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升起的時候,距離黑水寨雷家坳不遠的一個訓練場上,黑壓壓一大片,全是從各大山頭奉命前來開會的土匪。
看到這些如乞丐一般的窮人,文奎真的很心塞。兩千五百多人,至少有八成以上的人都是家裡揭不開鍋的窮人。真正體現了“窮山惡水出刁民”。
匪徒們上山的時候,武器已經被收繳。此時,他們就是一羣待宰殺的羔羊。
那些匪徒看見朱中秋和史勇都站在主席臺上,倒也沒有覺察出什麼異常。看來昨晚的槍聲、爆炸聲,距離雷家坳較遠的匪徒還是沒有聽到。
朱中秋按事先約定好的程序宣佈:“黑水寨正式接受文家村文奎少爺的改編!”
此言一出,猶如在平靜的湖面扔下一塊大石頭,掀起了不小的漣漪。臺下的人頭交頭接耳,嘰嘰喳喳議論不休。朱中秋冷靜地掃視了一眼那些人頭,明顯有些騷動的匪徒立馬安靜下來。
“兄弟們,黑水寨爲害四方已達數十年之久。元軍曾多次派兵想剿滅我們,都被我們打敗了。大家想想,今天我們爲什麼要改弦易轍?因爲雷一鳴已經死了!他爲什麼會死?多行不義必自斃啊。還有趙長勝、張俊英、馬笑林他們都已經死了。我們都是爲人子、爲人夫、爲人父的男人,都是頂天立地的漢子,都有自己的雙手雙腳,爲什麼要靠殺人放火才能養家?因爲我們沒有土地、沒有財產。現在,文家大少爺答應我們,讓我們每一個人都吃飽穿暖,過上富足安康的生活,爲什麼我們不跟隨他走呢?當然,不想留在黑水寨的,文少爺會發給每人一兩銀子當路費,願意留下來的,文少爺將帶領大家一塊賺錢養家。”
朱中秋的話,如尖刀一般從土匪們的心坎上劃過。不得不說,他講話,比數百條槍還要管用。原本有些譟動不安的匪徒們,表現出難以置信的安靜。
這時,臺下有人喊道:
“我願意留下來!”
“我也願意!”
“我也留下來!”
……
文奎見時機已經成熟,老練地舉起雙手,再輕輕按下,臺下又是一片寂靜。這是一個二十歲出頭的年輕小夥子,表面看上去還很稚嫩,言行舉止卻是那麼的穩重。
文奎激動地說道:
“各位父老鄉親,兄弟姐妹們,其實我和你們一樣,都是受元朝政府迫害的人。要說我和你們有什麼不同,那就是我家祖上留下來的田地比你們多一些。前不久,腐敗的官員爲了想吞併我家的田產,以謀反的罪名把我抓進大牢,差點被打死了。今天我還能站在這裡和大家說話,主要是老天有眼,靠老天保佑,留下了我一條賤命。我發誓,從今往後,我們大家都是同生共死的兄弟!有我文奎喝粥的日子,就決不會讓大家餓肚子。但有一條我必須事先申明,以後的黑水寨再也不會靠打家劫舍、殺人放火過日子。我們要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用自己的雙手養活家人!”
此言一出,會場上響起了山呼海嘯一般的掌聲!
人之初,性本善。經過七天時間的清理整頓,辛力剛清除了五百多名好吃懶做的人,還剩下兩千多品行端正、吃苦耐勞的山民。
同時,文奎兌現了自己的承諾,送給黃金十兩,讓朱中秋帶着大小姨太和寶貝兒子遠走高飛,去過他自己的小日子。史勇被留下來擔任挺進縱隊副大隊長。辛力剛任大隊長。
而雷家坳的人,只要是姓雷的,一律處死!
想當初做這個決定,文奎也下不了手。辛力剛態度非常堅決,斬草務必除根!雷家坳的人,一個個都血債累累,留着始終是個禍害。既然仇恨的種子已經種下,必須把這顆毒瘤清除乾淨。
文奎仿照後世游擊戰的編制,把黑虎挺進隊改編爲“黑虎挺進縱隊”,縱隊下轄二十個大隊,每個大隊一百人。大隊下面分別設定中隊、小隊。同時,還組織了一個五十人組成的直屬隊,由自己親自調度指揮。
在訓練方面,全員都要進行軍事化訓練。文奎借用了後世警官學院的訓練教材稍加改編。打槍、射箭、刺殺、搏擊、攀高、泅水、騎馬等等,但凡能提高戰鬥力的科目,必須人人過關,考試考覈。
大約經過一個多月的訓練,“黑虎挺進縱隊”的戰鬥力比之前的土匪武裝提高了好幾倍。至此,文奎覺得憑自己的實力,再加上黑水寨的險要地形,哪怕來一萬元軍,也會讓他們有來無回。
理想中的烏托邦正在慢慢變成現實。
這天下午,文奎騎着高頭大馬,率領五十名直屬隊員突然出現在文家大院,文夫人驚呆了,還以爲寶貝兒子又惹上官司了。
那幾十名直屬隊員,一個個熊腰虎背,殺氣十足,對着文奎卻是比孫子還要乖巧,又讓文夫人覺得很奇怪。
文夫人厲聲喝道:“奎兒,你這是唱的哪一曲?”
文奎從馬背上跳下來,恭敬地向文夫人請安。然後告訴文夫人,他已經收編了黑水寨!
“你、你說什麼?你收編了黑水寨?天哪,我是在做夢嗎?”
文奎冷笑道:“娘,這是真的。黑水寨的雷一鳴不但要納劉芸芸爲六姨太,還殺了劉通全家。你說這事,我能饒過他嗎?”
文夫人厲聲喝道:“劉芸芸,劉芸芸在哪?”
劉芸芸聽到喊聲,連忙從書房裡跑出來。她看見文奎以及他帶來的一大幫兄弟,感覺世界變了。文夫人的厲聲責問,更是讓她摸不清頭腦。
“我的文奎逆子,幹了那麼大的事,你爲什麼要瞞着我?”
劉芸芸很無辜地嘟囔道:“他都幹了什麼大事了?我又瞞了你什麼?”
“文奎殺了雷一鳴全家,還讓整個黑水寨都姓文了,你還被矇在鼓裡?你是怎麼爲人妻的?”
劉芸芸聽到這消息,內心無比激動,卻又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她像被雷劈了似的懵了兩分鐘,然後癡癡地問道:“奎哥,這是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