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片平坦開闊,一望不到盡頭的土地上,點綴着各式各樣的鮮花,或紅或白,或紫或黃,堆疊成園。
紅的像是天上的被落日餘暉映照的雲霞,鋪疊如浪流,搖曳飄動,如情人之之手拂過面前;白的像是絕山險峰上的皚皚白雪,寧靜深遠,讓人忘卻心底的一切污穢與骯髒……
彼此間隔則是足以容納五馬並行的寬闊長道,有風吹過,滿鼻花香,沁人心脾,讓人完全沉浸在這自然奇景當中,餘韻悠長,久久不絕。
而在花間當中,有不知多少穿着彩色衣飾,青春靚麗的少女流連其中,雖面容不是絕世傾城,但活潑動人,也是百裡挑一,款款身姿,恰如花間之蝴蝶翩翩起舞。
美景如斯,當真可算是男兒之天堂,縱然一生困於這一谷之地,也是心甘情願,絕無遺憾。
段毅當場看得眼睛都直了,自然之景色,人間之麗色,彼此交融,和諧統一,是何等的撩人心魄?
百花谷,百花谷,不如叫瑤池天宮更妥帖一些,因爲縱然百花嬌豔,又怎麼比得上活氣十足的青春麗人呢?
“原來晴兒你就是在這樣一片世外桃源之內長大,當真是世間奇景。”
段毅如果沒記錯的話,外面的世界應該已經到了寒冬時節,雖然未曾降雪,但也是百花凋零,萬物俱寂,而這山谷之內卻溫暖如春,恐怕地理位置並不簡單,氣候太過反常。
按照仙家的說法,這地方就就是洞天福地,靈氣充足,非人間等閒可比。
“不錯,不過你最好把自己管住,不然要是輕薄了我谷內的哪個姐姐妹妹,別怪我把你狠狠修理一頓。”
郭晴鬆開段毅的手,從懷中取出一條絲帕,在面上擦擦抹抹,很快恢復嬌俏美麗的容顏,語氣則是兇巴巴的,完全不想給段毅犯錯誤的機會。
段毅是個什麼德行,她也算是小有了解,坐懷不亂的正人君子是絕對夠不上的,必須得看着,管着,纔不會讓他犯錯誤。
蘇幕遮在後面聽到兩人的話,心中好笑,段毅也是被說的有些無語,難道他是一個貪花好色之人嗎?額,也許吧。
不過女人這種生物決不能有以常理度之,所以還是老實一點的好。
而也就在這時,那徜徉於花海當中的少女見到了大陣邊上的三人,有兩個年長的施展輕功飄飄而來,落地後也沒關注段毅和蘇幕遮,而是將郭晴拉過去好一陣親近與寵溺,其他鶯鶯燕燕緊隨其後。
看情況這郭晴在這百花谷中生活應該無比滋潤,暗暗讓段毅羨慕。
同樣是人,他的前身在那個窮山僻壤裡快要餓死,而人家不但財雄勢大,還有這麼多的姐妹寵着,若郭晴是個男人,只怕就是賈寶玉在世了。
前面一羣女人嘰嘰喳喳說個不停,簇擁着郭晴往前走,段毅和蘇幕遮兩人便走在後面交流起來,主要是段毅請教一些武學上的疑問。
比如段毅提出一句心法口訣,將自己百思不得其解之處道出,以蘇幕遮的武學見識,便很容易做出解答。
一路走過,段毅只覺思路越發順暢,一些修行障礙豁然貫通,比起之前請教楊無暇,還要更透徹。
不過這也不能說蘇幕遮的武功就比楊無暇更高,只能說他比楊無暇更善於當師傅,教導弟子上絕對是個好手。
“記得當初我曾問過蘇大哥的武學傳承,不過那日情況危急,大敵當前,不知今日可能一解小弟的疑惑?”
段毅又問道,這卻是拋下了武學疑惑,而轉爲對蘇幕遮個人的探究,也就是兩人一見如故,交淺言深,不然是絕不敢問的。
“我幼時家境貧寒,七歲那年父死母逃,一個人流落街頭,有幸被淮南陸家的夫人收留在身旁,啓蒙武藝也是在陸家學習。
十三歲那年,我偶遇恩師,他的名諱我不方便透露,不過卻將道家神功先天功傳授於我,至今也有十幾年苦修,纔有這般修爲。
以你而言,我十四歲時絕無你這般武功,等到了我這般的年紀,說不定你已經是世間一等一的高手了,所以你不必將自己心中的那根弦繃得太近,有張有弛纔是正道。”
蘇幕遮和段毅相處時間雖短,然而對於這個少年已經有了不淺的瞭解,印象最深的一面便是他似乎很急切的想要提升自己的武功。
這種急切包含很多種因素,也許有外界帶來的壓力,也許有本身的一種渴求。
然而事實上,武學一道並非一蹴而成,縱然有幸運兒得到灌頂乃至奇丹異草,也僅僅是功力提升,卻非真實的武學修爲。
所以他便是想要借自己來提醒段毅,他的武功已經十分不錯,同齡人中已經少有可比,又何必心急呢?
事實上,若是一般人詢問這等隱私問題,他又怎麼會如實相告呢?只能說他真的很欣賞段毅。
段毅當然聽得出蘇幕遮的意思,也很感激他的良苦用心,不過心思更多的卻是放到先天功上,大抵還是收藏癖好的心理在作怪。
這一門武功如果他沒想錯的話,應該是全真教王重陽所學的神功,並以此力壓四絕,奪得天下第一的名頭,威力極強。
而在這這個世界當中,先天功同樣是全真教的鎮教神功,不過全真教經過一番變動,此時已經變爲玄真教,也不知道蘇幕遮的師傅是全真教的遺留分子還是玄真教的高手。
段毅心中猜測,是全真教的遺留高手可能性更大一點。
想到這裡,段毅忽然生出一個念頭,蘇幕遮未來是否會與玄真教對上?到時以他和蘇幕遮的關係,又該如何自處?
“罷了,想的太遠,今朝有酒今朝醉,哪管的了那麼多?先去見見未來丈母孃纔是正事。”