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奎看出劉陳氏的尷尬,對其其格的任性也是無可奈何。
那個被痛揍一頓的黑皮鄭志,沒過一會就糾集了十幾個地痞,一個個手持砍刀木棍等兇器,圍在劉陳氏酒店門口。文奎和其其格兩個人被堵在門內,氣氛一下子變得緊張起來。
黑皮把玩着手裡鋥亮的砍刀,直指文奎,厲聲道:“你給我跪下!”
另一個手持木棍者囂張地吼道:“今天你們兩個人,都得爬着出去!”
文奎默默數了一下人頭,手持兇器者一共十三人。憑他一己之力,想一個人打十三個顯然不行。其其格究竟能對付幾個,他心裡沒有底。
文奎輕聲問:“其其格,你學過格鬥嗎?”
其其格有些怯怯地答道:“學過一點點。這些小混混,我能對付兩三個。”
文奎一聽真是頭大。這麼多人,他們兩個人根本搞不定。難道束手就擒任其污辱?這更是不可能。
寧可站着死,不可跪着生!
黑皮見文奎和其其格有些面露怯色,更是表現得囂張,刀尖直指文奎胸前,厲聲喝道:“跪下!”
文奎兩手一攤,佯裝無奈地說道:“我們可以出去談嗎?免得把人家的酒店弄髒。”
酒店外面是一塊空曠的場地。黑皮顯然不知是計,手一揮,吼道:“你們都退出去,今天要好好修理他們,給我往死裡揍!打死人有我姐夫扛着,你們不用怕。”
譁——
那十幾個人在外面空地圍成了個半弧形,仍然堵住了文奎和其其格的出路。他們無論往哪個方向突圍,都可能遭遇數倍於己的人襲擊。
黑皮揮了揮手裡的砍刀,再次厲聲喝道:“跪下!只要你們跪下,我就饒你們不死!”
這時,劉陳氏突然從酒店裡衝了出來,攔在文奎和其其格前面,高聲喊道:“你們不要殺他們,他們是好人!”
“喲嗬——”黑皮見狀,戲謔道:“你還想演出一曲美女救英雄?信不信我一刀劃破你的裙子,讓你脫光光?”
說時遲,那時快。只見一道身影飄然晃過,黑皮的砍刀落到了文奎手裡,刀鋒直接抵住黑皮的頸脖處。
“你們都別動,再敢動一下,我就砍下他的腦袋!”
文奎的動作實在太快。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他就完成了奪刀、控制等一系列動作。擒賊先擒王。那幫人見黑皮被制服,其他人也不敢再向前半步。
有人喊:“快去喊縣尹來。”
文奎注意到,其中有一個小嘍羅撤腿跑出很遠,然後跳在一匹馬,一溜煙就不見了。
這正是文奎想要的效果!
“所有人都放下武器!”
那些小嘍羅生怕文奎把黑皮給殺了,一個個乖乖地放下砍刀、木棍。大約只過了一刻鐘,尹力帶着幾個捕快,騎着快馬飛馳過來。
看見尹力來了,文奎放開黑皮,還狠狠地給了他一腳。這個時候,不踢白不踢!黑皮一個踉蹌,差點摔個狗啃屎。說白了,文奎這個動作,就是做給尹力看的。
“姐夫,快點救救我,他要殺我。”
尹力對於自己小舅子是什麼貨色,心裡自然清楚。黑皮向尹力投訴的時候,尹力上下瞪了他一眼,狠狠地摔過來一記大耳光。
啪!一記清脆的掌聲響起。尹力氣得連鬍子都木豎起來了。
“文大少家,我這小舅子多有得罪,卑職給您賠罪了。”
尹力向文奎一個九十度的深鞠躬,所有人都看傻了。這是真的嗎?!黑皮滿臉懵逼地看着尹力,又看向文奎,真的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姐夫——他打我!”
“你真是該死!你知道他是誰嗎?還不快點向文少爺道歉?”
黑皮被尹力一把拽過來:“跪下!”
黑皮的後腿彎處捱了尹力一腳,兩腿一彎,便跪下去了。其他小混混見勢頭不對頭,趕緊開溜。文奎鄙視地看了一眼黑皮,沒好氣地說道:“尹大人,你這小舅子的確該管教管教。他竟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調戲民女。”
文奎如此這般地把事情經過敘述了一遍,一旁站着的劉陳氏頻頻點頭,羞得臉色通紅。尹力早就知道自己這個小舅子不是個東西。平時也沒少惹禍,沒想到今天竟然惹到文奎頭上來了。文奎沒有一槍打爆他的頭,已經算是他家祖上積德了。
“文少爺,小舅子的事我會嚴加管教。不知您是否有空,可否到府上一敘?”
“今天不方便,改天吧。”
文奎直接拒絕了尹力的邀請。尹力也看不懂今天的文奎究竟想幹什麼,怎麼會和其其格混在一起,兩個人都是一幅窮苦人的打扮。
那個黑皮顯然被眼前的情景弄傻了,一向高高在上的尹縣令爲何會對一個搬運工模樣的人如此客氣,還張口閉口就是少爺。眼前這人究竟是什麼來路?
“還不快滾?!”
尹力一聲厲喝,黑皮嚇得撤退就跑。等黑皮跑遠,尹力向文奎一拱手,由衷說道:“文少爺,感謝您今天手下留情。”
文奎也不客氣,直接勸道:“劉陳氏一個寡婦開家店不容易,希望你以後對小舅子多加約束。他打着你的旗號仗勢欺人,總有一天會倒黴的。”
“那是,那是!卑職這就回去好好管教他。”
文奎警覺地提醒道:“注意不要泄露了我的身份,以免節外生枝。”
尹力走遠,劉陳氏的眼神裡滿是崇拜。她怎麼也看不懂,眼前這個打扮成苦力的年輕人,竟然是一個能讓縣尹敬畏的少爺。
“文少爺,奴家這斯有禮。”
其其格不滿地斜了她一眼,道:“好了,這裡沒你什麼事了。你去忙吧。”
劉陳氏臉一紅,趕緊邁着細碎步子回屋裡去。很明顯,那個假小子就是文奎的女人。這女人已經醋意大發了。
文奎見其其格傷及無辜,有些不悅地說道:“其其格,拜託你不要這麼兇啊。人家一個婦道人家,想在這個弱肉強食的社會生存下去很不容易的。”
其其格沒好氣地頂撞過來:“你別看見女人就邁不動腿。天下好女人很多,你要得過來嗎?”
呃——文奎被嗆得不輕。
這時,李敢已經從糧庫出來,流了一身的汗水,連衣服都溼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