必須要告訴你。”陳歌坐在牀邊,摸着白貓的腦袋:“其實你已經死了。”
聽到陳歌這話,不僅是小孫,就連其他門後的原住民表情都非常古怪。
“好好回想一下。”陳歌從抽屜裡取出幾張白紙和筆放在桌子上,然後又從漫畫冊裡喚出張憶,幫助這些原住民恢復了記憶。
被殺的記憶絕對是最痛苦的記憶,那些原住民一個個臉色蒼白,他們無法接受自己已經死亡的事實。
“人死不能復生,我能爲你們做的就是幫助你們找到兇手,並把他繩之以法。”陳歌指着桌上的那些白紙:“把殺死你們的兇手寫出來,將整個過程還原出來,我知道這有些殘忍,但這是我能幫你們爭取到的最後一個公道。”
陳歌說完後,陸陸續續有“人”開始動筆,唯有小孫依舊站在原地。
“怎麼了?不舒服嗎?”
“不是。”小孫搖了搖頭,猶豫了好久纔開口:“我是離家出走的,當時我家人不支持我搞音樂……”
“你想回去看看他們?”
“恩。”
“好,我下午帶你去,你把地址也一起寫在紙上吧。”陳歌又看向其他原住民:“你們的遺願我也會盡量幫你們完成,都寫下來吧。”
睏意上涌,陳歌將白貓和小小放在牀邊,然後倒頭睡去,他實在撐不住了。
睡夢之中,陳歌隱約感到口袋裡的黑色手機震動了幾下,但他並沒有當着這麼多“厲鬼”的面拿出手機查看。
一覺睡到了中午,陳歌整理好桌上的那些白紙,又挨個詢問了那些原住民一些問題後,這才把他們全部收回漫畫冊當中。
“真是造孽,有的人因爲執念獲得了常人難以想象的成功,也有的人因爲執念成爲了披着人皮的鬼。”他看完原住民留下的資料後,拿出了黑色手機,上面又多了幾條未讀信息。
“幸運的紅衣眷顧者!恭喜你獲得新員工——孫小軍(詛咒之種):黴運纏身,他是一位非常特殊的厲鬼,冥胎曾想要培養他,但因爲不斷遭遇各種意外,冥胎最終選擇了放棄,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是他這輩子最大的幸運了。”
“恭喜你獲得新員工——黃梅(厲鬼):被冥胎帶入門後的冤魂,她長得很像溫晴,所以冥胎從未爲難過她。”
“恭喜你獲得新員工……”
陳歌一連獲得了七位新員工,不過這些員工忠誠度不高,還沒有經過企業培訓,陳歌暫時不準備讓他們去“接待”遊客。
“等我幫助所有原住民完成遺願後,估計還會有更多人願意成爲員工。”
休息了一早上,但陳歌還是感覺很累,他去衛生間洗了把臉,回來後他把所有資料全部裝進揹包。
“先去報案,把資料交給警方,然後再帶新員工們見一見家人。”陳歌都已經安排好了計劃。
“終於能過一段安穩日子了。”他話音剛落,正在充電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看到來電顯示,陳歌臉色變得古怪起來:“李政?我還沒去找他,他就自己打過來了?”
接通電話,手機那邊傳來了李政的聲音:“陳歌,你現在在哪?爲什麼昨天晚上你手機一直關機?”
“我昨晚在……我們見面聊好不好?”
“你不想過來恐怕也不行了。”李政語氣嚴肅:“之前和你一起呆在精神病院的那個盲人,他昨天夜裡去世了,死狀很慘,你現在馬上來含江人民醫院!”
“常孤死了?”陳歌忙着冥胎的事情,幾乎都快要把常孤給忘記了,現在突然聽到這個消息,他有點懵,他還指望着常孤給他拍電影呢。
“好的,我馬上到!”
跟徐叔交代了幾句,陳歌提着揹包打車來到人民醫院。
醫院二樓的一個病房已經被封鎖,陳歌報了李政的名字才被帶入其中。
推開病房門,陳歌感到了一陣極爲陰冷的氣息,他雙瞳驟然縮小,發現常孤就站在窗簾後面。
面無表情,常孤一隻眼被挖去,另外一隻眼完全是白色的。
此時李政和兩名警察,還有兩位護士都在病房裡,他們看到陳歌進來後,直接將陳歌圍在了中間。
“政哥,常孤他具體是昨晚幾點去世的?你懷疑是他殺?”陳歌的目光朝窗簾那邊掃了一下,常孤好像並沒有發現陳歌在看他。
“病人昨天晚上十二點左右醒了,眼中開始流血,不斷高喊着一個名字,然後就再也沒有了聲音,我們盡全力搶救,但還是沒有把他救回來。”醫生嘆了口氣:“說實話,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病人,他體溫比正常人低很多,身體素質和器官活性都比正常人強,但就是無法醒過來。直到昨天晚上,他的身體器官突然開始衰竭,我們根本找不到原因。”
“醫生說的沒錯,病人屍體已經送去屍檢,法醫那邊給出的說法是多器官衰竭,最終導致死亡。”李政說完後看向了陳歌,把陳歌看的心裡發毛。
“死狀確實詭異,但這跟我好像沒有太大關係吧?”陳歌說話的時候,眼睛一直盯着窗簾。
“病人臨死前不斷高喊一個名字,那個名字就是陳歌。”李政搬來一把椅子:“我也不知道爲什麼,總感覺所有事情都跟你有聯繫,你和病人到底是怎麼認識的?”
“他算是我的委託人吧,他妹妹失蹤了,想讓我幫忙調查。”陳歌盯着窗簾,他現在腦子裡想的不是應付李政,而是在思考常孤死亡的原因。
體溫遠低於常人,身體素質比正常人強,這些“症狀”和他一模一樣,他也很擔心自己某一天會落得和常孤一樣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