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定在什麼地方見過她。”
倒不是說陳歌對自己的記憶力很有信心,而是女孩的臉非常有特點,讓人很難忘記。
他一時想不起來,也不願放那人離開,拿上手機,抓着鐵錘就追了出去。
地上的白米被踢散,陳歌從員工休息室出去時,那影子已經消失不見。
“跑哪去了?大門是關着的,女孩應該還在鬼屋裡。”
打開燈,陳歌走到被踢散的白米旁邊,順着零星掉落的米粒慢慢向前走,來到了一樓走廊最深處。
蓋在地面上的木板被掀開,能聽到下面呼呼的風聲。
陳歌將木板推到一邊,打開手機手電筒,進入暮陽中學場景當中。
樓梯上依稀能看到米粒,這讓陳歌更加確定女孩跑進了暮陽中學場景裡。
“她的逃跑路線非常明確,就是朝這個方向來的。”場景很大,但地上殘留的米粒爲他指明瞭方向。
恐怖場景安放在地下停車內,但並沒有改變停車場的地形,白米粒最後是消失在一根承重柱旁邊。
“難道是躲進了柱子裡?”這根承重柱位於鬼屋正下方,承受着整個鬼屋的重量。
拍了拍柱子,陳歌想起了小時候家裡長輩曾講過的故事,每一家都住着一個靈,大多是善靈,但也有兇靈。
善靈庇護家宅,穩定人運,和睦四鄰;兇靈則攪亂綱常,破壞一家風水。
通常家裡住着的靈都是過世的先人,但也有例外,就比如說範鬱和他姑姑住的地方,羣鬼亂舞,放任不管就會愈發失控。
這一點和黑色手機任務介紹中描述的一樣,家裡有一個從未見過面的客人,它或許滿懷惡意,也可能心存善念。
“剛纔藏在我背後的女孩,難道就是庇護鬼屋的靈?”陳歌越想越覺得有可能,他繞着柱子走了一圈,發現水泥柱後面扔着一個布偶,而這個布偶就是他親手做出來的第一個布偶。
“不對啊!我的布偶一直帶在身上。”陳歌朝衣服口袋摸去,原本塞在懷裡的布偶,早已不見了蹤影:“那個和我一起住在鬼屋裡的人是你?”
陳歌伸手去撿布偶,拿開布偶的時候正好看到,布偶身體下方有一個人爲打出的孔洞。
他藉着手機的亮光看向洞內,僅容四根手指伸入的洞裡放着一串手鍊和一個千紙鶴。
都不是什麼昂貴的東西,手鍊是塑料製品,看着很像小女孩的玩具,千紙鶴塞在最下面已經嚴重變形。
將東西取出,陳歌在手鍊末端看到了三個歪歪斜斜的字——羅若雨。
“地下停車場裡爲什麼會有女孩的玩具?”陳歌將手鍊拿到眼前:“如果這個手鍊是剛纔那身影的東西,那手鍊上的這三個字應該就是她的名字了。”
姓羅,鬼屋的守護靈,地下停車場的女孩玩具……
種種線索串聯起來,陳歌一拍腦袋,剛纔自己恍惚間看到的那張臉和記憶中的另外一張臉重合在了一起。
“這個女孩是新世紀樂園羅董事的女兒!”
他去找羅董事商談租賃地下停車場的時候,見過女孩的照片,她的身體存在缺陷,但卻擁有最純淨的笑容。
“女孩成了整座樂園的守護靈?可她爲什麼又會附身在我父母留下的布偶裡?”陳歌隱隱覺得這個噩夢任務另有深意,他拿着布偶、手鍊和紙鶴跑回員工休息室,從上鎖的抽屜裡取出一本相冊,翻開相冊第一頁就是陳歌一家三口的合照。
這是陳歌父母在恐怖屋建成第一天時照的,照片背景是恐怖屋的大門。
照片裡陳歌的父親洋洋得意站在正中間,開心的像個孩子一樣,那時候還在上學的陳歌則跟父母隔開,一個人有些無語的看着鏡頭。
他的母親站在父親的另一邊,仔細觀看照片,陳歌發現母親的手是擡在空中的,手指彎曲,好像正牽着另一個人的手。
“這張照片裡當時有四個人?”
翻查相冊,還有一張照片更加詭異,父親指着恐怖屋在向陳歌炫耀,母親則半蹲在地,伸手輕輕撫摸空氣。
後面還有很多生活照,看的陳歌一陣心涼,以前他就覺得奇怪,爲什麼每次給自己拍照,旁邊總要留一大塊空地,合着真正要拍的是別人,自己就是個會呼吸的背景。
“這老兩口對待鬼魂的態度也太好了吧?將心比心,攤上這樣的父母,何愁不被厲鬼眷顧啊!”
他真沒想到羅董事的女兒會附在自己父母遺留的布娃娃上,而且看樣子已經和他們在一起生活很久了。
羅董事女兒是樂園的守護靈,她無法離開樂園,所以陳歌的布偶也只在鬼屋和樂園裡有用。
正因爲這個原因,在平安公寓後山的小屋裡,王琦準備偷襲陳歌時,布偶纔會沒有任何反應,類似的情況還有很多。
陳歌合上相冊,輕輕揉了揉太陽穴,他隱隱覺得這個任務另有蹊蹺。
目光從布偶和手鍊上移開,他將那個千紙鶴捧在掌心。
材質普通,但是上面好像沾着血跡,看着髒兮兮的。
“這紙鶴不像是最近才塞進去的,應該放了很長時間了。”
將紙鶴拆開,沾染有小片血污的白紙上寫着九個字——第三病棟第三個房間!
“第三病棟?”看到這幾個字的瞬間,陳歌淡定不下來了。三次噩夢級日常任務完成後,他又可以獲得一個恐怖場景的試煉任務,在做任務之前,他已經準備選擇第三病棟對應的任務了,畢竟這個恐怖場景是黑色手機自帶的唯一一個三星恐怖場景。
“看字跡和我家人的字很像,可他們爲什麼要沒頭沒尾的留下一個地點?第三病棟的第三個房間有危險,還是裡面藏有他們失蹤的秘密?”陳歌收好那張紙,腦中在思考另一個問題。
“黑色手機上說,完成第三個噩夢任務後,以後的噩夢任務將改爲隨機刷新,也就是說我已經完成的三個噩夢任務是固定的。”
“第一個任務爲我打開了另一扇世界的大門;第二個任務告訴我,自己的父母只是失蹤,仍舊活着;這第三個任務則留給了我一個地點。先博取我的信任,然後給我希望,最後留給我一個可以去探索的方向,三個噩夢任務一環連着一環,看來大有深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