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毅,看看吧,這就是我派人蒐集到的消息,當日刺殺康長老的人,果然就是金銀窟的人。”
白雲漂浮,清風習習。
一片波光粼粼,水質清澈的小湖邊,綠柳倒影在水中,使得澄澈的水質翠綠一片。
段毅頭戴斗笠,手持釣竿,腰板挺直,一動不動的坐在四角凳上,猶如一塊頑石。
他沒有生命,沒有思維,沒有氣息,彷彿再過個十年八年也不會有任何變化。
在他身邊的一個盛滿了水的木桶裡,已經撲騰的放了五隻大青魚,活蹦亂跳,顯然收穫不菲。
只是一聲頗爲響亮清脆的女聲,突然破壞了這裡的平靜。
就像是一副山水畫當中多了一道顯眼的墨漬,也讓本來快要上鉤的魚兒,受到驚嚇,一個猛子直接扎進小湖的深處,不見了蹤影。
“唉,你就不能小聲一點,我纔剛剛摸到一點垂釣的竅門。”
段毅搖搖頭,一手摘下斗笠,另一手順勢一甩,將魚線從水中抽出,在平靜的水面上劃出一道淺淺的白線波浪,語氣說不出的鬱悶。
他玩垂釣也是近幾天的事情,卻礙於水準,始終沒有進展,好不容易在今天摸索到一些靜心,淨唸的法門,有了些許收穫,就被打斷,心情自然不爽。
所謂一道通百道,一法通萬法,其實萬事萬物,都有相似相同之處,某些道理,規則,也是共用的。
所以,纔會出現一些以書畫,圍棋,彈琴入武道的大家。
他們境界高深,哪怕本是普通人,一旦修行,便會突飛猛進,更會觸類旁通,舉一反三。
段毅則是反過來,在每日必要的苦練保證前提下,他開始接觸旁的事物,垂釣,便是其中一門,重在養氣,養神,對於心靈脩爲,內功增益,很有幫助。
“不論多小聲,總會將魚驚擾到,反正你也釣了不少,有什麼打緊?
還是正事重要,我剛剛拿到手的消息,你看看吧。”
丁玲對於段毅的滿腹怨氣視而不見,最近她和段毅天天見面,心情不錯,不會計較太多,當然,這也是因爲這片湖泊旁,只有他們兩個人的關係。
段毅也只是發了句牢騷,將丁玲遞來的宗卷接到手裡,微微一瞄,就看出是有關金銀窟信息的蒐集。
金銀窟,是河北的傳統殺手組織,比起如韭菜一樣收割一茬又長出一茬,生存週期極短的其他殺手組織,可謂是祖宗級別的存在。
金銀窟實行的是分級的制度,銅牌殺手,銀牌殺手,金牌殺手,層次分明,依次遞進,什麼樣的殺手,對應什麼樣的任務,而且罕有失手。
當然,金銀窟還是一個吞金巨獸,本質上,殺手組織就是一個服務業,業主有需要,有訴求,便可以藉助特殊的渠道,聯繫金銀窟,付出相應的報酬,來達到自己的目的。
而大部分人,找上金銀窟的訴求只有一個,那就是殺人。
如草芥一樣的普通人,人命自然不值錢,但一些有權有勢的大人物,性命價值無可估量,故而,金銀窟的收入,遠超常人的想象。
當然,這些根本不需要丁玲去特意蒐集,一些普通的勢力也能蒐集到。
段毅也僅僅是瞄了一眼,就關注到後面的信息。
上面是一個神情冷漠的人的畫像,年紀大約二十多歲,樣子平平無奇,這個和段毅的“平平無奇”是兩回事,若是扔到人堆裡,只怕轉眼就會忘掉。
在畫像之下,則是關於這個人的介紹。
燕九,金銀窟金牌殺手之一,也是金銀窟當中十大金牌殺手之九,所學奪命十三劍,出道以後,有過數十次任務經歷,從無失手,最近的一次,就是刺殺南方魔教的康長老,並且順利完成。
後面也有一幅圖,是一個段毅頗爲熟悉的中年人模樣,沒有名字,只有排名,並且顯示的是銅牌殺手。
其所學一字電劍,乃是金銀窟秘傳劍法,有過三次失手經歷,最後一次,同樣是刺殺南方魔教的康長老,結局則是死亡。
“這兩張圖,是我按照記憶口述特徵,讓專業的畫師畫下,經過尋找,查到了他們的信息。
也幸好我華秀商會和這金銀窟還有一些來往,不然的話,就算畫的再逼真,也查不出蛛絲馬跡。”
丁玲說起金銀窟,眼中也有些許異色,這個勢力,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
綜合實力絕對趕不上他們,但殺傷力不是一般二般的大,危險程度更是逼近頂級,縱然北方魔教,有時也要對其退讓一二。
按照段毅的理解,華秀商會就像是一個有黑有白的大財閥,上到達官貴人,下到販夫走卒,都與其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實力底蘊無比雄厚。
而金銀窟,就和國際上的一些恐怖組織類似,破壞力驚人,殺人更是專業。
這個類比不是很精確,但也能反映出爲什麼北方魔教會對一個殺手組織如此忌憚。
“那個銅牌殺手,沒有名字,只有代號,而那個燕九,則是金銀窟十個最出色的殺手之一。
我費勁心機才收到風,那金銀窟十個最強的殺手,均得到金銀窟之主的武學指點,並且賜予姓名,燕就是姓氏,名,就是從一到十十個字。
那金銀窟之主劍意灌頂,以他看來,若是修爲不足,絕非一人能夠承受,所以,那完整的第十四劍的劍意,被一分爲十,分別藏於十個人的體內,成爲他們的力量之一,即是人爲劍御。
當日真正引得段毅驚訝的,並不是那燕九的劍法有多高強,而是他境界無匹,高深莫測,竟然能管中窺豹,推測出完整的第十四劍的劍意,這才感到畏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