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龍幫是有“家法”的。背叛師門,罪可致死。
楊焱生神情冷漠地瞪着陳一帆和郭悅堂兩個菜鳥,臉陰沉的可怕。
想當初,高磊的人通過郭悅堂找到陳一帆,再通過陳一帆找到楊焱生,兩派勢力達成一致的協議,他這才啓動了這次綁架案。
作爲起義軍,高磊用瞭如此卑鄙的手段,當然是可恥的。但青龍幫需要這種“可恥”。沒有“生意”,青龍幫就沒有運作下去的資本。
楊焱生的青龍幫幹過很多類似的活,綁票、殺人、勒索等。高磊這一單“生意”,讓他把腳踢到鐵板上了。
沙宮堡有好幾百個徒弟,還築有碉樓,人人配備了武器。如此嚴密的防守,文奎的人又是救人又是燒房子,把楊焱生折磨得狼狽不堪。
此時,楊焱生想執行“家法”了。他輕輕的一聲咳嗽聲,驚得人人臉色驟變。郭悅堂和陳一帆兩個人跪在地上,聽候幫主發落。
“來呀,把他們兩個逐出師門。”
楊焱生一聲令下,兩個慫貨頓時如釋重負。不是他們,在場所有人都有這種感覺。
他們都以爲背叛師門,罪不可赦!
兩個慫貨齊聲道:“謝師父!”
“我不是你們師父,快滾!”
郭悅堂和陳一帆被嚇得屁滾尿流,連滾帶爬地出了沙宮堡。
事後,王曉和林鋒兩個最貼身的徒弟頗感納悶。一向處事果斷的師父,今天這是怎麼了?
王曉不解地問:“師父,按照家法,郭悅堂和陳一帆兩個人背叛了師門,那可是殺頭之罪。您爲什麼只把他們逐出師門?這個處罰實在太輕了。以後怕是難以服衆呀。”
楊焱生靜靜地看了一眼王曉,盯得他頭皮發麻,然後才靜靜地問道:“你知道爲什麼嗎?”
兩個木瓜似的徒弟搖搖頭,都表示不清楚。楊焱生也不會告訴他們原因。
陳一帆沒什麼後臺,殺了也就殺了。郭悅堂的背後是高磊。如果殺了郭悅堂,高磊必然派兵來剿滅青龍幫。到時候青龍幫就可能有滅頂之災。
這些背後的原因,作爲一幫之主,不能不有所顧忌。現在頭痛的是,已經收到高磊五百兩黃金,兩個綁來的人又被文奎救回去了。高磊這邊已沒法交待。
再說高磊,聽說青龍幫的人綁來了文奎的兒子文正,自然是心裡樂開了花。報仇有很多種方式,讓仇人痛不欲生,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應該也算其中一種。
只要青龍幫的人把文正殺了,高磊也算是解了心頭之恨。誰知沒過兩天,高磊就看到了郭悅堂鼻青臉腫地出現在他面前。陳一帆更慘,兩隻耳朵被硬生生割掉,傷口很瘮人。
高磊瞭解到事情的來龍去脈,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半響緩不過神來。
五百兩黃金啊.......
早知道是這個結局,高磊是絕對不會先給金子的。金子是硬通貨。普通人一輩子都不太可能賺到五百兩黃金,楊焱生憑什麼得這筆錢?
“來人,集合部隊。去沙宮堡!”
高磊手握精兵五六千人,對付一個青龍幫不成問題。殺掉楊焱生,還可以栽髒給他,以免文奎對瞿州發難。一箭雙鵰,這種小聰明他還是有的。
部隊急行軍半天時間,就把沙宮堡包圍得嚴嚴實實,裡三層,外三層,全都是盔明甲亮的軍士。楊焱生收到報告,急了!他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原以來留住郭悅堂和陳一帆的性命,至少不會給青龍幫帶來滅頂之災。現在看來,他錯了。高磊興師動衆,應該還有其他考慮?
完成了對沙宮堡的包圍,高磊帶着五百名貼身衛隊,大搖大擺地走進沙宮堡。
“什麼人?站住?”
幾個手執長槍的人企圖攔截,被高磊的人衝上去一頓胖揍,打得跪地救饒。打完了人,高磊看到楊焱生急匆匆地從裡面趕出來。
“哎喲,不知高將軍大駕光臨,有失遠迎。”
說罷,楊焱生對着自己的人又是一陣拳腳,罵道::“瞎了你的狗眼,不認識是高將軍的人嗎?”
那幾個看門的徒弟被罵得沒有脾氣,好像捱了打的看家狗,乖乖地躲到一邊添傷口去。
“高將軍,卑人對手下調教不嚴。頗有得罪,還望多多原諒。”
“嗯——!你還算是識大體。走吧,到你府上坐一會。”
楊焱生的住處已被燒光。他有意把高磊帶到被燒成廢墟的地方,指着黑不溜秋的殘垣斷壁,介紹着前天發生的怪事。
高磊聽得眉頭直皺,問道:“你說什麼?他們只來了兩個人?”
“應該是兩個人。這兩個人還是郭悅堂帶來的。”
楊焱生有意把高磊的表弟扯進來,就是想堵他的嘴!媽媽的,這場惡運,始作俑者還是郭悅堂。看你高磊怎麼處置自己的親戚?
高磊聽到“郭悅堂”這三個字,感覺格外的刺耳。
都說“秀才碰上兵,有理說不清”。黑幫的人碰到兵,有理又豈能說清?
楊焱生誠惶誠恐地把高磊引到一間屋裡坐下,高磊的衛隊在門外一字排開,保持着高度警戒,哪裡還有青龍幫的份?
楊焱生的那些徒子徒孫一個個被趕得遠遠的,別想挨近半步。
高磊大馬金刀地往首席位置一坐,一雙穿着靴子的大腳往桌上一擱,慢悠悠地說道:“楊幫主,我們的約定既然已無法兌現,訂金是否應該退回?”
“......”
“怎麼?你是聾子?沒聽到我說話嗎?”
“高、高將軍,金子花了一部分啦。這些日子,兄弟們也要開銷的呀。”
“砰!”高磊猛然一掌拍向桌子,吼道:“你說什麼?!你的兄弟開支錢,關我何事?我要的是結果!你幫我辦的事辦完了嗎?結果在哪?”
“他們被文奎的人救走了呀。您也看到了,連我住的房子都被燒了。”
“我只看結果。至於辦事的過程,我不管!只要你的事沒辦好,就應該退錢。”
兵痞子耍起橫來,豈是一個江湖佬大能說清楚的?高磊吹鬍子瞪眼,手下幾百號人也把手握住刀柄,隨時準備着搏殺。
沙宮堡的氣氛變得異常緊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